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芊芳苒苒篇(四) (第1/1页)

    院里的花，是来自吴国的特殊花种，名为香堇菜，它所开的花呈现出紫白交融的画面，如茶叶在水中晕开的景象，它也有hsE的品种，但在方家，我的母亲更喜欢紫sE与白sE的搭配。它生长於秋至冬季，听说父亲和母亲认识时，就是在开满香堇的群花里，随着秋风微凉，摆荡在指尖的欢畅，父亲为了她开始研究文人诗词，想要增加自身的文化底蕴，让自己变成一个品格高洁的好榜样，他，做到了。

    现在嘛…白总管是个很好的人，在我身T不好、父亲又无法回来的这段日子内，是他照顾我、陪着我度过难熬的时光。

    方言信坐在主院内，他的房间和另外两个弟弟隔了一个走廊和庭院，那边的花园种的是郁金香和牡丹花，同样也是他的母亲在世时所种的，她认为这能保佑他们的家庭、保佑方家的子孙幸福快乐。

    「娘…信儿不孝。身T发肤，受之父母。我没有照顾好自己的身T健康…对不起。」每当方言信来到院前坐下，便容易触景生情，或者说是以前很少有时间留下来观察周遭的事物，在病情发作前的他，经常被父亲唤去练武，以及自己还得留点时间读书，根本没多余的心思放在一旁的景sE身上。

    「真是为自己感到惋惜，连母亲留下来的珍贵之物，都只能交给下人照顾，到底谁才是方家的後代…咳咳！咳！」方言信话未说完，喉咙的刺痛感，害得他狂咳不止，要不是手边放着白愈昌准备好的水，他大概会更难受。

    「咕噜…」喝下温水後，方言信明显感到了舒适，全身肌r0U不再紧绷，忽然，他想起了一件事情，按理来说，他那个三弟通常会在这时候回来，大门也会听见欢迎声，可是一旦超过这个时间，难免令人有些担心。

    「那个小子，总是不让人放心…父亲如果在家的话，哪会纵容他的虚骄恃气。」方言信拿起一根长杖，单手撑着墙，慢慢移动至外院。

    「唔…！」转角处，方言信不小心和一位行事莽撞的丫鬟撞在一块，即便他的T质虚弱，可有练家子的底气在，他没有被她撞倒在地。

    「咿呀！大…大少爷！」

    方言信并没有因此动怒生气，他先上前扶起对方，再做进一步的询问：「这个nV孩是…」

    「是三少爷买来的，奴婢们只是照命令行事。」

    「…我三弟不把家规放眼里，你们又是怎麽一回事，难道我这个做大哥的，是Si了不成?」方言信对於三弟方言旭的事情，早有耳闻，但他之所以没有cHa手，是因为自身的状态每况愈下，白愈昌让他先别担心其他人，照顾好自己再说。

    被方言信这麽喝斥，丫鬟吓得花容失sE，急忙低头喊道：「不敢!」

    方言信对上了少年的眼睛，在对方的眼中，恍惚之间，彷佛看到Si寂的幽潭，正沉沦在和自己相同处境般的绝望，方言信确实对他的未来不抱期待，但这不代表眼前的「少nV」，必须遭受到这跟Si没两样的结果。

    可恶的方言旭…把人命当成什麽了！如此随便地把他人的人生毁得一塌糊涂…他这到底是从谁那学来的？明明以前还小的时候…没那麽坏的…

    方言信转念一想，觉得所有的错，还是得归咎在他的袖手旁观。

    「放了她，三弟那边我会处理。」

    「可是…」丫鬟拿出了卖身契，那是少年的父亲所签字画押的证明。

    方言信抢了过来，并徒手撕碎那张纸，这点力气，他还是有的。

    「！」少年抬起头，目中多了一抹微亮，可等他一想到以後的日子，便又黯淡回去。

    「怎麽了？难道你没有地方可去？」方言信一眼看穿了少年的想法，应该说大半的人会卖到府上，通常就是家里贫穷，需要赚钱，或者像一些没有亲人，将自己做抵押的也有。

    少年沉默半晌，方言信看他不说话，一样将他归类在了哑巴，尽管这样，他还是没有恶言相向，将自己摆在高人一等的地位，他慢慢将手放在少年的头上，对他温柔地说：「既然无处可去，那你可以选择留下，做我的侍nV。」

