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第2/6页)

何大娘的也住这条街，做些叠元宝糊纸钱的活计，经常组织上了年纪的老太太一起念佛拜菩萨，白莲曾被邀请一起，奈何她十个元宝十个都糊烂，何大娘这才作罢放弃了她。

    “允唐，有个活儿介绍给你，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何大娘笑眯眯的说。

    贺允唐自是来者不拒，他正是缺钱的时候。天变冷了，白莲的肺病很容易复发，药不能停。冬衣也要备下，哪哪都是钱。

    “愿意的，何大娘您说，什么活儿？”

    “就是前两天咱街道那个王海，他摔了腰，不能动弹了，然后就是……”

    看着何大娘欲言又止的样子，贺允唐心里也明白了七八分，王海是这条街专门收夜香的，现下他受了伤，但是这个工作还得有人来做。

    “大娘知道你年纪还轻，让你做这个确实是……不过咱街道的……”何大娘跺了跺脚，“那些人都不愿意……允唐啊，你是个实诚孩子，你要是肯干，大娘能给到你这个数。”何大娘比了个手势，满脸恳切。

    贺允唐拉着横杆的手不自觉收紧，没过几秒，“我干。”

    “妈，我回来了。”贺允唐在门外大喊，却不见有人给他开门，贺允唐心里忍不住数落，估计又被张容止带走了。

    这段日子白莲总是和张容止出门，回来以后精神奕奕，拉着贺允唐说张容止的好话，听的贺允唐耳朵都起了茧子。

    白莲一辈子没过过苦日子，到了晚年，却是经历这遭。现下白莲难得开心，有人陪着说话玩耍，看着和以往在北平时的贵妇样也没什么差别，贺允唐也只能随他们去了。

    张容止的心思贺允唐明白，白莲的心情贺允唐也能理解，但他就是没有松口，不管是张容止的糖衣炮弹还是白莲的苦口婆心。他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他和张容止之间的事，以前的他，可以很潇洒的说“滚”，而现在，就算他说了“滚”，也是毫无用处。

    俩人就这么不清不楚的你退我进，有好几次白莲想留张容止吃饭，都被贺允唐的黑脸劝退了。

    就在贺允唐想七想八之际，大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允唐哥。”

    贺允唐既惊喜又惊讶，“学玉？！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杨学玉从门里出来，拎起车座上的水果，“今天上午回来的，进门说。”

    俩人进了正厅，贺允唐看见桌子上放着个铜盘，里面是半污的水和一块帕子。

    杨学玉见贺允唐盯着那水，便连忙端到了地上，她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我中午来找伯母，没看见人……放东西的时候，看见家里有些脏了，就……就打扫了。”

    说完杨学玉从橱柜里拿出几个袋子，指着那些说，“带了栗子，玉米面，都是我姑妈自己做的。放这些的时候看见柜子里挺多灰尘，伯母不是不能受灰吗，我就……”

    “解释什么？坐。”贺允唐给杨学玉洗了个梨，“该是我不好意思，没收拾好家里，反而让客人一来就干活。”

    杨学玉捧着梨，小口小口的咬着，“没事，我乐意做的。”

    贺允唐双手放在膝盖上，看着杨学玉吃着梨，俩人时不时抬头对视几眼，互相笑一下便没了下文。

    最后贺允唐见杨学玉快吃完梨，咬咬牙张了嘴，“学玉，还记不记得之前和我一起救你那个人？”

    杨学玉点点头。

    “他是我……我爱人，后面我们分开了。”

    “嗯。”

    贺允唐微睁大眼，“你知道？”

    杨学玉把吃完的梨扔进篓子，“伯母和我说起过。”

    贺允唐恍然大悟，“在他之前，我有一个很爱的人。学玉，我喜欢的是男人。”

    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杨学玉抠着掌心朝贺允唐笑了一下，“就不能和我试试吗？”

    “妹子，我一直把你当我的meimei看。不管你是念着我当年救你，还是现今重遇对我的那点好感，及时收手，我给不了你幸福，我不想耽误你。”

    女人的脸上落下泪珠，“你怎么知道和我在一起不会幸福？”

    “找一个爱你、疼你的，比找一个你爱的，会更幸福。”

    杨学玉抹了一把眼睛，倔强道，“你是因为一斌吗？”

    “不是。就算没有一斌，我对你，也只会是兄妹情。”

    “允唐哥……”女孩的泪水打湿了桌面，“那我以后……是不是不可以……不可以来你家了……”

    贺允唐眼眶微红，他递给杨学玉一块手帕，“傻丫头，为什么不可以来？我家的钥匙不是给你配了一把，你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

    杨学玉擦完泪水，眼睛红红的看着贺允唐，“那些情书，是不是你教胡一斌的。”

    “是，一斌是个实心人，如果你能和他在一起，他一定会对你好的。当然，哥不会勉强你，一切你自己决定。”

    “那，那你给别人写过情书吗？”杨学玉吸了吸鼻子不甘心道。

    贺允唐挑眉，他想到了贺家暗格里被他收藏的情书，还有现在这所院子里随处可见的纸条，他叹道，“没有。”

    “那我是第一个吗？”杨学玉有点开心。

    “算是吧，我不太会写情诗，那些内容，都是别人写给我的，我算是借花献佛……”

    见贺允唐有点怅然，杨学玉安慰道，“哥，我会试着去接受一斌的，我知道他是个好人，我听你的，既然嫁不了我爱的，那就嫁爱我的。”

    “学玉……”

    “贺允唐，有多少人给你写过情书啊？”杨学玉站起身佯装生气，随即便带着哭腔道，“允唐哥，你能不能抱我一下？”

    贺允唐轻抱住杨学玉，拍着她的背，“好丫头，别哭。”

    杨学玉紧紧回抱着贺允唐，这是一场无疾而终的暗恋，她的少女春心，本以为会因为这次重逢得到圆满，却不曾想，她早已随着那年天桥底下吹过的晚风消逝了。

    杨学玉闭起眼，任由眼泪砸落在贺允唐肩头，过了今天，他们永远只会是兄妹了。

    错误的地点，错误的时间，错误的人，注定是有缘无分。

    “您别小瞧我，我今儿就给您露一——”张容止推门的动作定格，话音也戛然而止。

    门内门外的四人皆被声音惊动，互相望了过来。贺允唐二人连忙分开，白莲观察着张容止的脸色，不由得捂住了嘴。

    “贺允唐！过来帮阿容拿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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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允唐跑出门厅，和白莲擦肩时，收获了母上的一个揪耳朵，“你又改吃窝边草了？”

    “哪有的事！我和学玉说开了，您别给我搅浑水了。”贺允唐扒开白莲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