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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外风雪呼啸，城内四季如春，坐落于仙家下的城镇，怎么可能没点排面，进出往来皆是游生意，城主看中了这点，请人设计了城中大阵，最大的特质是让城内一年四季气候舒适宜人，只要把外来经商的人留住，生意自会登门。

    特别是山下附近的锦瑟楼，肥得流油。

    城主没少骂星阵这帮人不识好歹，放着锦瑟楼一头肥羊不薅，还强行分了家，结果自己门派什么也没捞着。

    要说锦瑟楼也是个傻缺，放着外面的仙家势力不拉拢，非要跟这个又臭又倔的龙泉阁纠缠不休。

    穿过一片梨花林，雪白的花瓣跟天空中的落雪一样刺眼，亦羽几乎是捂着眼过去的，他似乎是天生讨厌白色的花，看到就眼睛疼。

    “仙长，城主有令，让小的只能带您到这，您顺着走廊直走，再左拐上大路就快到了。”中年男子躬身行礼，“小人先行告退。”

    “好，有劳了。”

    走廊转角种的桃树，粉嫩的颜色让亦羽舒服了很多，而前头大道上的宫殿也近在眼前，他慢悠悠地走了过去。

    那边大殿里人声鼎沸，亦羽耳力极佳，听到那些对话，有抱怨还没开始是不是有内定的，内定的人要交多少钱，也有小声跟伙伴自信嘀咕自己资质在哪里测过，先生给指的拜师名单里，来这一定直接当内门弟子的，更有甚者，你侬我侬地谈情说爱，完全不在意选不选得上。

    “看来一路风雪还没喝够，也有可能是该死的锦瑟楼帮忙，过得都挺安逸啊。”亦羽咋舌，他沉默地听了一阵，迈向大殿的步伐慢了又慢。

    倘若大雪挂进了城里，不知他们是否还有闲情雅致聊这些。

    日子还是太安逸了。

    其实，亦羽起初压根没打算参与广收门徒的任务，反正内门后辈弟子的规训大都由他负责，最后不过关的弟子要么留在外门，要么逐出山门，他特别擅长后面的处理方法。

    况且主持审核这事吧，说来也挺简单的。

    大殿内一共设有十颗头大的探灵石，基础地筛选是否有仙根，长度是否合格，擅长什么灵系。倘若没有仙根，或者仙根显示少量零碎、断脉太多、周身不足的，一律不收；擅长的灵系跟星阵阁不搭的，会写信推荐去其他仙家门派，但一般带着信去的都不会入选，四舍入五算拒收。

    想当内门弟子，必须擅长冰和水两种灵系的其中之一，若有类似分支或者变种也能招收。至于仙根，越充裕越好，修炼也越简单轻松，能得门中资源也越多。

    当个外门弟子，资源少，待遇差，外门授课也只会教一些简单的仙术，以及强健体魄的武学招式，平时考试也很简单，更多是让他们打杂。

    如今妖魔乱世，天下大乱，即便如此，人间也还没乱到不可挽回的局面，更何况有些凡人跟妖魔做伴，猎杀同族，抢夺地盘资源，这不是仙家管得着的。

    仙家能庇佑自己势力范围内的人族不闹事，便已经做得很好了。

    亦羽真觉得自己没啥出现的必要，也想不通为何有这么多资质一般的人前来竞选，争破了头也要加入星阵阁。

    他们或许可以去锦瑟楼，那边要求低，适合这些安逸的人，除了没啥前途，别的都挺好。

    “遍访神州寻仙踪，问道修仙求长生。啧，今日风雪甚大，小爷我得找个暖和的地，喝喝茶吃吃瓜，呦，五师弟干嘛不进去呢？”少年乘鹤而来，但是仙鹤不指挥，看了一眼亦羽的表情，乖乖地落在了一旁的花坛里。

