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约翰?布里托斯认为自己朋友的脑袋或许有问题上 (第1/2页)

    葛雷格对於夏天的回忆，大致上分为几个阶段。

    一是幼年时期，他住在密西西b河附近，那时候上课老师一定都会提到汤姆历险记，他和同学就会放假的时候跑到河畔，把衣服脱到只剩K子玩水，藉此来逃避该读哪所高中，又或者喝醉酒的老爸这样的蠢问题。那时候登月计划席卷全美，大部分同学未来的梦想都是当个太空人。上学的时候他们把阿姆斯壮视为英雄，说他「踏入了未知的领域，替人类展开了伟大的一步」。

    第二阶段是葛雷格坠入Ai河，他因为在学校的优异表现而被召募进基金会时，认识了一个在附近咖啡店工作的普通nV人，对方害羞腼腆，有着一头漂亮卷发，在夏日yAn光下美的像天使。nV人後来成为自己的妻子，某天妻子询问葛雷格，他到底在做什麽工作？葛雷格想了想回答：「我们在未知的领域m0索，带领人类往光明前进。」

    那时的妻子笑着说自己好厉害，然後，经过好几年葛雷格时常加班与负伤回家的情形後，这些想法像放坏的优格一样发酵酸臭，妻子对於葛雷格的保密已经忍无可忍，如果他们永远不能坦诚相见，那就不应该在婚礼上发誓「永远对彼此诚实」。最後，成为前妻的妻子离开了，去遥远的城市，那里对她而言或许才是光明所在之处。

    他们那年幼却成熟的儿子对一切毫不知情，只是任X选择了待在自己身边，用稚nEnG的表情问：「我们接下来会怎麽办？」

    葛雷格身上并没有前妻的特质，他不温柔也不可靠，连照顾自己都很困难，但即使如此，儿子选择相信自己，前妻也认为他有足够的能力。更重要的是他相信基金会，会像阿姆斯壮一样为人类开拓新的道路。

    於是，葛雷格对儿子说：「你想不想跟爸爸一起拯救世界？」

    对於夏天回忆的第三阶段，是登月计划好几十年後，位於站点十七附近独栋的医学研究间，他跑过地下通道，衣襟被汗水浸Sh，眼前几乎黑到看不清东西。他刷卡的时候因为太大力，把自己的ID卡「葛雷格?汉考克站点十七研究部顾问」给折的粉碎。

    然後他冲进室内，那里充斥焦味，儿子的同事和周围赶来的医护人员正忙进忙出，一旁原本被绑在诊疗台上的SCP-▉▉▉被前来的特遣队带走。葛雷格推开人群，他看见儿子倒在角落，有个人正拚命的做心肺复苏术，像提前知道葛雷格会来，然後演了这麽一出戏。

    儿子的研究袍已经看不清原本的颜sE，他的腹部被烧灼出一个大洞，肠子与内脏被烤熟，零散的落在耐磨地板上。葛雷格的视线变得歪斜扭曲，被泼洒而出的血迹看上去像某种拙劣水彩画。

    儿子的ID卡和自己的款式一模一样，写着「乔治?杰拉尔德?汉考克站点十七助理研究员」，上面的照片因为被血溅到，而模糊不清。

    葛雷格抱起儿子上半身的时候，觉得就像抱起婴儿时期的他，一点也不重，那时自己在跑过走廊时已经耗费了所有力气，所以葛雷格只是坐在地面，用颤抖的手抱着上个月刚满二十二岁的儿子，他的手按着儿子手腕上的刺青，那是烟火爆炸的图样。

    他的脑海里回荡着不久前的发言：「你在最安全的站点，做最安全的後勤工作，但你对世界贡献也很大，了不起，你真了不起。」

    他看向怀中毫无血sE的脸，却没办法说出「你真了不起」这样的谎言。也是在那瞬间葛雷格知道他一直在欺骗自己，认为这样对儿子是最好的发展，他们之间的确有谈不完的话题，为了同样的目标努力奋斗，b起站点的其他人，他们父子关系紧密令人称羡，是彼此在世界上的最珍视的人。

    然而这只是自己，没有办法带给儿子现实世界的普通生活，所以逃避做出的选择不是吗？

    看看自己该Si的做了些什麽？

    後来葛雷格被架开，他在盥洗室洗掉满手血痕，即使过去几年，他也仍旧会感觉鼻腔残留着某种腥味。他也看了灾害报告，但关於SCP-▉▉▉的部分他一个字也没读进去。拿到赔偿金，刚好缴清房贷，空荡的家里只剩下自己，接着葛雷格告诉前妻儿子的Si讯，前妻在坟前哭得泣不成声，此後他们便再也没见过面了。

    最後，他也花了十美元重做一张ID卡，上面仍旧写着「葛雷格?汉考克站点十七研究部顾问」，他在基金会内做着日复一日的工作。

    终於明白一个连自己孩子都保护不了的混蛋，正适合待在这种毫无意义的地方。

    ——「我决定退休那天我要烧了站点，然後就搬到夏威夷住。」

    夏天的湖畔了无人烟，附近露营区不见半个人影，而葛雷格叼着香菸，他半躺在童军椅上，看着毫无波澜的湖面还有吐出的烟雾。八成过两三个小时都不会有猎物上钩，接着他们的晚餐就没着落。想到这点葛雷格就觉得烦躁。

    虽然他知道自己几乎无时无刻都在生气，但来露营钓不到鱼，就跟特别前往披萨店结果他们说披萨卖完，又或者是知道自己再怎麽努力工作，生活也不会有任何改变一样让人愤怒。

    「妈的，拜托，你不能因为这里不是基金会的地盘就乱说话！」

    跟着葛雷格一起来钓鲟鱼的是同事约翰，葛雷格一直觉得叫做约翰的人都很蠢，可能是因为菜市场名的缘故，不过同事的确是蠢蛋，他们是同一年被招募进入基金会，现在葛雷格是研究部的顾问，而约翰还一直在资讯部的前台做杂事。

    约翰m0了m0他那把已经花白的胡子，再配上户外野营打扮，看上去有点像流浪汉，约翰开口，他的乡下口音不论听多少年都觉得不习惯：「不过说真的，时间过得好快，我们也要到退休年纪了。」

    葛雷格可以说是厌恶这种话题到想直接把约翰推进河里。每讲一次退休，都好像在提醒自己差不多该去跟家人共享天l之乐，别再管基金会又收容了什麽奇形怪状的东西。而同事看到自己时，彷佛都期望看到一个走两步就会摔倒，手还会抖个不停的风中残烛老头。

    或许是为了证明自己还不到退休年纪，葛雷格有一次在餐厅训斥一个实习生，他和对方互不相让最後甚至打了起来，事情的结果就是被b自己还年轻的主管问要不要提早退休。於是，一气之下葛雷格将自己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