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约翰?布里托斯认为自己朋友的脑袋或许有问题下 (第2/2页)

 其他人都叫她「异端审问官」，这点葛雷格其实不太认同，因为他们这麽叫的唯一理由，只因为对方是天主教徒。不过说来也奇怪，原生的基金会成员以及宗教信仰者，这样的身份的确奇怪到可以配上「审问官」。

    「听说审问官先前把公关部的那个??我想起来了，她把埃米nV士带回来了。」约翰边嚼着披萨边说，就连他也会叫着对方那个绰号：「真厉害，我没想到她还会想回来基金会，老兄，你记得当初公关部还有一个盛大的退休派对吗？」

    没错，葛雷格还记得派对的事情，公关部那个nV的说她之後离开基金会，一定可以找到属於自己的幸福——说的头头是道，但葛雷格不相信，一个没有选择做记忆清除的员工，怎麽可能在随时必须担心自己家烤面包机会不会突然发出雷S光的情况下，获得所谓「幸福」。

    「哎，烂地方。」葛雷格抱怨，而约翰也早已见怪不怪的叹气。

    ——他在基金会的每一天都是如此枯燥乏味，明明工作内容都不一样，但这样的环境毫无成就感可言，他没有得到「控制、收容、保护」然後「世界和平」——信念的实质呈现，只是永无止尽的采访，然後找不出怎麽会有人有超能力，怎麽可以穿墙——还有该Si，即便有个异常项目完全可以用他的能力杀Si谁，却还是乖乖配合基金会的行动，只因为他们善良到认为或许可以为拯救世界出一份心力。

    然後回到家，这些事情又会被抛到脑後，礼拜一做的晚餐是白酱义大利面，礼拜二是炭烤J排，下班，洗澡，睡觉，感叹自己可悲没人Ai，起床，上班，下班，洗澡，睡觉。

    几天後，葛雷格依旧继续在办公室完成枯燥无味的工作，办公室内的喇叭放出优雅的古典乐。他想到电影里有很多坏家伙都喜欢听古典乐，可能他们成群都是烂到骨子里的坏家伙。

    ——「葛雷格先生！」

    在葛雷格准备偷午睡的时候，办公室有个後辈突然冲过来，他满脸慌张的说：「我有份纸本资料忘记申请了，我刚刚打到档案室那边问，负责人说我直接过去拿，可是等一下我要和其他人开会，所以??」

    所以你懒得走过三个转角，然後穿越好几道安全门，并且坐上电梯一路往下吗？葛雷格觉得自己就算没说出口，大概也写在脸上，他撑着下巴说：「我去帮你拿你会给我什麽吗？」

    「我这里有三张午餐折价券。」後辈信誓旦旦的说：「全部都可以送给葛雷格先生。」

    「好吧，成交。」

    後辈离开後，葛雷格开始厌恶自己为什麽心肠要这麽软，应该要请对方直接帮自己做工作才对。不过又趁机拿到正大光明的m0鱼时间，所以葛雷格还是保持着不错的心情前往档案室。

    他想着就算站点烂成这样，但还是有许多好人，他们值得过好的生活，而不是像自己一样行屍走r0U，愤世忌俗。

    皮鞋的後跟敲击地面，在走廊带来清脆的回音。葛雷格看着地底空无一人的走廊，他来到档案室的门口，却发现前台一个人都没有。

    柜台上放着「请稍待」的告示标语，葛雷格愣了一下，他先是查看左右两边的廊道，毫无声响。不安的情绪涌上来，这样的情景，以及只剩下空调运转的背景音，总是令人感到烦躁般的不稳定。

    半敞开的办公室内传来脚步声，葛雷格没有多加思索便推开略显老旧的大门走进去。

    说起来这是他第一次进入站点内的档案室，职员的办公座位在最左手边，而往右延伸则是大约两公尺高的档案架，上面放的都是经常X会被借阅的纸本档案，像是几个大案子的实验数据——该Si，他们就不能快点数位化吗？

    葛雷格瞥见最里头是密集书库，是那种柜子与柜子之间的空隙还需要靠手轮拉开的储藏室，就自己以前在高中图书馆的经验，那边肯定充满YyAn怪气的味道。

    「有人吗？」葛雷格继续前进，书库的门是打开的，里面传来窸窣的脚步声，只是没有回话。

    思索一番後，葛雷格走进了密集书库内，这里的设计就和外面办公室完全不一样了，虽然高度被拉大，但柜子与柜子间的狭小走道让人完全喘不过气。不过这里能够躲开监视器的Si角相当多，看来也是个适合藏匿的好地方。

    不自觉的，葛雷格想到很久以前，大约是儿子七岁时，他们会在家里的书柜间玩捉迷藏。妻子喜欢读书，而葛雷格和儿子大概是那种没有义务教育就会成为文盲的野蛮人。

    每当想到这点的时候，脑海里就会浮现他奔跑过走廊，抓着主管的衣领破音的询问，为什麽事情会变成这样。

    葛雷格不喜欢自己沈浸在令人厌恶的情绪中，因此他变得烦躁，几年过去他也说得出答案，没有为什麽，因为这里是基金会，破事一堆的地方。

    「啊，你是前几天那个??」

    突然之间，休士顿从一面书架後方出来，他神sE有些慌张。

    「午安，抱歉突然闯进来。」葛雷格左顾右盼：「前台的小姐怎麽不在？」

    「兰央去开会了，您有什麽事吗？」

    葛雷格把後辈的事情转述一遍，他看着休士顿前往旁边柜子翻找资料，肢T动作似乎相当不协调，连正常走个路都有点无法平衡。他叹了口气，很想叫对方不要继续把人生浪费在这种烂地方。

    愤怒继续在心头上盘旋，葛雷格觉得自己快疯了。

    他在拿到後辈要的资料後随口一问：「骇客的事解决的怎麽样了？」

    「还可以。」休士顿回答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一阵沈默後，他突然问到：「那时候谢谢你的帮忙，因为我如果直接跟我主管说，他们应该会把我骂到臭头??毕竟我来这里上班还不到一年。」

    「你是为什麽来，我是说，来档案室上班？」葛雷格问，很自然的将话题接下来，但说实在的，他很少去探究後辈的背景，大部分的时候就是扮演一个待在办公室的员工，时不时和实习生因为观念问题吵起来的臭老头。

    「之前我待的特遣队被解散了。」休士顿扬起一个有些虚弱的微笑：「但我除了待在基金会以外，没有其他会的事情，所以就来这里了。」

    会解散的原因或许跟对方的义肢还有伤疤有关。葛雷格皱起眉头，他心想早知道就不要问出口了，毕竟这里的员工有大部分都是这样，包括自己。

    即使这里一片荒芜，所拥有的只剩下乱七八糟的信念，但却不知不觉间就变成了只能在基金会活下去。

    或许审问官带回来的那个nV人也是如此。

    於是，葛雷格语重心长的说：「听我的建议，趁现在你还年轻，你缺乏的工作技能还有时间重头学起，如果找到机会就离开这个鬼地方吧。」

    休士顿愣了一下，然後他点点头。

    「下次有机会我请你吃个饭??」葛雷格一边说，一边转过头。

    下一瞬间，他听见休士顿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