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花_Cater3困兽鲲鹏-4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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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ater3困兽鲲鹏-4 (第1/1页)

    她走向公车站,不断地想着,明明这种言语关心对许聿辰有用,甚至连说出话的她裂痕也小了一点,但为什麽对这两个朋友就没用呢?

    接近公车站,她看着站牌上的电子告示牌,返家的公车还要二十分钟才会来,更是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她打开手机,滑过闲置的APP,然後打开与某人的对话纪录,迳自敲下:「有空吗?」

    不一会儿对话框旁便显示已读,随即「邱时笙」三字在萤幕上方跳动着,她赶紧按下接听,放到耳边,听筒那侧传来漫画家慵懒的声音,语气不善。

    「叶小姐,我这个人b较喜欢直接一点,有事要问没必要先传一句有空吗。」

    闻言,叶绽的语气也好不到哪里去,「我怕我们漫画家先生刚好在作画,所以礼貌X问问,不行吗?而且b起讲电话,我更喜欢打字G0u通。」

    「喔,我刚好完成草图,要休息了,不想再看萤幕,可以吗?」

    叶绽x1一口气,觉得这段对话实在荒谬,两个二十几岁的人居然Ga0得像小学生吵架一样。

    邱时笙听见她的x1气声,大概是怕她要发火,於是识相地说:「好啦。你现在打电话过来,是对裂痕又有什麽新发现了是吗?」

    「算你聪明,没错,我刚见了高中的朋友,看见他们脸上有裂痕,所以像我那天对许聿辰一样,跟他们说几句话关心一下,想看看他们裂痕有没有变小。」

    「结果有吗?」

    「很可惜没有。」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她甚至能想像出此刻邱时笙表情该有多无奈。

    她继续说:「所以我就觉得很奇怪,为什麽对许聿辰有用,对他们就没什麽用呢?而且我也不懂。」她转头,看着候车亭钉着钢板的墙面上映着自己脸上与早上无异的裂痕,「为什麽那天跟许聿辰聊完之後我的裂痕会变小,今天却一点都没变呢?」

    一辆卡车呼啸而过,轰鸣声打断他们的对话,待卡车扬长而去,邱时笙才发言:「叶小姐,你记得那天我在急诊室也有对你表达关心吧?你当时有什麽想法吗?」

    叶绽蹙眉思考,「记得,当时就是觉得很突然,甚至有点觉得你太慎重了。」

    邱时笙发出一声响亮的弹舌音,「这就对了,你今天说这些,对你朋友而言应该也差不多,没有铺陈,这麽突然,何况,你觉得他们的问题会因为你的一句关心就能解决吗?我记得我那天跟你说完,隔天再见到你的时候你也一点变化都没有。」

    叶绽沉默良久,没有回应。

    「即使你表达了关心,对他们两个而言生活的压力也不会改变,并不是随口一句关心就能改变人的,问题终究要自己才能解决。所以你不要太灰心。」邱时笙大概是感受到她的失落了,难得温和地说,随即却话锋一转,又回到平日那般蛮不在乎的模样,「我还是觉得叶小姐你应该把焦点放在解决自己的问题,你想要所有人都恢复原状是不可能的,早点适应,早点看开吧。」

    叶绽早就听这句话听得耳朵都要长茧了,没好气地嘟哝:「要是知道怎麽解决的话,我早就不用烦恼这些了。」

    电话另一端传来邱时笙的鼻息,可以想像他现在肯定露出了既得意又无可奈何的惹人厌表情。

    正当她思考起要不要直接挂断电话时,邱时笙突然说:「那换我跟你说我的发现好了,你还记得我那时候在医院看着你的时候好像有一点点震惊吗?」

    她疲倦地点头,应了声:「嗯。」

    「因为车祸当下我送你上救护车时,你的鼻梁那边还没有裂痕,是在急诊室见面时才多了的,我当下有点想不通,怎麽会送个急诊就多一条裂痕呢?但後来你跟许律师谈完之後,这条裂痕就消失了,或许可以证明,这条是因为跟前男友重逢,觉得焦虑才出现的。」

    叶绽微愣,「突然说这个做什麽?」

    「没什麽,祝福你助人的同时也能解决自己的问题,要对症下药。」他答,叶绽还没来得及接着询问,便听见他说:「好了,我好困,先去午睡了,掰。」

    嘟──

    急促的提示音传来,叶绽还没反应过来便再无声响,她放下手机,看着萤幕发楞,所以邱时笙现在是什麽意思?既要她放弃,又要她助人助己,对症下药,是不是有点太矛盾了?

    还有,鼻梁那条裂痕代表的是跟许聿辰的芥蒂吗?那剩下那些呢?她要怎麽做,才能找回最本真的自己?

    她蓦然想起今天聚餐的中间,陈湘钧讲起自己难产的论文和对於毕业的焦虑时,她几乎是垂着肩膀,眼神黯淡,连那些猫抓般的裂痕也变得鲜红清晰。

    她说:「我其实也不是那麽希望自己的人生步调走得那麽慢。」

    彼时叶绽望着她,以及一侧拍着她的肩膀安慰了几句的杨馥芸,自己却觉得如鲠在喉,不知如何张口。

    她想说,走得慢总好过走得乱吧?慢,但知道目的地在何方,而她,像只无头苍蝇,没有既来之则安之的适应力,不过是在一次次碰壁中撞得头破血流,眼前视线也被伤口渗出的血占满,看不清前路。

    这样的她,究竟要怎麽样才能像邱时笙说的那样,对症下药,解决自己的问题?一路走来,早就分不清那坑坑巴巴的伤口何时铸成,哪些癒合了,哪些积了水漥、落了碎石,就以为完好无缺。

    她站在候车亭,碎发遮住脸颊,眼神失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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