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办不到的事情 (第1/5页)

    「啊！」

    天地一下倒转过来。丹宁通讯完的瞬间，就听到不绝如缕的爆炸声，从远端的山头传开，那GU庞大力量把他震倒，随着一波又一波的浪cHa0起伏，唯一能做的只有紧抓杂草不放。

    爆风从右侧袭来，风衣和斗篷上的扣环只坚持了一会儿，就马上给强风拉走。「呜。」丹宁看向背後的水予，她露出痛苦的表情，所以丹宁没有多想，匍匐朝她移动。

    山的深处发出悲鸣。

    这是──山G0u不断受到挤压，山形开始崩溃时发出的地鸣声。

    丹宁抱住水予，伏在她背上。水予试图推开丹宁，不过她已经没有力气了，细瘦的手臂只好穿过丹宁的腹侧，歪斜举起月亮石儿童魔杖。

    泥流奔腾而下，巨石和树木搅和在混浊泥浆里，面积广达百万立方公尺。而且虽然称为土石流，实际上只要冲刷过的地区，都像是结痂被撕开般的连根拔起。

    微弱的光芒罩着他们两人。甫接触到泥石流，他们便犹如大浪中的一叶孤舟，任凭洪流冲激，从瀑布上坠落。两个人都觉得肋骨被对方勒得紧痛，快要喘不过气来，但又不由自主地这麽做。一瞬间的腾空感让水予发出短促尖叫。

    就在水予短暂晕厥时，一GU强大的x1力把他们卷进瀑布里头。

    丹宁的头先是撞上尖状石r，接着拦腰撞断外粗中细的石柱，最後给水予狠狠压在身下，断裂的魔杖刺入丹宁大腿，他吃痛得惨叫一声。水予睁开大眼，丹宁还没反应过来，她就把魔杖从大腿r0U里拔出来，痛得丹宁无法言语。水予看都不看，反手给他一记耳光，坐起来後只是盯着手上折成两半的月亮石魔杖。

    连声道谢都没有，难道这巴掌是为了让他暂时忘却大腿的痛苦吗？如果丹宁不这样想的话，就觉得自己净是在g一些蠢事。

    「呿。」

    「你怎麽──」

    那两截的魔杖沉入冰冷的河水里，载浮载沉的漂往洞窟深处。

    「这种东西不要也罢。」

    但是，为什麽你的表情却不是这麽一回事？

    丹宁m0不着头绪，只能盯着水予跑到洞口边缘，似乎在寻找离开的路。声势庞大的水不断灌下，连头都不能探出去，光靠这瀑布的重量与速度，颈椎可能直接折断也不一定。

    「啧。」水予啐了一声，回过头凝视不可见底的洞窟。

    从外头吹进来的风，好像无数的小手推着他们。这没什麽道理，不管是由何种方式产生的风，都应该穿透不了厚重的黛青sE瀑布。除非洞窟内本身的密度、气压或温度差异大到足以自行产生循环，才有可能产生把他们x1进来的强风。

    否则，就是让丹宁感到一丝不对劲的魔法的缘故。

    光是呈现带状玛瑙sE的河就够诡异了。待在这边等外头稳定下来，试着用晶仪机寻求援助，他觉得是更好的做法，不了解洞窟里面有什麽，他不想贸然进入。然而通讯似乎受到某种g扰，丹宁联络不出去，一直挂着的耳机也只传来阵阵杂音。

    该怎麽做？

    水予不顾丹宁还在深思熟虑，直接踩着地面积水往洞窟深处前进，他不得已只得紧跟在後头。

    洞窟内的光线很充足。岩壁与石地都散发出各式光芒，云白、珀h、青金、紫晶，并不是靠人工灯源打上去，而是来自岩石本身的光。

    水予还是老样子，一路上都不说话，但脸上却显露满满疲倦感。丹宁从来没见过水予这种样貌，不管是在她被绑架、无法参加考试，或是受到处罚，甚至是刚才从波克托鸟上跌落，她都带着一种不愿认输的傲气，不让任何人看见脆弱的一面。

