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08.目光 (第1/2页)

    向日葵盛开的夏日，安於晔独自窝在客厅沙发里着某本厚重的儿童版福尔摩斯集，那是爸爸昨晚工作结束後带回来送给自己的礼物。那年的他五岁，最常听见父母告诉自己的话是：「我们希望你呢，能b同年纪的其他小孩都还要更成熟。」两人目光总饱含期许，而安於晔选择吞下。

    当时一家三口刚搬到那座小镇，爸爸经营餐厅的梦想正要起步，身为大人的两位成年者总是早出晚归。除了没留下记忆的婴儿时期外，安於晔记得他们一直以来给予自己的就是铅笔、原子笔，还有一本又一本书籍和习字簿。

    「爸爸mama是为了你好，你先学会这些，以後就轻松多了，不是吗？」

    「我们回来罗！小晔啊，来背九九乘法表给mama听。」

    背不出来会被mama用苍蝇拍的握把处鞭打、太累了坐在沙发上等爸妈回家等到睡着也会挨骂，但最可怕的是说谎。

    安於晔永远记得那一天他带着笔记本，自己坐在家门口写生，却被邻居的大哥哥在玩闹之下将彩sE笔整盒泼Sh。後来爸妈回到家，看见他正在晾晒着的sE笔们和塑胶盒，询问缘由了以後却不相信他的说词，口口声声地表示一定是安於晔自己不小心，不然大哥哥没事怎麽会泼他水？没错，他又被打了一顿。

    日後再回想起来，大概就是在那天吧？

    那天的安於晔学到了：决定一段话是谎言或事实的人，其实是听者。

    「於晔，让我来陪你，好吗？」过了几天，安於晔发觉耳里开始回荡一缕轻柔的嗓音「让我来当你的家人，你说任何事情我都会相信你。」

    那道声音的主人说名字由他来取，安於晔非常开心，心想自己总算交到了第一个好朋友，那麽对方的名字可得用心思考才行。经过两天一夜不断思考，安於晔发现自己闭上眼睛时，居然能看见对方的模样了。那是一个和自己长得十分相像的nV孩，只是笑容看上去b他和善许多，也更加有温度些。

    「决定了，你也叫於烨吧。」安於晔发觉自己能在黑暗里拥抱对方「不过烨字的部首是火，昨天我刚好读到这个字，它是火光旺盛模样的意思，因为我觉得你b我温暖很多，就像火一样。」

    「谢谢你给我名字。」

    「谢谢你来陪伴我。」

    异口同声的同时，安於烨成为了安於晔最好的朋友。

    後来的每一天、每一天，安於晔总会待在房间里和於烨聊天，当爸爸mama问起，他总只是向他们表示想把书架上的书都读完。於是两位大人不以为意，还夸赞起自家孩子的懂事，承诺会待更多的书籍回来送给宝贝nV儿。

    其实一直到上小学後安於晔才知道，原来只有他们家是不过农历新年的。因为爸妈经营的餐厅主打春节年菜，那样阖家团圆的假期不属於安家，他们是提供团圆场所、供应美味佳肴的业者。一家三口聚在同张桌子前面用餐的次数寥寥可数，尤其小学三年级时meimei的出生更是让整个家忙翻，那都是後话了。

    「於晔啊？」熟悉的声音响起，是温柔的於烨「需要说说话吗？」

    怕黑的安於晔特意留了盏小夜灯後爬ShAnG，掖好棉被闭起双眼，将鹅hsE的灯泡光亮隔绝。几秒後，眼前忽然出现一台银白sE的装置，和善的nV孩站在旁边朝自己gg嘴角。

    「这个房间是控制室，这台装置是用来C控你的。」

    「C控我的？」安於晔疑惑地扬起半边眉毛「你怎麽知道？」

    「因为我一直都在这里陪着你，我会在旁边看着你C控。」於烨招了招手「你还想参观一下其他地方吗？」

    安於晔颔首，一边环顾周围，一边跟随於烨的脚步走出控制室。前方浮现两扇门，一扇是漆上白sE油漆的木门，另一扇则是有着典雅雕饰的褐sE木门。於烨说褐sE的那扇门後是属於他的空间，是摆满书籍的书房；另一间是给自己使用的，所以还未有任何家具及物品。

    「全是白sE的呢？」安於晔心想，在这样四周墙面完全空白的房间里，若能够有座米白sE沙发就好，下一秒沙发便出现在空间里，吓了他一大跳。

    「抱歉，我忘了告诉你，这里只要是你所想像的都会马上实现。因为这个空间就是完全属於你的。」於烨笑着拍拍安於晔的肩膀「沙发挺好看的。还有什麽想要的吗？」

    「没有了，这样就好。」安於晔望向身边总挂着笑容的nV孩「为什麽会有这些空间呢？你能告诉我吗？」

    「为了你好。」於烨牵起安於晔的手走回控制室「偶尔看着你C控着自己会觉得好像很疲惫，所以既然是你的朋友，那我也想分担一些。」

    「累了就去刚才的房间休息，我看你C控这麽多次所以大致都理解该怎麽处理C作。你觉得呢？让我帮帮你的忙，好吗？」

    被欺骗了。

    原来都是骗人的。

    防不胜防，居然是自己最相信的人。

    这个星期爸爸已经不是第一天在回到家时这麽大声嚷嚷了，mama也总是会跟在後面附和几句。七岁的安於晔躲在房间里不敢出声，假装自己早早就ShAnG睡觉，他只知道如何当个书本中教导的乖孩子。

    断断续续、零零散散的那些字句词汇拼凑起来，小nV孩听得懂的部分是：餐厅某个员工叔叔把爸爸传授给他的食谱高价卖给两条街外、那间东西难吃，但装潢十分奢华的餐厅竞争对手。

    「别太难过了，至少我们有保护好nV儿啊？」

    「nV儿啊？根本就是我们的失败品。」安爸爸哽咽着说「没能帮忙我们的生意就算了，还沦为别人威胁我们的筹码。」

    啪！大概是mama奋力赏了爸爸一巴掌？因为安於晔听见声响後紧接着男X惊愕地喊骂及nV人大口呼x1的cH0U泣声。

    「那种话最好是不要让nV儿听到！」安mama说话音量也增大「生不出儿子也不全然是我的错！」

    後来的夫妻争吵、反覆的玻璃破碎，一项项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