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过去的旧梦 (第1/1页)

    啪嗒、啪嗒……

    孩子活泼地在小客厅里跑来跑去，nV主人不时提醒小孩别要再在家里乱跑，但她其实并非介意小孩在家里捣蛋，因为小孩子不俏皮就不是小孩子了。

    nV主人已经在这个家居住有三个月，郊区新市镇仍未开始发展，四处一片荒野，小孩能够跑到附近荒地里玩耍。他们一家人是在初秋时分搬到这里，荒地上的野草开始变化成一大片的枯h，蚱蜢四处乱跳。长子活泼好动，不怕Si的经常跑到楼下，到睡房的窗户可视的那片野地上探险。当时这幅土地仍未发展成一所学校，只是杂草丛生的一片烂地。

    余母对於教育一向抱持自由的信念，她觉得y迫使小孩子学习，并非是一个健康的教育方针，认为升初中前，可以让小孩尽情享受生活才是最重要。

    余哥哥欢欣地叫道︰「我到楼下玩喇~~」

    余母「嗯」了一声，随即又说︰「带余一起出去。」

    余哥哥嫌弃说︰「我不要！」

    余母无奈地从忙於整理晚餐的小厨房里走出来，看着屋子内早已被长子弄乱了的客厅，还有乖巧安静坐在一旁看童话书，一直令母亲非常担忧的小儿子余余。

    她看着余余没有任何表情的小脸，带着惋叹心情蹲在他的身前，小声问︰「不是想和哥哥一起玩吗？」

    余余的嘴巴噘了下，用近乎听不见的声线小声地说︰「嗯……」

    余母珍Ai地抱住他，鼓励道︰「下次一定要大胆说出来喔，你哥哥根本听不到，你跟他说一起出去玩罗。」

    余余再次噘嘴，依然是用那种蚊子似的声线说︰「嗯……」

    夜里的天台，余哥哥拿着用电池发电的灯笼玩耍，余余站在老远处，一只小手捏住衣衫，另一只手里有一小块的月饼，因为他太过用力握住，月饼甜腻的味道都抹在衣服和手掌上。

    今天是中秋节，他们一家四口在天台上用铁丝，利用围墙两边的铁支架绑了一条挂线，然後挂上彩灯，度过他们新居的第一年中秋节。

    余父给余余送上另一个电池小灯笼，教他如何做可以让灯笼亮起来，余余点了点头，就用没抓着月饼的小手握住小灯笼，他柔和的笑了笑，跑去他哥哥的身边，让对方也看一看自己手里的灯笼，但他哥哥在余余未跑到来之前又跑开了。余余原本笑着的小脸塌了下来，他愣了一阵子，再次朝跑远了的哥哥方向走过去。

    余哥哥终於发现弟弟跟他来到邻户荒废了的天台。

    余余举高手里的小灯笼，余哥哥眨了眨眼睛，问道︰「给我的？」

    小孩子愣了愣，原本想跟哥哥说一起玩，但最後手b脑袋的决定还要快，他已经把灯笼递出去。

    结果余哥哥以为弟弟送他︰「谢谢呐~~」

    余哥哥扒拉开余余的手指，拿走了灯笼，迳自一个人又跑了出去玩。

    余余站在荒芜的天台，看着跑远了不知到了哪里的哥哥，还有自家天台上一小片中秋华光里的夫妻二人。他感到孤独，安静地找了一处地方蹲下来、窝起来，然後他发现了一个物件，在大花盆後面夹住了一部不算很残破的黑sE玩具车。他伸手取了出来，小心地抹掉W垢，感觉好像找到宝物一样，雀跃地想告诉他哥哥，但最後他还是没有这样做。

    他小嘴噘起，然後垂下头低声嚷嚷︰「哥……我想跟你玩……」

    「那就玩罗……」

    余余听到有人回话，他抬起脸，看到一位背对月亮的少年。

    少年说︰「我叫王为。你好，小余。」

    日子天天地在过，余余习惯了放学回家做好功课後，便窝在天台上跟他的小朋友玩耍，直至某一天他的朋友不再出现为止，但其实他在那个时候里，根本不知道自己每天自以为放学回来跟小朋友玩乐，其实从来没有发生过，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做梦。

    由於余余越来越不合群，有时还会自言自语，虽然天X乖巧，却让人觉得他很难相处，只有余母知道余余心地善良，大人们忽略了的小事情，他都能够注意到，有时还会帮上母亲不少忙，但余母希望小儿子能够和长子一样活泼好动的成长，即使长子有时cH0U风得很，但这些俏皮事能够带给家里不少乐子，所以余母并不嫌弃过分活泼的小孩。

    余母想起曾经在某天，因为担忧小儿子在学校里没有交上朋友，特别地询问了余余这方面的问题。

    余余回答︰「学校里没有交上，但我有一位朋友，他对我很好，每天都来跟我玩。」

    这分明就是有什麽地方出了问题，小儿子哪来有朋友天天过来探望他？！

    她看着余余疑似自闭和妄想的情况，非常担心他会出事。

    居住在新市镇上的孩子普遍都是野孩子，他这个模样在学校里亦未必能够获得老师的Ai护。

    余余虽然年幼，但也看出母亲的忧虑，可能知道自己也不能再这样下去，於是余余尝试跟同学们接触，但内敛害羞对他的交友做成了一定的障碍，况且他已经很久没和人相处，结果因为过度的焦虑，反而真的生病起来。

    余母担心他的病况，带他出去找专业医生寻求帮助，但成绩未如理想。

    余余今年七岁，他b往日更专注思考，也越发深沉，他想了很多东西，也同时开始意识到做梦这回事。

    在梦里，他又再次遇上他的朋友王为。

    余余问︰「为什麽你会在这里？」

    王为说︰「不知道……或者是你想见我，又或者是我想见你。」

    余余歪了歪头︰「但这里是梦境吧？」

    王为说︰「对呀，一直都是梦境……」

    余余不解道︰「不对，我之前跟你玩的时候，不是在梦里呀？」

    王为笑了笑说︰「你一直都在梦里呀。」

    余余盯着王为看，张了张口後闭上，又再张了张口，小脑袋努力地回想。第一次见到王为的那天是中秋节，抑或在其他的时候？他有些记不清楚，也弄不懂现在的自己，到底在现实世界还是梦中世界？

    他……

    他是……

    余余终於想起来。

    中秋节夜里，他蹲在邻家的天台上睡过去，父亲发现了他，并把他抱回家。

    那之後呢？

    那之後是……

    他做好了功课後便去午睡。

    余余呆愣的回望，依然盯着他看的王为，说︰「那我……从来没有交上过朋友……」

    他难过的呜咽起来，他一直以为自己不算很糟糕，虽然在学校里被排挤，他交不上朋友，但至少他其实也不是没有朋友，他有一位朋友呀！现在却发现这名朋友根本不存在，他是在梦境里和自己创造出来的人物交流，为何他的记忆却又这般真实？

    悲伤的小孩，最後忍不住大哭起来。

    王为看着余余哭得稀里哗啦很可怜，没有办法地说出他其实是真实存在过的人，祂只能透过做梦和对方接触见面，如果这种关系也能当是朋友的话，他们自然就是朋友。

    余余最後抹掉小眼泪，拉着王为的衣服蹭了蹭说︰「这当然也是朋友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