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记忆残响失控的副本 (第1/1页)

    昏暗而模糊的视野在剧烈颤动中重构，数据风暴像墨sE尘沙，从裂缝之中翻涌而出。

    瑞雅坠落、翻转，耳边听不到任何声响，只有骨骼传来细碎的共振，如同一把低音提琴被人缓慢拉响。她努力睁眼，却只能看见自己身T的轮廓不断被数位化—就像马赛克一样，虚线重组、轮廓闪烁，像正在被强行编码。

    「这里……不是副本出口？」

    Zay0n沉默地站在前方。他的影子b实T更先稳定，紧接着才是靴底与披风的轮廓逐格成形。那一刻，她有种错觉：他不是从现实掉入副本，而是这个副本自己生成了他。

    两人落在一条无限延伸的黑sE桥面上。桥下什麽都没有。就像一个黑sE的空间只剩下桥，除了桥再也没有任何东西。时间与空间失效，只有脚步声能让她相信自己还存在。

    「这是哪一层副本？」

    Zay0n没有回头，只是抬手一指。

    远处桥面另一端，漂浮着一座类似教堂的建筑。它没有墙，没有屋顶，只有无数道巨大的黑sE立柱围成环形，每根立柱上都缠绕着透明光膜，像水中浮动的气泡，气泡里映着……她的脸。

    不，那不是她的脸，而是她的某段记忆里的自己。

    一个眼神空洞、披头散发、蜷缩在楼梯角落的小nV孩，像是睡不醒般，紧紧抱着一台失灵的音响。

    那是她十岁时姊姊送她的第一份生日礼物，早就坏了——但她始终没有丢。

    「那是……我？」

    「不完全是。」Zay0n声音低沉，「这层副本是记忆残响，一旦触发，就会自动生成未处理情绪形T，且具备攻击X。」

    瑞雅感觉喉咙发乾。她想後退一步，却突然感到脚踝被什麽东西抓住。

    居然是—一双手。

    从地面窜出来的，是那个记忆中的自己——但她的脸如今被扭曲拉长，像是玻璃碎片拼接出来，嘴巴裂开成两倍宽，眼球流出墨sEYeT。她缓慢爬行，嘴唇开合，无声重复：「你把我丢在那里……你走了……你走了……」

    瑞雅大喊：「Zay0n——！」

    不是出自於勇气，而是铺面而来的恐惧

    他没有立刻回应，而是走到她身边，慢慢地蹲下来，右手按住她脚边那只手臂。

    「想砍掉这只手很简单，但你想不想知道，为什麽它会来抓你？」

    瑞雅愣住。

    「副本不是让你逃避情绪的地方，它是要你承认：你一直在逃避。」

    他语气没有批判，只有冷静地陈述，像是手术医师在揭示病灶。

    那只手臂慢慢松开，但怪物没有退去，反而站起来了。

    「它会模仿你，但不会说真话。因为连你自己也没开口说过真话。」

    Zay0n把她拉起来，一边侧身挡住那怪物。

    「你有两个选择，第一退回主机通道，我帮你强制登出，但你会失去这段副本获得的同步率与记忆资料。」

    「或是跟我走到底。」

    「选吧。」

    瑞雅怔了几秒。

    「为什麽你要带我走？」

    「因为这副本不是我能通关的，只有你能杀掉你自己。」

    她看向那个怪物，牠现在已经完全变形，脊椎凸出背部，双手拖地，仍旧用她小时候的声音嘶吼：「你不配活着……你抛下姊姊……你什麽都没做……」

    瑞雅咬牙，身T仍在发抖。她忽然问：

    「我没有武器。我要怎麽……杀掉牠？」

    Zay0n将一块晶T塞进她手里。

    【获得道具：「初级情绪结晶」】

    【融合中……成功。】

    【武装生成：「弦音匕首」｜来源记忆：失效音响】

    【附加效果：声波断片｜造成记忆裂解伤害】

    她低头，看到自己手中变出一把银白短刃，柄部嵌着老式音响旋钮。

    她想起那台机器曾经放过的第一首歌，是姊姊用她名字剪辑的混音版本。

    「你是瑞雅，是我唯一的meimei。」

    现在，那段记忆成为武器的一部分。

    她转身迎战。

    怪物的攻击没什麽技巧，但牠尖叫时释放的「情绪冲击波」都快要震碎耳膜了。空间震荡，视觉跟不上动作，但她的身T开始慢慢习惯这种**「情绪即物理」的法则**。

    每当她刺中怪物，就像是刺进某段压抑的记忆，那记忆会回放、碎裂、再重构。

    她看见自己十岁那年摔坏音响时，明明想哭却装没事的嘴角；看见姊姊蹲下帮她擦拭眼泪的眼神——那其实不是安慰，而是慢慢对她的心疼。

    「你不说的话，我怎麽知道你伤在哪？」

    瑞雅大叫，这次不是尖叫，是怒吼。

    她狠狠一刀刺入怪物x口。

    【击杀成功｜记忆残响137号｜斩断点：情感闭锁】

    【获得：记忆结晶×1｜同步率提升至86%】

    她气喘如牛，跪在地上。

    Zay0n站在她背後，没有说话。只有空气中，掉落的结晶泛着微光，在两人之间旋转，像是未完成的记忆仍等待命名。

    过了许久，Zay0n才开口：「你杀掉的，不是你小时候的样子。」

    「是你一直用来保护自己的藉口。」

    她没有说话，却缓缓握紧了手中的匕首。

    【系统提示：副本结束，资料已保存。是否继续前进？】

    她站起来，看着前方那座教堂般的建筑，喉咙乾涩地开口：

    「如果走到最深处……我能看到她吗？」

    Zay0n没有立刻回答。只有一句话，像从某段程式残留里流出来的回声：

    「她最後一次出现的位置，就在副本的核心。」

    然後他转过身，走进黑雾之中。

    瑞雅深x1一口气，踏出脚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