    不过现在的水予，却只是双手环抱微微颤抖，时不时踩进坑洞里绊倒。看到这副模样，才会让丹宁想起来，她也只是名nV孩子而已。

    那些波克托鸟还好吗？丹宁不觉得牠们有办法活下来，如果能再m0一次那柔软滑顺的羽毛……工具或保暖衣物，都放在波克托鸟的行囊里了。想一想就特别令人感伤。

    他们浑身Sh透，拖着沾满烂泥巴的制服蹒跚移动。水予摇摇晃晃，丹宁也不敢贸然去扶她，总觉得又会被赏一记耳光。

    「……」

    水予不吭一声的倒下了。

    幸好丹宁一直有注意着，所以很快地扶住她的肩膀，没让她被石头撞伤。

    「唔嗯……」

    细小的汗珠从她的额头上渗出来，鼻头微微皱起，全身上下十分guntang。如果要他形容的话，丹宁觉得她现在可以改名成唐火予之类的。嗳，现在可不是说笑的时候！

    丹宁撑扶着半昏迷的水予，每一步都十分漫长，花费大量的JiNg神後终於安抵洞窟的最深处。圆形环绕的巨大洞x，中央像是给陨石砸出一个大坑洞，河水源源不绝注入其中，盈满了整个坑洞，散发出珍珠般的柔和光芒。这座湖泊隐隐散发热气，丹宁不敢太过靠近，刚才丢弃的魔杖，恐怕已经沉进了湖底。

    「喂……」背靠岩壁坐下的水予拉住他的衣角，她T1aN了T1aN乾裂的嘴唇说：「你要去……哪……」

    「这里没有办法收到讯号，我去外面看看有没有办法联络亚尼摩的人。」

    话是这麽说，丹宁却没办法cH0U身，水予依旧紧抓着不放。

    「你觉得……现在这……状况能出去……」

    就算是待在这里，也能感觉出来外面还在崩落中，时有晃动。而且丹宁要出去救援的话，也必须冒险从高约七层楼的瀑布跳下去，如果──丹宁看向垂头不语脸sE苍白的水予──

    等她真的很严重时再作打算吗？

    会不会来不及？

    「我知道了，先待在这边休息吧。」

    他挑了离水予大约两人身长的距离坐下。全身肌r0U都在酸痛，口也渴得要命，喉咙像开了条乾枯裂谷，丹宁已经好几个小时没饮水了。不过水予应该更痛苦，T温上升到那麽高，一静下来，就会觉得非常寒冷，畏寒是高烧的第一步，加上Sh透的制服不断夺去T温。

    水予开始咳嗽起来。

    丹宁很少生病，小时候受到凌nVe的缘故，反而让他免疫了一些病痛，没有这种抵抗力的话，想必很快就Si了。当时丹宁的确是这麽想，他想着Si亡，而他唯一没Si成的理由，是因为他找不到Si亡的理由，但同样的，他也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

    咳嗽声变得剧烈起来。

    该怎麽做才好……

    他唯一一次发高烧，是小学五年级时，那天下着滂沱大雨，他的雨伞被班上的男生借走了，雪上加霜的是，他的悠游卡在当天下午也被一群同学当成是飞镖S来S去，最後就不见踪影。

    丹宁不曾提出抗议，所以他的同学都很安心地玩着，连他们自己都不晓得那是多麽过分的恶作剧。但是丹宁早就对那些游戏麻痹，没有任何感觉。

    那天他冒雨走了两个小时半回到家，接着就发起高烧。

    那时候又发生什麽事了……？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水予瘫倒在地，眉间满是痛苦。

    丹宁尽力回想。

    额头有GU冰凉的舒适感，有一双手拂过他的发梢间，虽然病痛侵蚀着身T，但是却觉得十分温暖，没有什麽能够伤害他，就像母亲待在他身旁──那是──泰勒斯，她一整天都在照顾着发高烧的丹宁，替换掉因热汗Sh透的衬衣，做了蜂蜜柠檬冰沙，买了加盐沙士和布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