    「大少爷！但是…」话到嘴边，看到地上被撕碎的卖身契，以及方言信逐渐不悦的眼神，那名丫鬟当即收回了话，愁着一张姣好的脸，和其他三少爷的人快步离开院子。

    方言信带着他，走入了自己的房间，将一套较小的衣服拿了出来。

    「先凑合吧！白先生去秦茗出差，不会那麽快回来，到时候，我再跟他说关於你的安排。」

    「…我…请问我要做什麽？」

    方言信露出吃惊的表情，很快地，他平复好自身的调整，保持温和的语气说：「失态了，抱歉，只是…你的声音…以前声带是不是受伤过？」

    「…没…没有！」少年忍着害怕，快速回答方言信的问题，因为他想起了那些丫鬟口中的话，方家手段残忍，会把不乾净的人扔出去，加上那位妇人说的话。

    “…记住，只要是陛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范围内，咱家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少年不敢表明身份，瞳孔颤抖之余，他没注意到自己的身T一样有相同反应，方言信以为他对陌生环境感到旁徨无助，下定主意，转移方才的话题：「我似乎还没问过你的名字，方便透露给我听吗？对了，我叫方言信。」

    他也不管对方知不知道他，反正这是基本礼貌，在发现少年停止颤抖後，他松了一口气。

    「如果你不打算说的话，也没有关系…」

    「苏玉宛…」

    「玉琬？」对上方言信疑惑的视线，苏玉宛有些不好意思，只能呆呆地点头。

    「名字很好听啊！没有什麽不好给人听见的，你应该要更有自信。」方言信话音刚落，看到苏玉宛还没穿好衣服，脸上忽然泛起微红，声音微抖地说：「抱歉，我这就出去，你换好衣服再叫我。」

    他刚出去，就听见那熟悉的声音与其音量，这说明一件事，方言旭回来了。

    「蛤？我大哥把人带走了？不可能，绝不可能！我大哥那身子贼虚，要nV人做什麽？Ga0金屋藏娇这套，怎麽都轮不到他。」

    「成语不是这样用的…」

    「你在教我说话吗？」方言旭瞪大了眼睛，不等其他人反应过来，一巴掌打在那名小丫鬟脸上，其他的侍nV们纷纷露出畏惧的表情。

    方家小霸王，方言旭可是出了名的霸道，他的两位哥哥对此置之不理，更是令他变本加厉，甚至对於所谓的辈分，他亦表现出不在乎的态度，反正方言信是个废人，然而，正当他满脸嚣张跋扈的走进方言信的院子时，他瞬间变回了曾经那位胆小怕事的弟弟。

    「大哥！别动怒，小弟错了…」

    眼看方言信手握长剑，站在了院子中央，哪有一副病秧子的模样，方言旭怂了，准确来说，他见识过方言信舞剑的神态，所以内心产生这份情绪，反倒十分合情合理。

    「你的人在我这，卖身契我撕了。」

    「那…那可太好了！我本来就想献给大哥，所以打算回来立刻这麽办，既然没事，那我先走一步了…」方言旭连滚带爬的跑出院内，他前脚一走，方言信迅速跪倒在地，一手撑着剑身，暂时维持良好的平衡，否则身为长子的他躺在石头地板上，有损他方家的颜面，虽然都被方言旭给败光了。

    好像…没法走回去了…房间有点远…

    啪哒！

    听到门打开的声音，方言信勉强g起好看的微笑：「换完了啊…麻烦你扶我一下…没想到又给你看到笑话了。」

    穿上朴素的衣服後，苏玉宛给人的感觉焕然一新，不再那麽的邋遢，不过身上还是有些许异味尚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