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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七、  (第1/1页)
    依尹闻歌所说,萧涣想弹劾柳玉生。    不难猜到,他向暴君这么参自己一本,若萧渭当真动怒,便相当于将自己最大的助力亲手推开。    由此可见,萧涣倒是对尹闻歌给他的消息深信不疑。    只是他胜券在握时,是否猜到尹闻歌究竟又隐瞒了多少?    ——他们这帮人真是、    柳玉生顿住脚步,向身后别院的匾额望了一眼。    真是你来我往得有趣。    尹闻歌的别院离丞相府不远,柳玉生便独行回了府。    只是他甫一踏入府中,便来了个下人,说有客在书房等他。    柳玉生略一颔首,转而往荷池边书房去。在看见所谓客人时,他却着实不知该作何反应。    立于房内的,分明是穿了身靛蓝袍子的萧渭。下人不认得这样的皇帝,还当只他是个普通客人。    难得见萧渭穿着皇袍或什么夜行衣之外的正常衣服,柳玉生望着站在面前的人,一时居然无言。    还是萧渭带点笑意地开口:“不欢迎我吗?”    “‘师兄’?”    他刻意将那两个字咬得尤其清楚。    柳玉生呼吸一滞,在萧渭炽热而玩味的目光里闭了下眼:“陛下玩笑了。请。”    柳玉生为二人斟茶,边低声道:“陛下前来,所为何事?”    “我想你了。”萧渭端坐桌前,将玉一般的青瓷茶杯握进手中,抬眼望向柳玉生,神色莫名有些郑重,“怎么,不可以吗。”    柳玉生只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没看他,也没接话。    二人间,只余窗外鸟雀啁啾声。    萧渭不死缠烂打时,他们便经常陷入沉默的寂静里。    在从前,这样的寂静总在和暖的日光里,显得熨帖而舒适,而如今却已陷入物是人非的尴尬里。    柳玉生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为什么不杀了萧涣?你若是真想杀他他早就死了,当断不断,是帝王的大忌。”    萧渭敛了笑:“啊——萧隐山?”    “我发过誓,不杀血亲。”    柳玉生嗤笑。“妇人之仁。”    “诚如他没看懂我,”萧渭迎上柳玉生平静澈冽的目光,“我如今也不甚清楚,如果当初我没做那个‘暴君’,他会不会如现在这样。”    柳玉生定定看着他,却慢慢笑了起来。    “你们这两兄弟,还真是一样自负。    他要弹劾我,而我,如今也没查到究竟哪里多了什么人、多了什么让他弹劾我的把柄。    他不想杀你,我就不一定了。我没你们之间血rou同胞的羁绊,但我更明白,你这个弟弟,没你想的这么简单。”    他难得长篇大论,语毕饮了口茶。    “我还真是喜欢你这副样子,”萧渭撑住桌子,隔着窄窄的几案倾身向他,“看着冷冰冰,实际上……”    “你就是心软了。跟我讲情分,是不是?”    柳玉生没再理他,收回视线,起身向外去了。    他绕去荷池,迎面是水上温煦的风,莫名让柳玉生本就一团乱麻的思绪更加无章。    什么心软了。    只是陆由虚教过他要忠国忠君,陆由虚教过他要有同门之情,只是他不想看萧渭那副无知无觉的蠢样子。    怎么回事。    ……又心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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