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第2/9页)

祖这才知道为什么对方从不在他面前脱得干干净净。

    那么接下来的一切也就自然而然，高洋迅速怀上了他的骨血，不久前高洋请假回来养胎，他的顶头上司兼大哥高澄看不惯高洋，又看不到高洋，于是跑来府上闹。

    正好看到他头上的木簪。

    高澄以前试图强迫过李祖未成，被不知为何力气过人的弟妹当胸打了一拳，伤好后从此就极为嫌弃他。这次也是，看他一眼，直接道没女人味的家伙连审美都没有，带个这么丑的簪子。

    李祖说是高洋送的。

    结果高澄就把他的木簪抢走了。

    李祖这暴脾气，差一点上去直接打他。

    虽然之前李祖早就被高洋循循善诱了一番，但看着高洋送他的礼物，李祖却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于是高澄便当着他的面，把簪子抛入水中，这才有了之前那幕。

    “不过一个木簪子罢了，护得跟什么似的。”

    高洋的喘息声忽然沉重几分。李祖起身搂着他略微粗壮的腰身，安慰般的吻着他的下颚与侧颈。

    “没关系，我在呢。”他柔声的道。

    高洋额头仍是一层薄汗，他整齐的指甲扣着李祖细腻洁白的背脊，仿若瓷器一般柔滑温暖的触感。令他从梦中惊醒过来。

    李祖拿来手帕，温柔的擦拭他鬓边的泪珠儿。

    他问：“梦到什么了？”

    高洋阖眼不语。

    李祖听到他嗡嗡的回：“我梦到孝瑜了。”

    “应该算个好梦。”梦里，长大后，长得七分像大哥，三分像他的高孝瑜，亲近的埋在他的颈窝里，什么都不知道的他一声声喃着‘二叔’：“无论从那个角度来看……都是个好梦。”

    只是未必得他心意，这世间哪有十全十美的事情呢？“没事儿，大概是想孝瑜和弟弟们了。”他揽着李祖，柔声道：“没关系，你先睡吧。”

    李祖沉沉睡下。他却睁开双眼，盯着昏暗的上方。

    虽然梦是朦胧的，模糊的，醒之后忘了大半，但是他却清清楚楚记得，自己名义上的侄子抱着自己，那姿态有些古怪。

    就仿佛是他面对李祖和大哥一般，虽然他不怕他们，但只要被侵犯过一次，再面对时背脊总会涌起那种奇异的雌性的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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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害怕他。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事情变成那种地步。”他闭上眼睛安慰自己：“大哥还在呢！无论如何都不会出现那种事的。”

    他没能想到的是，他心中无论是爱，是恨，但永远是仰望着的，高坐神坛的那个人。

    再过几年，便会死去。

    下了场大雪。

    雪下的太深，不耐冷，裹了一层又一层厚衣服的杨愔见着身着薄衣，浑身热气腾腾走进来的高洋，简直是叹为观止。

    难以想象他是从飘雪的外面走进来的。

    ……人与人果然是不同的。

    高洋刚从高澄那里回来。他去丞相府才知道高孝瑜被高澄带去狩猎了。赶到地方时，高澄生怕他突然脱下衣服一样，亲自带着他狩猎了一下午。等到结束，高孝瑜已然走了。

    来杨愔家里的时候，他还拎着一只毛色鲜艳的山鸡。让杨愔家里人煮熟。他自己就坐在杨愔的对面，两人盘着腿，一起被室内暖炉的热风熏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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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洋不善言辞，好不容易提起一个话题，道：“天气这么冷，尊夫人在哪里？”

    杨愔之前因为种种波折，二十五岁才结婚，如今的妻子是高洋的meimei，只是，是庶妹，年龄差距又大。实在不熟。

    杨愔淡淡的道：“大约和隔壁家的男孩子在一起。”

    高洋被他的话噎住了，虽然早就知道两人面不和心也不和，只是没想到这杨愔，还想得挺开：“嗯……那也挺好哈。”

    杨愔瞥了他一眼，口吻淡淡的问：“太原王有何事找我？”

    高洋只觉得身体很痒，衣服的布料实在磨人，很想把衣服脱了。他强行压住心里的欲望，对着他道：“最近我不想去上朝，麻烦你给我弄一个医者来。给我开一点药方。”

    “不想上朝的话，不去就是了。”杨愔神色平淡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白皙修长的手掌轻轻拂去茶杯上方蒸腾的白雾，“难道丞相还会要求你做什么实事吗？”

    高洋定定的盯着他。

    杨愔本是世家子弟，风采独秀，潇洒自如，可是尔朱荣入京之后，所有世家的掌权者全数被屠尽，杨家全族上下因为表兄忠于皇帝，唯有他与两弟一妹尚存。

    之后便是一路颠簸，几次生死挣扎，两个弟弟也因战乱而死。直到他到高欢手下，才被高欢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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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杨愔数年来第一次安定下来，虽然厚宠加身，他却已然没有任何涟漪。

    也曾有厌恶他的人，骂他数次背主，可以帮助皇帝却归隐山田，是个不折不扣只为利益所动的伪君子。

    然后他们就听到树荫中传来一声笑。躺在密密的树叶间，一个少年露出一张脸来。那人叫了一声，然后跑掉了。杨愔张开手，接住了掉下来的少年。

    他在他的怀抱里。露出那样柔软的笑容，像个傻憨憨般道：“我本来想跟她辩一下的。”

    “你才不无情呢！”

    然后杨愔淡淡的笑了一下，便垂下头来。明亮的日光穿透树叶，落在了高洋的脸上。

    数年时间如白驹过隙。

    高洋闷不做声，脸上却露出那种他从小看到大的幼稚的固执。

    “太原王不愿意说就罢了。”杨愔看着他，一字一句的道：“我以为你当我是长辈，是我想多了。”

    高洋表情一窒，这么高大的青年，却像个小孩子一样局促起来，嘴张了张，又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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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洋看着杨愔，小声问那他会帮他吗？

    杨愔没作声，漂亮的手指捻起茶壶，给他面前的茶杯填满，原来不知不觉间，这杯水已经被喝完了，嘴唇干燥的高洋又拿起茶杯一饮而尽。

    他大口喝茶的时候，听到杨愔微微笑了一声，像是无奈，又像是妥协。一边又续上一杯，一边说了一声好。

    高洋笑起来，又粗鲁的喝了好几杯。把身体暖热了，才起身离开。

    杨愔来送他。

    高洋一向是很明白他的才干的，杨愔曾逃亡深山，被高欢捉住，回来时虽被指定为他的司马，但那个时候，他就明白他不只会留在他身边，果然如今步步高升，无论是高欢和高澄都十分重用。

    他规规矩矩的告别。因为杨宅地理位置不好，出府门时从昏暗到阳光，刺目的他忍不住阖了阖眼。

    然而仿佛某种直觉，他睁眼后第一时间转头，便看到杨愔也微阖双眸，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之下。长身玉立。

    高洋曾经很喜欢他这幅样子，光是幻想日后的时候，能够成为像杨愔那样对万事万物都充满着力量的成年人，就足以安慰他压抑，暗淡，无趣的少年时代。

    不过，某个人怀念的冬天已经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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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洋来见长姐。

    高洋的长姐元修皇后与他年龄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