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物 (第1/2页)

    把人送到家楼下后，姜奈愁在车窗里盯了一会儿那扇禁闭着的门。

    绁羁这段时间内的语文成绩有了明显进步。

    期末考试结束后，胡智勇吩咐完假期注意事项，就让他们排队出校门。

    姜奈愁赶来，把绁羁叫到了办公室。

    周围人议论纷纷：“姜奈愁怎么对绁羁这么好哇？”

    “也有可能是他的语文改完了。”

    姜奈愁的工位上放着一个六寸的生日蛋糕。蛋糕全身都是紫色的，除了最上面，最上面是彩色的，闻上去还有一股果汁香，密密麻麻点满了蓝莓。

    蛋糕旁放着两杯倒好的什锦果汁。

    姜奈愁温柔地勾了勾唇：“这个蛋糕呢，是专门为你的生日而制成的，尝尝？”

    接着，他拿起塑料叉子和一个纸盘，切了一块蛋糕，蛋糕软趴趴地倒在盘子里，点缀的蓝莓也随之掉到了纸盘上。

    他将这一盘蛋糕递给绁羁，绁羁却没伸手去接。

    绁羁皱着眉头，“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我不配你这样对我的，我之前还那个样子对待你。

    姜奈愁笑意深了：“绁羁同学，我蛮喜欢你的。”

    绁羁神色变了，脸颊开始泛红：“喜欢？”

    他很意外能从别人口中听到喜欢这个词。

    姜奈愁撸了把他头上的毛：“对啊。”

    你挺像我的第二样青春。

    肆意，叛逆。

    不再是无穷无尽需要写的题。

    姜奈愁插了十八根蜡烛上去，统统点上火：“再来许个愿。”

    绁羁这次很听话地乖乖闭眼，看不到外面的世界，他感受到的内心世界充满杂念。

    姜奈愁说喜欢他。

    姜奈愁说喜欢他。

    绁羁乱了心绪：姜奈愁说的是哪种喜欢。

    应该不会是那种喜欢吧……

    如果是那种喜欢呢？

    身边人的温柔嗓音响起：“许好了吗？该睁开眼睛了。”

    绁羁睁开眼，十八根蜡烛，每根都代表他残缺的童年，十八根聚在一起，他的童年结束了。

    根根不完美，铸造了他一个不完美的童年。

    绁羁大力呼出一口气，蜡烛们一个一个熄灭。

    零岁，他诞生在了人间，成为个人。

    一岁，他每天被张美婷带着去摆摊，江九蚊虫多，他rou嘟嘟的身上总是起红疹子和蚊虫叮咬过后残留下来的包。

    两岁，他被醉酒的父亲踹了一脚。

    三岁，父亲迷上了赌博，家里的便宜轿车被拿去抵押。

    四岁，家里搬迁了。

    五岁，他被父亲用未灭的烟头在右眼角下方烫出了个疤，至今留存。

    六岁，他开始上小学了，破破烂烂的铅笔盒被同学们扔在地上嘲笑。

    七岁，他有了虚荣心，说自己mama是救死扶伤的医生，爸爸是开飞机的。

    八岁，mama来到他学校门口摆摊，谎言就此被拆破，他成了班里最鄙视的那个存在。

    九岁，父亲卖掉家中房子，父母离婚。

    十岁，他父母离婚的事不知怎的就穿到了学校，他再次被讥讽。

    十一岁，张美婷找到了一处新住处，又老又破，他跟着转学。

    十二岁，绁羁开始发育了，身高猛增，成绩一塌糊涂，他接触到了社会人。

    十三岁，上初一，他拿刀恐吓人却意外捅伤人，主动停学一学期。

    十四岁，他再回学校，全校人见他只是冷眼相待。

    十五岁，他开始和异校人员游荡在校园边。

    十六岁，他把人打伤进医院。

    十七岁，他遇见了姜奈愁。

    十八岁……

    还不知道十八岁会怎样。

    姜奈愁坐在一旁，透明镜片里的流露出来的眸子浸满温柔，轻声祝福：“成年，快乐。”

    绁羁狼吞虎咽地吃完手上的蛋糕。

    俩人把蛋糕解决完后，姜奈愁从桌子底下掏出一个包裹精美的礼物盒，“生日礼物。”

    绁羁拆开，是一个异形的东西，白色的，他看向包装盒的字体，是个投影仪。

    姜奈愁接过折腾了好久，唤醒了投影仪。他拿出手机投影，对面墙壁上瞬间出现了一副海边日出图。

    大海往滩上卷起波浪，硕大的圆阳把海水都染成金黄色，海浪拍打石礁，清脆的浪花声在俩人耳边同时响起。

    绁羁把刚才空白的许愿在心里补充。

    他的愿望是能和姜奈愁一起去海边，一起赏日出。

    祈祷愿望能实现。

    无论让他付出什么。

    只要可以捕捉住一瞬美好，与他。

    一袭显得匆促的电话铃打破了这半许的宁静。

    是姜奈愁的铃声响了。

    他接起电话，“喂？”

    “您好，是姜秉歌的家属吗？”

    “是，我是。”

    “他在路边晕倒了，现在正在第一人民医院抢救，请您赶来一下。”

    姜奈愁脸色开始发白，他维持着镇静：“好，我马上赶到。”

    他挂了电话，即刻收拾东西赶下去。

    “姜奈愁，怎么了？”绁羁看他这样子，也急了。

    “没事，你自己回家吧，别留校太晚，注意安全。”姜奈愁抛下这句话就走了。

    开车途中，有好几次差点闯了红灯。

    到达医院，他询问前台：“刚才送过来的人现在在哪。”

    前台是个单身女护士，看到姜奈愁的脸心头一动，“噢刚才那位现在在一号手术室进行抢救。”

    姜奈愁是跑到手术室门前的，看到挂在门上的“手术中”，他气喘吁吁地蹲下来，坐到一边的座椅。有位医生走来，“您是他的家属吗？”

    姜奈愁站起来，擦了擦额前的薄汗：“是，我是，他有什么异常吗？”

    医生看了眼手里的单子，系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