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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同心 (第3/3页)
过李从嘉哭得这么惨──哪怕大宋铁骑踏破南唐宗庙时都不曾。他知道,这男儿泪来得并不容易。 他顿时明白,李从嘉对他不但有感情,还是发自肺腑的,又怎么可能背叛他与光义苟且?更深觉自己从前的糊涂与对他的不信任。 自从成为君王以后,他就无可自制地多疑,可这份多疑用错了人。他深觉不该这么对待李从嘉。 蓦然间,赵元朗想起自己将周嘉敏赐给光义时,李从嘉在御前说的那句:“臣是那么地喜欢皇上,那么地相信皇上,皇上是臣唯一的依靠……皇上就是臣的一切。”李从嘉当时有多情切,而今赵元朗的心就有多疼。 他是懊悔的。可他不知道当下如何弥补,只好紧紧抱着李从嘉,大手来回缓缓顺他孱弱的、因着哭泣而微微cH0U动的背,好像在哄小孩子般温和地说:“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从嘉,你忍了太久,受了太多的委屈,想哭就哭罢。” 这样伤心yu绝的李从嘉使他揪心不已,赵元朗深知自己正是造成他一生悲剧的祸首,虽然这样的幡然悔悟确实来得太迟,已将他伤得太深,刀刀入骨见血,令他伤痕累累、T无完肤;但他愿意用剩下的一生时间,尽最大的努力去弥补他。 “可是……” 你与我都已经回不到从前! 我是这样地恨你! 早已恨你恨得入了骨子里,我能怎么办才好?我不知道啊! 任凭李从嘉拚尽全力捶他、抓他,赵元朗都一声不吭,只是把他拥得更深,将头静静埋在他的肩膀上,“从嘉,如果这么做你能消气的话也好。” 是了,单凭他区区一介废臣,竟敢对着当朝皇上拳打脚踢? 赵元朗对着他既纵容又宠溺,这使得李从嘉只觉徒劳,无力──都有什么用?就是打他,骂他,已经被灭的南唐、被强取的周嘉敏、Si去的父亲兄弟、那些与国同葬的忠臣们就会回来么? 李从嘉好茫然,好徒然,好迷惘,把脸埋在赵元朗厚实温热的x膛前,一声声呢喃道:“我真是恨毒了你!赵元朗!你……你……!”真到可以咒骂他的时候,竟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咒不了他立刻去Si,不希望他当真被天打雷劈。 他只希望赵元朗可以日日都像现在这样,抱着他,陪着他,看着他,与他说话。继续在意他,喜欢他,对他温和T恤,柔情似水。 李从嘉发现当下自己已什么都不再、也不敢奢求;他拚尽全力奢望的,竟只剩下眼前这个抱着他,不断对着他道歉,无限度容忍他发怒的谦卑男子。 在他眼前的终于不再是冷漠无情的真龙天子,而是有血有r0U的赵元朗,真真切切的,只是他一个人的元朗。 他恨透自己的无能与懦弱,他终于发现,原来自己恨的从来都不是赵元朗,而是那个连赵元朗都无法憎恨的自己! 他果然还是喜欢着赵元朗,在意他,高兴他将自己带回来,宽厚温暖的怀抱紧紧地圈着自己使人安心、努力地对着自己殷勤道歉讨好。 终究是无法克制Ai意。对着他始终无法断情绝意。 “元朗……我等的不是赵光义……一直都不是!”隐忍到极限,直至溃堤,他喉咙里含着咽呜,喑哑地哭道:“我等了你这么久……为什么你现在才来带我走……!” “朕知道,都是朕的不对。”赵元朗轻轻拍着他,耐心柔声安抚他道。 李从嘉许是为着这份他自己都无法控制的感情而发狂,倏然间紧紧咬了赵元朗的脖子一大口,不但落下牙印,还见血,就仿佛恨他恨得要咬断他的喉管。一圈冒出血珠子的红印,落在层层叠叠的,往日伊人留下的指甲痕与已成瘀青的吻痕上。 但是这都不算什么。b起他曾带给李从嘉的苦痛,这些又算得了什么?赵元朗眉心微蹙,强忍着疼痛,将李从嘉扶到眼前,轻抚他的脸。 美人那依旧清丽的面容上满是愁苦,哀绝,仿佛世间所有的苦痛此刻都临在他身上。赵元朗看了尤其心疼、哀怜、难受。 元朗抬起他的下颔,仿佛在等待李从嘉的首肯。李从嘉一时间怔住,颤了颤,终于是合上睫毛纤长的、饱含泪水的双眼。于是赵元朗以吻封缄。 那一刻,他口里的香甜,柔软,那些往夕曾经的Ai意,全都度进他的口中。他想起他的好,也贪恋他对他的好。李从嘉无法再说话,也不想再说话,这一刹那,两人之间不需要任何言语。 赵元朗究竟是万岁爷,只要他愿意,每一晚都可以有新的nV人;可至少这一刻,他愿意待他好,他心里有他,容忍他,喜欢他,Ai他──他是他的,这就够了。 李从嘉知道,真正卑微的,不是放下身段的赵元朗;而是只要一晌贪欢,留君驻足,就已然心满意足的自己。 1 “唔嗯……” 蜻蜓点水般的一吻稍纵即逝,却犹不及。 元朗将他打横抱上龙床,那对俊俏的、风情万种的双眼,深情地望进他闪动着潋滟水光的明眸里,低语道:“从嘉,朕想抱你,可以么?”一只手已掐在他的小衣,即使心已悸动,一时间仍未动手去解,只待伊人首肯。 这般熟悉又怀念的接触很是久违,却是前所未有的温柔与尊重。元朗竟然柔情蜜意地问了他,这仿佛是只得在梦中才能得见的场景;而李从嘉又何尝不曾想念过他? 思得入骨,日日夜夜,实是时时刻刻未曾忘怀,却要自欺欺人,自以为无情,以至于刻骨铭心,铭镂五内,令他苦痛如斯,无法自抒,几yu成疾。 最后一滴夹杂着欢喜的泪水自清减的颊边滑落,李从嘉面带霞sE,虽未曾点头,只兀自伸出两只sU手,扣住赵元朗的后颈,令他伏上自己的x前,于是元朗顺手解开帘扣,带上鸳帐。 天不老,情难绝。红烛微光缓缓摇曳,殿中的鹅梨帐中香仍在萦萦缭绕,然不需香薰,一双璧人已然酣畅情动,而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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