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一层幻境（一） (第1/1页)

    「师父……」一个N团子推开了门，踩着还不太稳的步伐走进了内室，她的脸圆呼呼的，当时还没长开，所以连眼睛的形状都和如今的凤眼相去甚远，g0ng弈琛一个激灵，仿佛清醒了过来一般——

    此处是苏绫最初的师父……颜允的房间。

    这便是她的神识之中麽？

    g0ng弈琛仿佛一个局外人一样，看着苏绫如今的幻境，并且思考该如何将她从中带离。

    苏绫此时约莫四、五岁的样子，作为颜允刚收的徒弟，她似乎特别受宠。甚至每每夜晚睡不着的时候，她都可以如同这般，直接进入师父的卧房，让他哄睡。

    她穿着白sE的里衣，一头幼儿特有的细软头发披散着，在颜允的默许下，小跑到他床边，被他抱上了床，放在自己身旁，轻轻拍着她的背後哄着。

    看着幼儿时期的苏绫与其他男子同床共枕，就算她只是幼儿——g0ng弈琛的牙咬了又咬，不知道自己在生哪门子的气，但姑且还是静静看着。

    「绫儿今日又怎麽了？」颜允的声音相当柔和，像是三月旭yAn一般，足以冲破所有的冰寒，渡来暖意。「何故又睡不着了？」

    小小只的N团子缩了缩，一张口便是糯软的N声N气，「弟子想家了……」

    颜允叹了一口气，g0ng弈琛特意从一旁凑近一看，却发现颜允的身形乃至长相都非常模糊。

    是因为已经渐渐被淡忘了吗？

    「想家了啊……」颜允的声音再次响起，说：「没事，师兄师姐都会对你很好的，这里就是你的第二个家，好吗？」

    g0ng弈琛敏锐地察觉到那个N团子呆了几息，然後才小小声地「嗯」了一下，在颜允轻声背诵琉璃宗宗规的声音下，缓缓睡着。

    在她闭上眼睛的那一刻，整个世界都遁入一片混浊的黑暗之中，随後，又渐渐明亮。

    一转眼，就是那只N团子被牵去上早课的画面，一众弟子坐在讲堂上，听着颜允统一教授引气入T的法门——g0ng弈琛以前就有听说过，颜允并不是什麽因材施教的好老师，他遵循的是「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那一套，所以广收弟子，每年再进行考核淘汰掉他认为没慧根的孩子。

    而苏绫如此受宠，似乎只是因为她是来自符修大家的缘故。

    她乖巧地坐在位置上，似懂非懂地听着颜允说着那些之乎者也，看着其他b她还大的师兄师姐们听得入神，频频点头的样子，忍不住挺直了背，抓起了毛笔，开始在纸上挥毫……

    g0ng弈琛忍不住笑了出来，一脸认真的小团子竟然开始画起了颜允上课的样子，虽然笔触惨不忍睹，但那神韵和型态就已经有了几分相似。画完颜允後，她又在颜允身边，画了一个小小的人儿仰着头认真听课的画面。

    明明就与现实相悖，g0ng弈琛无奈地摇了摇头，但从这个幻境来看，她应当是……相当敬重自己的第一个师父的。

    他忍不住开始思考，难不成苏绫的第一层心魔幻境，就是自己的师父吗？

    很快的，在小小的苏绫开小差的当儿，周遭的环境又化为一片模糊，复又清晰。

    此时g0ng弈琛忍不住皱起了鼻子，此处是一个小房间，有着浓重的、药物的苦香，和一GU子挥不散的病气。

    而他也看到了，当时的苏绫正躺在床上，颜允在一旁焦急地踱步：「为什麽？你明明和为师说自己已经准备好了，为何却连引气入T都能够差点走火入魔？」

    走火入魔？g0ng弈琛面sE凝重，忙凑上前，看到脸sE白得像一张纸的孩子，他心里不知为何有一处空落落的，忍不住朝颜允吼道：「她才几岁？！引气入T这码事，起码要等到七至八岁，灵根稳定了之後才能够尝试！而且就算是那个年纪，能够尝试引气入T，就已经可以被称为天纵奇才了！」

    当准备不足时，强行尝试突破境界，便极容易走火入魔。轻则躺上几日至几年，重则直接爆T而亡，这颜允——是怎麽忍心让一个还未完全长开的孩子尝试如此危险的事情！

    但在这幻境中，没人能够听到他说话，除非他施放法术g扰，但这必须等到他有信心彻底破除幻境才能用，否则就是白白消耗他灵魂中极为稀少的那点魔气……

    「师父……」小苏绫开口了，而颜允停下了脚步，只听那团子糯声糯气说：「等徒儿身子好了之後，再试试引气入T吧……」

    「不行！」颜允和g0ng弈琛几乎是同时开口，而g0ng弈琛愣了一下，就听颜允继续说：「为师不知道你为何如此执着於现在就必须要引气入T，但你还没准备好——」

    「徒儿准备好了。」苏绫N声N气地说：「大师兄说，徒儿天资聪颖……」

    「大师兄？g0ng家那孩子？」颜允打断了苏绫的话语，问：「和他有什麽关系。」

    对啊，与我有何g系。g0ng弈琛努力回想，却找不到任何的蛛丝马迹。

    「大师兄…总是被其他师兄师姐嘲笑没办法引气入T……」那N团子委屈极了，本就短的脖子缩了缩，看起来就像没有脖子一般，由於心智还未完全成长，所以说出来的话也同样颠三倒四的，答非所问：「他们还说…苏家和g0ng家订下了娃娃亲，如果徒儿也是废灵根…那就白瞎两个修道世家的名号了……」

    「混帐…混帐！」颜允听到这番话後，显然已经不在意一开始的问题了，只是被气得重重拍了桌子，一向温和的他显然是动了肝火，「哪几个师兄师姐？！为师倒要看看他们又有多麽天资聪颖！」

    g0ng弈琛沉默着，由於他是掌门亲传弟子，修炼好几年，就连引气入T都做不到，偏生他又非常努力——在许多人看来，那就是装模作样、虚度光Y，占着那亲传弟子的名额不肯离开。

    所以，他自小就遭受了许多流言蜚语，但他从未想过，这会连带影响到苏绫。

    小苏绫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说不出几个名字，她那时光是顾着难过了，根本记不起究竟有谁。

    「唉，罢了。」颜允似乎败下阵来，在床边蹲下，轻轻抚着她细软的发丝，道：「绫儿，虽然为师广泛淘汰弟子这件事，是琉璃宗人尽皆知的，但你不一样。」

    「雪柚即求了为师，那为师必定会将你培育成才。但这件事急不得，绫儿明白吗？」

    苏绫呆呆地点了点头，又软软说道：「徒儿只是想……保护大师兄。」

    颜允无奈道：「你们不过是定了娃娃亲，还没嫁呢，别满心挂念他。」

    「嗯……」

    「若想尽早变强……」颜允用食指点了一下这N娃的脑门，没好气地说：「便该戒了这软糯软糯的X子，专注追求道心才是。」

    g0ng弈琛此时神sE复杂，他是记得苏绫小时候生过一场重病，那时颜允急得课也不上了，让所有徒弟自行放假，专注护着苏绫。那一段时间，锦山就多了一群脱了缰的野马，害得执法堂的弟子拿着戒鞭满山抓人。

    ——自那之後，他再见到苏绫时，她便整个消瘦下去，变得寡言少语，竟是因为这个原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