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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 突厥奴隶  (第2/2页)
谓。只要是个人,看见他都会杀死他。    「将军。」    赵从提着个人头进帐,看见旁边倒了一个,头在离身体很远的地方,另一个还躺在床上,完好无缺,似乎也不像是死了,不明白他是何意。    「怎麽?」    他问他,要去动那具「屍体」。    「别动。」    霍林制止他,还是在帐篷内翻找。找什麽,他其实也不是很清楚,就是不想去看那具「屍体」。    他不想看涂瓦什。    「有人不杀?」    赵从惊异道,走上前去看了看,没明白他是在干什麽,装死还是干什麽。    他不听主将的,伸剑鞘在他「屍体」上戳了戳,看见他背上的曼陀罗花刺青,惊异道:    「这人是个将领啊?」    很快他又惊异第三次:    「这花……他肯定是涂瓦什·哈可孜,鲁夫曼·哈可孜的唯一子。」    他突厥语说久了,说汉语有些不利索。    其实也不能怪他,突厥军机报看久了,是会这样。    涂瓦什未醒来,他不知是死了还是睡着了,瘫在床上一动不动,似乎连气也不喘。    他不知是怎麽了。    霍林还是在帐中翻找,什麽也没找到,他大为光火,冲他大喊:    「死了是不是!」    他不可理喻。对於一个突厥俘虏来说,听不听得懂汉语还是一个未知数,光是他冲他喊叫这件事就不可理喻。他不该冲他叫喊,而是该冲上去,杀了他。    他是个突厥人。    突厥人就该杀,老将军是这麽告诉他的。    「突厥人都该杀。」    老将军牙齿战战,指着一个刚成婚一月不到的小将军的屍首,头没了,就剩一个身子,    「你不杀他,他就杀你。」    再多却说不出来了。    他很明白这种说不出来的感受。    他也说不出来,那种惨样,只有亲眼见过的人才会明白,战争的残酷不在於血流成河,而在於rou眼看见屍首的那一刻的震撼。    脖子以上被咬断,是狼还是狗,还是先砍下来,又放狗咬了rou,不得而知。    他们拿他来交换俘虏。    问头在何处。    答曰吃了。    要他们交还两人俘虏,一人是名将军,一人是个牙将。那个牙将有何用处,霍林不太懂,只懂得这种行径不是人做的,再多也说不出来了。    无语凝噎,这个词不是诗词歌赋里的为赋新辞强说愁,而是战场上的真实,见到屍首就会油然而生的感受,说不出来的感受。    他无语凝噎。    那屍体是交不了妻子的,只能报回去死在战场上,死无全屍,将盔甲与事先写好的诀别书带回去。    诀别书写了什麽,霍林也写过,上战场的人都写过,免得死了连封家书都寄不回去,徒让亲人流泪,不见人。    他不想不见人,於是他也写家书。    寄给当今圣上。    若我死,葬枯塚。    葬肯定是葬皇陵,他是当今圣上的五皇兄,下来打仗,对突厥人表态,不让人看不起,死了马革裹屍,葬在沙场,不葬皇陵,丢脸不丢皇家人,礼仪不让,心意总要有。    葬在沙场,这是他最好的归宿。    他知道自己死不由衷,能死在沙场已是极大的幸福,哪来的奢望妻贤子美,膝下满群。「五皇子」,皇上年幼,有时宫中的嬷嬷还是这麽喊他,喊他「殿下」的少,多是外人在场,猛然一惊,失了礼数,才改口「殿下」,怕落人口舌,拉去斩了。    「五皇子」,原来龙子九位,公主三位,如今只剩下他一个,一个嫁去了北突厥,生死未知,诞子未知,不知如何是好,总不能派兵去打人家,降和书还是未签,这公主就这麽丢了。是当今「圣上」的三姐。    他这个「五哥」能做多久,不得而知。    他不怕死,只怕不能死在沙场,死於非命。    他想把涂瓦什带回去,但不知帐中其他人怎麽看,尤其是严正威那一派老将,顽固派,认为突厥该杀不该降,不知道能不能理解他想策反的心。    这麽个军神,留着杀了,不反为己用,是一个将军做的麽?    他不能理解。    具体还有什麽,他说不清楚。    他心里说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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