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稿】[丐凌/双凌]九柳_九柳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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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柳 (第3/7页)

,摇头晃脑地心虚起来:“除了我……师兄出状,我格外担心师兄,食不下咽的,瘦了好几圈……比那群小没良心的好多了!”

    “是吗?”江欢看着他的确小了一圈的脸,好气又好笑,“你真行啊卫明真,拿自己和畜生比,你有良心,可快去把铁锋接回来,给我看看它有没有被雪萝卜饿着。”

    卫明真说“不要”,理由还没出口,就叫江欢的低喝吓了一跳,他又忙喊师兄别生气,一溜小跑去向雪萝卜的住处了。

    他一走,江欢即变了神态。

    在长安时,江欢与那丐帮相处总想到卫明真,那丐帮是自幼离亲,卫明真正是一样,若没了凌雪阁,卫明真最好的结局也不过是秦渊那样,在各处漂着,不得安生日子。

    思及此处,江欢本就浓郁的黑眼珠愈然发暗:「虽说阁里也不安生,好歹是有个家,这几年师父和师兄师姐接连不在了,我……」江欢又想到秘灯下新状上的任务,无声地叹了口气,「这就是凌雪阁的命吧,落叶归根,只盼我腰牌能与他们一起挂在墓林里。」

    再见卫明真,江欢神色如旧。

    卫明真见江欢抱着铁锋摸了又摸,悄悄凑上前把自己的头也递过去。

    江欢:“……”

    “你十六了,”江欢道,“我还道你长大了,小真,是我多虑。”

    卫明真感受到头顶热乎乎的抚摸,无赖地咧开嘴,笑出一排小白牙,带着鼻音腻乎道:“师兄,我刚才听小雪师姐说,你明日还要走呀?”

    江欢的手一滞,遂摩挲如才,含糊应他:“这回时候长些,我得先在远门沟停一夜,等一会儿……陪你吃了晚饭再走。”

    卫明真闻言也只蔫了片刻,少年人的希望总是来得很快:“我知道啦,师兄,我画九九图等你,你不知道,采萍姑姑也画了九九图,她使的可不是朱砂……对啦师兄,我……”

    他一见江欢,便觉得有说不完的话,如个破壳小鸡,江欢走到哪儿他跟到哪儿,一路叽叽喳喳,把江欢不在时的所见所闻尽讲了个遍。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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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里降温比山外快,远门沟的湖水早就结了冰,江欢卷起链刃在薄处敲击几下,见没凿动,江欢索性出招砍坏了冰面,卒是拎着两桶水回去,引得几位老乡竖大拇指。

    说不定这是最后一次帮乡亲做事了,江欢想着,天黑前他要多干些,方不辜负自小来这些村民对他的爱护帮扶。

    正为一户人家修理爬梯,江欢余光却瞧见那卓老头朝他招手,又听到卓老头喊他“常娃儿”,这便三下五除二修好了木梯,搁下工具,双手对拍除净了灰才朝卓氏老叟走去。

    “卓老爹。”江欢挥开炉烟,接了卓老头的蒲扇,对那炉火扑扑扇着。

    卓老头扶着灶台坐下,抽了口旱烟,开口还是江欢熟悉的腔调:“常娃儿,明晌又要外去?”

    江欢漫不经心地点头,声音闷闷的:“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卓老爹,还要孔雀罗么?”

    卓老头鼓起腮帮吐烟圈,烟圈慢吞吞地散开,卓老头的苍老的脸上挤出个释怀的笑:“不必啦,常娃儿,老头子我已经不必再买孔雀罗啦。”

    江欢煽风的手一顿——他来远门沟时,见村口挂了些白花,且卓老头家中也系了缟色,今日卓老头形单影只,江欢早该意识到的。

    酱婆不在了。

    “什么时候的事?”江欢说话有些颤,嗓子里悬着的弦儿抖个不停,牵连着执扇的手,在冬日摆出阵阵冷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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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嗨!”卓老头擦了擦混浊的眼,摇头苦笑,“问这做甚么,都是早晚的事。”

    那老叟倒磕烟斗,灶台边积出一块锥形的灰烬,“常娃儿,你明日一走,怕是再也见不着了。”

    江欢心中警铃大作,手也不自觉地握上背后包扎严实的链刃,他沉声唤道:“卓老爹!”

    卓老头颔首,安逸地笑笑:“快要轮到老头子我啦。”

    一时间,误解卓老头的愧疚、将死之人的相惜绞作一股硬绳,挟涌上心头,狠狠抽在江欢的心尖。

    一老一少面对面坐着,江欢对人本就话少,那老叟也静默想着酱婆昔日音容,一时间竟只有炉灶的火烧声。

    打破沉默的是声隼鸟的锐唳。

    江欢背对酒寮入口,闻鸣自是脊背发紧,这动静他熟悉得很,可不就是那栖夜的。

    “这太白山冷得利害,山里头果不如外面暖和。”

    男人轻狂乖戾的嗓音割开江欢心房四周缠绕的硬绳,却催化得江欢膛内愈发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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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渊……」江欢再抬眼已无初听时的仓促,深黑的瞳仁中只剩有坦然,他早卸了易容,声带里的针也去除了,周身除一双眼再没有与常陶相似之处,江欢拂了拂刘海儿,将它想一侧偏斜,难得俏皮地想到:「这样就只有一只眼了。」

    秦渊并未察觉出什么异样,兀自是旅客情态,绕过江欢到桌旁坐下,又放飞了随带的黑隼,黑隼冲天,秦渊朝卓老头吆喝:“诶,老掌柜,听说你们太白山有个什么……猴儿蜜?”

    卓老头这便与他寒暄起来。

    乍看那丐帮,是换了身兽皮封领的大氅,江欢烧着火仔细打量,见秦渊只是在秋日大褂中加缝了套皮子,「倒是节俭,」江欢捏住自己的领巾边缘向下掖去,他这块红绸也是陪他许多年,四季都不曾摘下,「只等他走了,我再取酒祭拜李师兄和子缄哥……我们三人也快要团聚了。」

    然左等右等,那丐帮还不挪窝,坐得稳如泰山,他倒与往常抱坛喝酒不同,是拈盏喝,捧那猴儿蜜细细品鉴。

    正心焦,江欢本想找个法子支开卓老头去取酒,可恨那卓老头竟在这档口叫他:“常娃儿,夜里还住你从前那屋罢。”

    在场三人,江欢也只好硬着头皮称是,好在那厢秦渊并未对一旁的二人吃心,尚静静地咬住杯沿自怀心事。

    倒是江欢尴尬的模样让他觉得有趣,由是暗自打量起江欢。

    「他也姓常?」秦渊喝净杯里的酒,他素知凌雪阁不以真面目示人,在外出口也非本音,头次见识,秦渊不禁多睇江欢多眼。

    情报贩子的目光甚是隐秘,不易洞察,饶江欢于武林浸yin多年,这会子也不觉有异,反是因秦渊的安静放心许多:秦渊早说他惯在接头前喝上几口,今日许是有消息与同门相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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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欢放松下来,接那老叟开出的旧酒,踱步到曾经与李平共饮的桌前坐下,先是洒出两杯敬予故人,江欢敲敲桌,再倾出一杯,自个儿仰颈子喝下。

    “小友有心事?”

    杯盏落桌,那丐帮居然提坛过来,正坐在当时江子缄的座位,惹得江欢眉头一蹙。

    秦渊心有疑虑并不直问,只是说些闲话,什么好酒无肴、什么独酌无趣,总归是江湖散人的解闷之谈,他说一句就要问一句,一定要江欢答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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