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诺 (第1/1页)

    捆绑py……程栋虽没实际接触过性虐，但一见到董明手里的绳子就明白了过来，他男友的口味好像比自己重许多。

    “程哥愿意配合我，对吧？”董明的眼神变了，可怜之下泛着凶狠渴望的光，他猛地抓过程栋的手腕，将他拉过近些，额头贴上他的额头，粗声说道：“你说了什么都愿意给我，不会说话不算数吧？”

    表面看起来像是在询问，但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他一边说着一边用绳子将程栋的手绑起来。

    程栋注意到了这些变化，但他并没有被吓到，反而很冷静，冷静得都不像他自己。要问为什么，因为董明已经警告过他了。

    所谓的不正常，原来是这样，程栋开始理解董明的想法。说得那么隐晦，明是不是也知道这样不好？所以一直忍着怕伤到我？

    所以——程栋直直盯着董明黑亮的双眸，此刻看向他的感觉犹如窥到隐于黑暗中的猛兽，而它仿佛随时都会跳出来撕咬自己的喉咙——这才是你的真面目吗？

    他该怕的，他该拒绝的，可他就像着了魔一样，沉溺在那双眼睛里。程栋问：“那样你会开心吗？”

    董明怔了怔，像是被问及一个极为复杂的问题，连他那聪明脑袋都卡了壳，思索了半天，答：“比现在好点。”

    “是说只把我绑起来并不会满足你嘛？”

    “嗯。”

    “那么，你还想对我做些什么呢？”

    董明沉默，似是难以启齿。

    说不出来吗？说不出来也没关系，反正无论怎样自己都会同意。

    “没事，随你想的做吧。”程栋并膝呈上脚踝，自己倒回枕头上，“只要能你高兴。”

    董明没有动手，他皱起眉，相识一年多，似乎什么都知道什么都能轻松应对的他，头一次对程栋露出困惑的神情，“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呢？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

    “你真的要现在问？”程栋挑挑眉，望向天花板，念道：“我喜欢你的东西可多了。首先，遇到不认识又无礼的家伙不会怪他，反倒教起他英语；其次，明明英俊潇洒十项全能，却很谦虚；再来，冷淡酷哥的表面却有颗非常温暖的心，会主动去帮别人提东西；还有，家里明明很有钱却在咖啡店打工，勤工俭学……”

    他细数着自己为董明着迷的原因，那真的很多，多得数上一整夜也数不完，可现在的情况最好还是别将这个问题延长下去，程栋顿了顿，将视线转回董明脸上，调笑道：“最重要的一点，明明性癖很怪却因为过高的道德感不肯把事情做下去，再三询问我的意见，我明明答应了，却还要固执地问躺在这里的我这种奇怪的问题。”

    “……”董明抿抿唇，稍稍舒展了眉头，有些感动，“我其实并不喜欢你。不、这个说法不准确，我无法像你喜欢我那样喜欢你，”他抓住自己的心口，“这里——无法对你产生爱意。和你这么亲近，也只是因为我觉得你合适成为我的伴侣。”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一见钟情的是我，一厢情愿也是我。”虽然一直都很清楚这件事，但果然亲耳从董明嘴里听见这一事实，还是有些难过，程栋心里叹了口气，面上仍是笑着，“你不用在感情上回应我，也没有人规定情侣必须得爱对方不是？最重要的是抓稳现在。何况，谁都不知道以后会怎样，你对我日久生情也说不定？”

    “如果——”董明好似被说通了，停滞的手终是有了动作，他绑好程栋的脚腕，而后打开他的两膝，压过来。两手撑着床，俯瞰他：“如果，我毕业的时候你还是像现在这样爱我，我会和你结婚。将我的下半生全交给你，与你孕育儿女，风雨共济。”

    “你就那么肯定不会爱上我吗？”程栋有些rou麻也有些伤心，开玩笑到：“我的魅力就这么小？”

    “不、你的魅力很大。至少没有谁能比你更吸引我的视线了，连董良都不行。”

    “怎么说到你弟弟身上了？”

    董明没回答这个问题，继续说：“程栋，你似乎有些看轻自己。作为爱上我这种人的答谢，也让我来告诉你一些我观察到的事吧。”

    他的气场冷了下来，看向程栋的眼神就像在审视某样物品，“你这个人很乐观，生活里明明有很多让你烦心的事，却总是笑着面对，绝不气馁；讨厌读书、学习成绩也不高，但脑子很灵活，学东西很快；对待别人热情真诚，有些粗心但粗中有细，常常为别人考虑……”

    “等等等等——”程栋被夸得耳朵都红了，匆忙用手挡住董明那说个不停的嘴，撇开眼神看向自己赤裸的身体，“明，先不说这些了，你看看现在的状况，我、我们还有事要做呢……”

    “让我说完。程栋看着我，仔细看着我。我只暴露一次，只在你面前暴露这一次，”董明拿开他的手，掰起他的下颌，逼他看着自己，“走出这个房间我会再度戴上面具，封闭我的内心。那样，你们谁也看不出来我究竟在想些什么，谁也不会知道我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了。”

    程栋脸有些发痛，完全搞不懂董明在说些什么。他对上他的视线，只觉那人的黑眸里没有光了，整张脸平静得像汪死谭，扔下石子也掀不起任何涟漪。

    这是董明……？程栋反问自己。

    “我很羡慕你们，你和董良身上有着我永远也学不会的东西。”董明垂下眼，慢慢说；“程栋，我不正常，我无法感受到喜悦、愤怒、怨恨或者任何其它感情。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伪装的，是我从你们身上读懂的，从书本上学会的。我不是个正常人。”

    “你最好不要对我抱有任何期待，我所能承诺你的，只有——”

    像是做了一个久远复杂的梦，读了遍曾经，程栋迷迷糊糊醒了过来。他眨眨眼，昏黄灯光下的人影越来越清楚。

    那是一张淡漠的侧脸。

    坐在一边的男人靠着床头板，手里捏着本书，眼珠缓慢地来回移动，然后停下，侧过脸来，向他投下温柔的目光。

    董明：“睡够了？”

    “——我会试着去爱你，试着不伤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