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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洲把糖果放回桌面，”明天还得找人送回去。”

    秦珩看着那颗糖，又看向秦琰，像是有什么话要说。他迟疑地开口：“哥，你真的打算以后就这样把老三留在身边吗。”

    “对。”秦琰觉得口中干涩，他举起玻璃杯，抿了一口无味的水，“你知道他的精神状态很糟糕，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他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都离不开我。”

    “可是老三在国内一天，你就多一个能被利用的弱点。”秦珩看向他，语气变得激动起来——他印象中的秦琰永远不会为了如此微不足道的理由而给自己留下可利用的把柄，“你还在为了之前利用他的事情感到愧疚吗？老爸早就说过，当初接他来我们家不过就是把他当成我们关键时刻能够利用的一枚棋子。就只是让他换个地方住，他过的生活又不会比这儿差，给他请个心理医生说不定过段时间就好了……”

    秦琰没有回答他，面上的阴霾更重了几分。他手背上的青筋凸起，攥紧了手上的玻璃杯。

    “…别说了。”严洲忍不住开口阻止他，看得出来，秦珩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哥哥和弟弟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说的话每一句都走刺激刚平静下来没多久的秦琰，“阿珩，你先停下，我一会儿跟你解释……”

    秦珩显然听不进去，他继续说道：“哥，你已经对他够好了，他要什么东西你都给，连他惹祸都是你在收拾，如果他一直离不开你，以后怎么办？难不成你真的能留他在身边一辈子？”

    话音结束的同时伴随着一声脆响，秦琰手上的玻璃杯竟然被他无意间捏碎，玻璃的碎片散落在地，剩下一部分则是扎进他手心，划破皮肤，向外冒出鲜红的血液，被残留的温水稀释，顺着指尖一滴一滴打在地面。

    严洲忍不住低声骂了句，迅速走出门喊保姆拿药箱，而秦珩显然没预料到自己的话会导致这种结果，有些不知所措地蹲下身子去捡碎玻璃。

    跟严洲进来的还有拿着扫把的小宋，她礼貌地请秦珩起身，仔细地扫掉地面的玻璃碎片，就连极其细小的碎屑也没放过。

    严洲处理伤口的经验显然十分丰富，他娴熟地为秦琰包扎好伤口，示意小宋过来清理走棉签和多余的医用纱布。

    小宋一边清理，一边试探性地问秦琰：“您现在有空吗，小秦哥他刚才……他从房间里出来了，说想见您…您要不要去看看他？”

    “他现在在哪。”

    “他卧室门口的走廊上。”小宋一边说着一边低头收拾起桌上的药箱，把刚才翻出的东西放回原位。

    秦琰披上外套，起身就往外走。

    “哥。”秦珩叫住他，“刚才那些话是我说错了，你就当没听过……”

    “嗯。”秦琰顺手带上了书房的门。

    二楼的走廊上。

    秦升野坐在房门口，双手抱着膝盖，一言不发。

    这场景与秦琰见到他的第一面时如出一辙——弱小且无助。

    他面前的奶油拼命地摇着尾巴，嗓音清脆地汪汪叫着，可可也使尽浑身解数地要哄他开心，可翻肚皮与打滚都起不到作用，于是挫败地趴回奶油背上。

    “米莎。”秦琰走到他面前，轻轻地喊他，“想和我说说话吗。”

    秦升野听见声音，抬头看向秦琰，他的两眼似乎都没了光亮，秦琰从未在他脸上见过如此木讷的表情，就像是被抽去了灵气的人偶。

    秦琰伸手去摸他的脑袋，却没想到他歪头躲开，小心翼翼地捏起那只缠着纱布的手仔细端详着，下一秒，秦升野突然发出了小声的啜泣。

    “怎么了。”

    “哥……”秦升野起身扑进他怀中，“是我的问题，我太没用了才会被他们绑走…我害你受伤了，我当时不该走那个楼梯……”

    “别哭。”秦琰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安慰他——不得不承认秦升野的脑回路在某些时候很奇怪，遇到这种事情竟然是先责怪自己，“不是你的错，谁也预料不到这件事情，该死的应该是谋划这件事情的人。”

    秦升野紧紧地搂住他，全然不顾手臂的疼痛，“如果他当时真的让你受了很重的伤……哥，你会觉得我是个累赘吗，会觉得我是一个没用的孩子吗………是不是会送我走。”

    本就爱胡思乱想的秦升野在受到创伤后精神状态更差了，他无法接受是自己间接导致秦琰受了伤，所以从上车起直到回家一直在进行自我否定，此刻的他无比需要来自秦琰的安抚与肯定。

    “不会。”秦琰轻轻拍打他的后背，“我从来不觉得你有拖累我的地方。”

    秦升野抬起头与他对视，眼尾还泛着红，泪水打湿他纤长的睫毛，精致的脸终于在被肯定后恢复了一丝生机。

    “哥，你爱我吗。”他突然问。

    秦琰愣了一会儿，微笑着弯下腰去亲吻他的额头。

    他无法做出回答，只能用吻回应他。

    秦升野踮起脚尖，亲吻他的嘴唇。嘴唇相贴的触感柔软而温暖，他一贴上去秦琰就下意识想要躲开，可蜻蜓点水般的一吻实在让人意犹未尽，秦升野抬手勾住他的脖子，已然忘记自己嘴上还有刚痊愈不久的伤口。

    他就像一只馋嘴的小猫，不断祈求着来自主人的奖赏，随后扣住他的后脑吻了上去。

    秦升野试着用舌尖撬开他的牙关，深入他温热的口腔中，笨拙地与他交缠，他明显地感受到秦琰有一瞬间并没有反应过来，但随后就迅速夺回了主动权，对于他生疏的挑逗给予了有技巧的回应。

    不知为何，在他眼中的接吻所带来的快感比性要多出许多倍，秦升野渴求着身体上的亲密接触，拥抱，抚摸与接吻都让他感到愉悦。

    这好像还是他们第一次接吻。

    直到一吻结束，他还处于茫然的状态——他心心念念的吻就这么得到了，过程十分短暂，却足以让他回味无数次。

    秦升野满足地睁开眼，余光正好瞥见从楼上下来的严洲，以及他身后站着的，表情十分复杂的秦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