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递烟的时候想到了谁 (第2/2页)

，以至于能回忆起每个对话的细节。

    大概是因为……莱伊有一双和琴酒很像的绿眼睛吧。他恍惚间突然想到。

    宗时泉低头从金属反光中看到自己沉思的眼眸。

    ——和我的眼睛也很像。

    “你认识尊尼获加吗？”

    “琴酒已经确定了他是FBI的老鼠吧。”莱伊倒是很镇定，情绪没有因为他突然的询问而有所起伏，“你在怀疑我？”

    “我可没有。”嘴上回答得干脆，宗时泉却将把记忆中的对话抽出来细想了一遍。在尊尼获加的确有问题的前提下，那天作出问题发言的人就格外可疑起来了！

    “反正，你是不是卧底也和我无关，不是吗？”宗时泉眨了眨眼，语气轻缓下来，带着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引诱，暗戳戳地踮起脚踩在人伤口上。

    最多是证明黑方主线卧底多得根本不适合正经人为它多费头脑，职场环境太差，不如趁早跳槽。

    莱伊定定地看向他，那双墨绿的眼眸一下迸发出野兽捕猎时的风采，耀眼夺目。

    如果对方突然出手的话，自己能有几分胜算？宗时泉突然想到这种可能，这应该是他这种挑逗行为的标准结局吧，不如说他就是故意在对方的雷区上蹦迪，想要找点刺激。

    可惜莱伊最后也没有撕破那层面具，也没有突然暴起掐住宗时泉的脖颈。他看起来比宗时泉预想中平静得多了，好像听到的并不是投下的深水炸弹，而是微风拂过水面，带起阵阵波澜。

    “琴酒听到了可要把你列入嫌疑名单了。”

    “他不会的。”宗时泉耸了耸肩，虚虚比了个开枪的手势，“虽然他在老鼠问题上的确是有些过于敏感肌了，但还不至于看见同僚偷个懒都想把他突突掉。”

    他对琴酒似乎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信赖，或者是相信双方都互相触及到了彼此的一些本质，察觉到他们性格中相似的一部分。

    ……嘛，主要是他对琴酒的认识吧。不觉得琴酒能打破次元壁窥探到自己玩家身份的宗时泉按下过火的想法，meta要素还是算了吧。

    莱伊的眼神又变得复杂了，似乎还有些对傻子的怜爱。

    宗时泉发誓自己在那双眼睛中看见了些许恼人的部分，可惜他拿不出证据证明对方在嘲讽自己，抢先发难又显得过于无理取闹了。

    “原来如此。”莱伊静静地看着星火在香烟的尾端明灭，上升的烟雾与他说话时吐出的热气搅在一起，混合成尼古丁味的一声叹息，“这就是你选择的路吗？如果是你的话，我倒也不意外。”

    他没去碰烟头，夹着香烟的手抵在栏杆上，在金属的映衬下，本就骨感的指节覆上一层冷玉似的白。

    “如果你觉得这条路值得，那就一直向前走吧，别停留，也别回头，别再半途而废了。”

    宗时泉没有再回话。

    充斥一股鸡汤味的迷惑发言，完全无法理解的神奇内容，以及莫名其妙的说教意味，在两个都不怎么熟悉的人间显得分外尴尬，尤其是在玩家本身没有预先对npc产生好感的情况下，真的会有人喜欢上这样的角色吗？

    好离谱，这类人设的受众到底是谁啊？

    习惯用沉默应对无法回复的内容，宗时泉没有做出回应。

    莱伊大概是把他的沉默当作了默认，又从他的默认中得到了别的什么讯息。他没有再说话了，静静地看着那一支烟燃尽，掐灭后收起带着指纹的烟头，转身就离开了。

    他似乎误会了什么。

    宗时泉没打算解释，也没打算挽留。他承认莱伊带着下眼线的狼眸裹挟着冬日凛冽的寒风，刺刺得像猫咪rou爪中若隐若现的利刃，对于他这种人来说尤其勾人。但是对方的嘴太不讨喜了，总爱说些奇怪的话，比嘴上不饶人的波本还难搞，让人升不起更多的心思。

    至少目前，他对莱伊没有名为“rou欲”的情感。

    宗时泉拢起宽松得有些肥大的袖子，明明算起来该是快要回暖的日子了，笼罩在这所城市上空的寒气却迟迟不散，变着法子钻入衣服的缝隙。是他设置的参数出了什么问题吗？宗时泉偶尔会在抽离的时刻想到。

    他懒懒趴伏在cao作台上，特殊金属冰冷的触感透过薄料贴在他手肘处，太过真实的体感就在众多诸如此类的小细节上，好像一不小心就可以忘却现实的全部烦扰，转身沉浸在这样甘美的虚幻之中。

    其实这一切都是电流对五感神经的刺激，事实上他只呆在一个棺材大小的全息舱内，就幻想自己拥有了整个世界。

    宗时泉困顿地眯着眼睛，懵懵懂懂地在狭小的眼缝间再次窥见金属反光中的另一个自己，暗色的瞳孔让他看起来失去了几分少年气，过往隐藏在乖巧笑容下的阴郁便显露头角。

    他着迷地与这双熟悉的眼眸对视良久，最后闭上眼，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啊，有点想见琴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