第二章：复试 (第1/1页)

    中午，我和我妈随便找了家餐厅吃饭。她告诉我，早上真的有考生作弊被抓到，当场被监考官骂了一顿，直接取消资格、被赶出考场，还提醒我下午要小心点。她说早上来了三百多人，下午不知道还剩多少。我回她：「我都能混进来了，应该还不少啦。」

    吃完饭回到考场，粗略一看，果然还剩八十几个人。

    下午第一个项目：口说测验。

    十个人一组进考场，进去後就开始用英文问各种问题，b如「Describethisroom.」这种题目。由於我们大部分人都是「哑巴英文」出身，倒也不算轻松。幸好托我妈b我每天早上六点起床晨读的福，我口语发音还算标准，自己也不知道怎麽就混过去了。三位评审坐在旁边不停写写画画，让我一度怀疑这是面试还是选秀节目。

    结束之後，马上进入第二个项目：T测。

    T测这种东西我好歹算接触过一点。以前高中时，学校有个「基地班」，专门从学生中选出来培养成部队飞行员，我见过他们的T测流程，心里不免有点忐忑。

    大陆部队招飞的T测非常夸张，医生会把学生绑在旋转椅上，先猛转几十圈，陡然停下，再反方向猛转几十圈，最後安全带一解，直接跑八百公尺。我亲眼见过好几个兄弟跑到一半突然冲出跑道，脑袋一歪就倒地开始狂吐，还是躺着喷，像一座人形喷泉……

    部队的T测还不只是单纯的T能测验，还会附加一些「思想品德测试」。听说有个项目是让你进房间跟考官对谈，进门瞬间会有人故意把扫把弄倒，看你会不会去捡，以此测试你的品德。有个兄弟进门时，负责弄扫把的考官没拿好，结果整把扫把直接扔到那哥们身上，那兄弟当场暴怒，直接跟考官yg，要对方当场道歉。後面有人提醒他「这是考试耶」，他回：「考试怎样？他拿扫把砸我耶！要给我道歉！」

    最後据说被几位部队老大哥直接架出考场……

    所以，当时我很怕这种T测还会有什麽奇葩附加内容。

    幸好，我们的T测b部队单纯很多。但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例如闭着眼睛单脚站立，测试平衡感；有些人真的就是站不住。还有「右手m0左膝、左手捏右耳」，然後朝同一方向疯狂旋转，一群人像发疯的陀螺，时不时听到「咚」一声，就知道又倒了一个。还有反应力测试，考官喊「向左转」时要向右转，喊「向右转」时要向左转，喊「向後转」时则要站着不动。结果常常一声令下，两人面面相觑，非常尴尬……

    然而……

    我是T育生啊……

    这种小事根本难不倒我！

    满身大汗地走出考场，我觉得自己表现得还不错，毕竟有运动员底子，心里挺有底气的。有些人因为反应错太多，脸都垮了。接下来就是宣布结果，有人拿着名单出来，像唱名一样念了一长串，叫到名字的人留下，没叫到的可以回家。果然，我成功晋级，飞行员选秀成都赛区Top30！

    听到这结果，我和一旁围观的我妈交换了一个眼神。

    我妈的眼神大概是：「我儿子真厉害，虽然我完全不知道你怎麽做到的，但能混进去很可以啊！果然是我生的！」

    我的眼神大概是：「妈，我想回家……」

    果不其然，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开始了新的测试。

    这次，主考官换成航医。

    剩下的三十来个人被带到一间清空的会议室，命令我们脱到只剩内K，接着航医发号施令：下蹲、高抬腿、伏地挺身……总之就是怎麽累怎麽来，最後折腾到大家全身大汗。我本来以为这还在T测，结果航医叫我们排成一列、双手平举，接着……

    开始一个一个闻我们的腋下……

    原来他是在检查有没有狐臭，以及确认运动後的生理反应是否正常。那些有狐臭，甚至只有一点点异味的，马上就被叫去穿衣服，直接淘汰。

    接下来的项目算b较正常，但其中发生了三件让我印象超深的事。

    第一件事是散瞳检查。当时民航飞行员还不允许做现在常见的近视雷S手术，所以在散瞳前会再三强调，如果有人做过手术，现在就可以直接走人。如果被验出来是术後眼睛，视同作弊，还要赔六千块。如果没问题，就要签同意书。

    什麽叫散瞳，我那时候甚至都没听过。不过，我绰号「成都鹰眼」，完全没怀疑，就跟着大家一起签了。签完後，航医帮我们眼睛点药水，过没多久瞳孔就散开，看什麽都模糊，像被加了柔焦特效。那时我心想，如果现在去片场演屍T，应该特别b真。航医接着拿着器材一个一个检查，结果真有个兄弟被验出瞳孔没散开。问他为什麽撒谎，他说当初做手术时，医院告诉他「不会影响视网膜和晶T」。

    结果，证明医院根本是骗他的……

    我看着他收拾东西、下楼去领钱缴罚金，心里想，这哥们还真有钱……过後才意识到，因为散瞳不过，他的飞行梦已经彻底碎了。

    第二件事是，我跟另一个完全不认识的哥们被一眼看出O型腿，当场被加了一个特别测验：双腿抱膝下蹲。

    我蹲下去时明显觉得重心往後倾，差点倒下去，只能Si命撑住。那哥们直接「PGU墩」坐到地上，再试一次还是「PGU墩」，最後被刷下。

    如果说被一群人围观下蹲只是小尴尬，那第三件事，简直把我的羞耻线打爆。

    航医要求我们把内K退到膝盖，接着……

    戴上塑胶手套，开始检查每个人的蛋蛋……

    是的，我现在还记得那双冰冷手套抚过蛋蛋的感觉。

    一排检查完，我以为终於结束，结果航医又命令「向後转，弯腰m0脚尖」。接着，他一个一个检查大家有没有痔疮……

    这应该是我人生中，第一次以这麽壮烈的姿势把P眼正面迎向一个陌生人的脸吧……

    羞耻度MAX！

    下午最後其实没刷多少人，大部分都过了，最後通知我们第二天去武警人民医院做後续「上站T检」。那时候我心里偷偷开心，忙活了这麽久，终於可以进入T检流程了。可同时，心底某个地方也悄悄浮出一个小小的念头：

    「也许……我真的有可能，当个飞行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