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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靠墙站着,背绷得笔挺。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真的还蛮累的。    我一直不爱笔直地站,这样太紧绷了,也不符合本人的人生信条。    除了有重要活动,我更喜欢东倒西歪地立着,能倚着点什么东西更好。不如说,方圆五米内有东西可以靠,我就绝不会形单影只。武哥就是最好的证人。    但我哥脊背总是绷着的,像是一棵纤细优雅的松。    我对着镜子唱歌,他也跟着我唱,嘴巴一张一合,美中不足是没发出声音。    可恶啊,哥,你怎么能假唱。    我哥笑起来真好看,桃花眼里盈着细碎的灯光。我努力舒缓了眉眼,就看见了一个笑容温和的应期。    像,太像了。    我总觉得能在我哥身上看见青绿色的风,但镜子里的他身上没有。    我等了很久,也忍了很久。不过是刚才一个短暂的吻,他已经一个小时没理我了。    我快疯了。    所有的忍耐都到了临界点,似乎只要再被这种令人窒息的沉默拥抱一会儿,我就可以飞上天空,冲破一切牢笼,踹开应期的房门把他cao出血来,让他体会和我等量的痛苦。    似乎只差一点。    可我还是忍住了,我敲了敲镜子,然后静静听墙那头的动静。    他还是不理我,但堵着墙面小洞的纸团落到了地上。这洞是他戳的,也是他堵的。    在他身上,我从来都没什么主动权。就像这个洞一样。    我看着纸条窸窸窣窣穿过来,捡起细看却只写了一首歌名。    我压不住嘴角,皇上点歌呢,还不快奏乐?于是搬来了音响,插在了平时放吹风机的地方。我就着伴奏有一搭没一搭地唱,唱得昏昏欲睡。这样恬淡又舒缓的歌不属于我的领域。    墙那头又静下来,我唱了一首又一首。我知道应期听不懂,他可能都分不清钢琴和吉他的区别,但无所谓,我只要知道他在听就够了。谁让他是我哥。    他想听,我永远会给他唱的。    我慢悠悠地唱他点的口水歌,他漫不经心地听,这就是我所能想到最好的事了。    时间差不多了,mama该睡觉了。我关了音响侧坐上洗漱台,掌心贴着那面镜子。    镜面太硬了,如果我能和哥十指相扣就好了。    我说,哥,我想去泰山看日出。    这个想法很突兀,可能惊到了应期。其实也惊到了我。    我哥沉默了一会,敲了一下墙。    一下的意思是“不行”,两下就是“好”。这是我们之间的暗号,起源于我被爸爸惩罚,关在房间没有饭吃的那七天。    卫生间的这个小洞也是。    我听见他拒绝我,但我只是沉默。    突然被无尽的空洞和疲惫包裹住,我想,哥,我快没力气等你了。我得想个办法把想要的东西夺过来,而不是一味地等。    过了一会,他又重新敲了两下。只是咚咚两声,但我觉得像是溜了冰似的。    我很亢奋,又很冷静。    “哥,我想你身上的风了。”    “风?”    “嗯,青色的风。”    他不再传纸条了,我听见一声无奈地轻笑。    是啊,哪来的风,风又哪来的颜色。    “那等开春了哥带你去。”    我听见我的赫拉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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