    满地红花绿叶，没有适宜的落脚点，少年气得一巴掌呼仙鹤脑袋上。

    “仙途遥远，长路漫漫，不是与传说中不老翁一样虔诚就能得到长生的回应，山门也不是故事里的神仙，今日大雪，日月混沌，三师兄得自行处理师尊好的任务。”亦羽看都没看少年一眼。

    “你什么时候跟锦瑟楼的人学了推算？”少年大惊。

    “小露一手，不足为奇，倒是三师兄，我方才告知你得做事，这不是商量。”亦羽说罢，双手揣着袖子里，靠在柱子上慵懒地打了个哈欠。

    “好歹我也是你三师兄，别拿你首席的身份压我，这是你求我办事该有的态度吗。”少年呵呵一笑回答道，他边说边试图从仙鹤背上下来，脚尖勉强碰到地面，仙鹤不耐烦地鸣唳几声，翅膀抖动，使得少年跌进花丛中，趁机转头啄了他的脑袋两下，扑腾着翅膀，扑拉扑拉地飞上更高的屋檐。

    亦羽在旁边偷笑，少年落了面子自然不爽。

    “你交代我打听的事，不想听知道了？”少年顶着一头个乱蓬蓬的头，语气不善。

    亦羽示意少年看自己的手，他捻指掐了几下，表情冷漠地停下，神神秘秘地背手抬头远眺，霜叶城的护城法阵外风雪剧烈，天空乌云密布，除了此景，远处高悬在空中，有十几坐座大山石组成的星阵阁外，还有一个紧紧跟随的浅浅金光环绕的小楼。

    他说：“突然之间觉得无所谓了，你觉得我们门派需要这些富家公子小姐吗，或者说是，里面有你喜欢的人？”

    没等少年反驳，他揣测的口吻变得坚定：“我不在意到底具体有多少人，猜也能猜个大概，只是我知道，是你跟师尊提议，让我来主持此次门派招徒。那我给三师兄指条明路，谁出的主意谁去收拾。”

    “嘿，你小子！”少年揉了揉鼻子，“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我这才闭关结束几天啊，啥时候这么凶了。”

    “三师兄，你比我早进山门，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了。我只想知道，为什么你跟师尊反复提议，让我来主持，你这次跟我下山，也是为了这件事吧？我还知道，对方给了你很多极品仙丹，适宜你突破修为。”亦羽瞥他一眼，“暴雪将至，日月混沌，我的推算只是皮毛，但我不想这个日月指的是日月观。”

    “谁告诉你的？”少年脸色有些疑惑，“我是缺那些丹药，我知道你十多年没下过山，让你简单主持一下，我觉得这事问题不大，也没啥影响。”

    “是二师姐。”亦羽立马回答，“你当真觉得对我没什么影响？”

    “啊？二师姐速来口风严实，她怎么可能会乱说呢？师弟啊，没有实际证据，不要乱污蔑……等等，你不会想以我泄露门中机密为由，直接取消这次招选吧？”少年边说边拍打自己身上的落叶尘土，突然灵光乍现，“我知道你这人早些年经常胡说八道，以为你后来改了便不会再有。啧，这范城主有些年头没见，花园里这些叶子也不清理了，这么厚一层。”

    “我希望是我胡说八道。”亦羽保持着方才谈话时的口吻，他说：“三师兄上次来霜叶城是二十多年前？”

    “你好端端问这个干嘛？”少年警惕道。“你别问我不爱说的事。”

    “那换个三师兄喜欢问题，你喜欢的是哪家姑娘？”亦羽耐着性子继续问。

    “嘿你小子，刚才我没反驳你，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三师兄羞红一张小脸。

    “内门弟子早已辟谷多年，我也很久没有下山来吃东西，既然没有乱吃，三师兄也不讲清楚，那我回门派后也讲不清楚，三师兄有喜欢的人了，我便大讲特讲胡说八道。”亦羽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回应。

    “你你你！你随便说去好了，反正，我不能告诉你我跟师尊说了什么，你去问也绝对问到，”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