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血s光环 (第2/2页)

没发生过好事，这是他人生当中第一次迟到，他觉得自己一部分人生观都颠覆了。

    早高峰路上死死堵车，打车去公司指定来不及了，地铁死活挤不上去，康芒斯拎包跨上街车摩托，打算抄条近道去公司，他打了个响指，把翅膀尾巴隐藏起来，希望骑摩托上班不会影响他的个人形象。

    今早不巧是法务部晨会，他可别太倒霉了，康芒斯进会议室发现部门员工早都到齐了，就差他一个，大家都在等他，全体目光向他看齐，纵是康芒斯也有点脸上挂不住，他进来找地方坐，绕了一圈发现会议桌周围严丝合缝地坐满了，半张椅子都没给他留，唯独部长旁边那个位置还空着，和其他人离老远，显然没人敢坐。

    康芒斯心里暗骂一声，怎么好事轮不上坏事回回被他赶上？！大家老老实实把头低下，大气都不敢出，尤其是小铁，似乎感觉很对不起他，脑袋埋得格外低，这小子可算长记性了，这回一眼都不敢看部长的头发了。

    康芒斯差点气乐了，好吧好吧，他坐就是了，他拉开椅子坐到路西韦德旁边，整理了一下西服，朝对方露出温柔明亮的微笑。

    路西韦德视线如刀锋划过他，一言不发。他看起来真的有点生气了。

    康芒斯看着他的脸，路西韦德眼型狭长，眼尾凌厉地上挑，微有一点下三白，显得眼神极幽深锐利，如鹰眼一般，他睫毛很长、仿佛沾着薄薄一层落雪，睫毛上浮动暗银色碎光。路西韦德神明造物式俊美逼人的五官与监控中那张长满羽毛、混乱血腥的面孔实在相差甚远，甚至有些不真实的完美。

    康芒斯盯着他的脸，想好好多欣赏一会，反正他就坐在这了，这张艺术品般的脸就摆在他眼前，不看白不看嘛，就当是给自己上班赚钱了。昨晚梦里的画面确实让他有点心理阴影，如果路西韦德的脸真的变成了那样，他会为美的毁灭感到分外惋惜的。

    路西韦德冰冷注视着他，会议室内气氛愈发尴尬，连空气都快要冻结，路西韦德安静许久，久到大家以为他就要发火，他忽然碰了碰嘴唇，嗓音沉冷：“各组总结本周工作计划达成情况。”

    开完晨会大家都回到各自的工作岗位上，路西韦德起身走了，意外地没再找他的麻烦。

    康芒斯回到办公室，屋里多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家伙，他把那人从小铁办公桌底下拎出来：“别躲在办公桌下准备对同事干一些乱七八糟的事。”

    “啊啊啊！误会了误会了！”对方的黑色假发掉下来，露出金发卷翘的边边，“我什么都没想干、真的！！”

    康芒斯好奇：“你怎么还敢来我们公司？不怕路总给你一枪？”他脑子里忽然浮起一些不好的记忆，神情有些微妙，用微笑掩饰过去。

    “我当然怕啊！可是、小铁说晚上要带我去地下酒吧和红砂粉丝团团建……”诺卡小心翼翼地戴好假发，不好意思地说，“我真的很想去看看啦……说不定能买到演唱会门票呢……”

    康芒斯觉得他大概率会被地下酒吧的黄牛狠宰一笔，多半是有去无回，说不定到时候他还得去酒吧赎他：“随你开心吧。”

    诺卡钻到办公桌下继续躲着，紧张兮兮地左顾右盼，拉了拉康芒斯的衣角：“喂，你有充电宝吗？”

    康芒斯问：“干什么？”从办公桌上拿了一个充电宝给他。

    “我的光环好像没电了，有点不亮，我给它充一下电试试。”诺卡把蔫巴巴的光环摘下来，插上充电宝。

    ……你这是要堕落了。

    康芒斯说：“这个东西还能充电？”他还以为是什么祝福物质。

    “嗯嗯嗯。”诺卡鼓捣着光环，光环有气无力地闪了闪，有点像临死前回光返照，“咦？奇怪，可能上次被我摔坏了，我回去再找人修一下好了，公司产品是有点不靠谱。”

    康芒斯一阵无语：“所以光环就是用来装饰的？”

    “也不是啦，还可以拍照、导航、听歌、投影，当台灯、泡面压、游戏手柄……功能挺齐全的，和智能手机差不多啦，随身携带还方便。再说了天使没有光环怎么行，传统形象还是要有的……”

    他好像从没见过路西韦德的光环，路西韦德不曾将光环示于他人，即便是他在天堂公司办公室里的时候，他的头上依然空无一物。在大多数时间，他会将他身上非人的那部分特征隐藏，他好像并不喜欢自己身上的大天使象征。路西韦德似乎原本就没有光环。如果有，那一定是一只猩红可怖的血色光环。

    康芒斯蹲下来，看着他手里的光环，撑着下巴：“看起来还不错，能不能帮我买一个？”

    “可以啊，你喜欢什么款式？我这个是基础款啦，可以定制，你是恶魔的话，黑色荆棘外形那种怎么样？或者电子齿轮？走起路来会咔哒咔哒响，有种赛博朋克风……额，对了你好像是魅、魅魔吧……额其实也有粉色心形的但就是不太好看啦……”

    康芒斯想象了一下，叹了口气，他发现自己最近总是叹气，这星期叹气的次数比他人生前三十年加起来还多：“还是算了吧，有点奇怪。”

    小铁一进屋就看见他们两个，吓了一跳，声音发抖：“我cao！哥你、你俩在我办公桌底下干啥呢？？大白天的！！！”

    康芒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