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是我情敌_第七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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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第1/1页)

    顾秋翎怒气冲冲地踏入家中大门,决定好好找他娘亲问个明白。

    “翎儿,回来了?”

    妇人干脆利落的声音从屋内传来,刚踏进院子的顾秋翎顿了顿,莫名有些心虚,只走到门口探出头往里面看。

    他娘亲应是刚刚才练完武,身上尚为劲装,此时站在椅子旁端杯茶吹着,眼皮都不抬一下。

    他娘林雪柔,听名字是个柔弱的大家闺秀,实际上却出生启东军户,战功赫赫,打仗素以快猛着称,为启东军轻骑部队统帅。

    “嗯。”顾秋翎忽然就想起自己尚未沐浴,生怕被母亲发现什么端倪,佯装镇定地回答两句后,急忙道,“我回去睡一觉。”说完直往自己房里跑。

    “站住。”他娘亲却体会不到他的艰苦用心,抱着手走近了,要与他面对面地站,“你今日去了哪里?”

    “谢……谢家。”顾秋翎有些紧张地抿着唇,把手背在身后,可惜有点紧张,看上去并不泰然自若,反而像是在被罚站盘问,“因故结识,我便去拜访一二。”

    他娘亲上上下下打量他片刻,直把他看得有些心底发毛。

    “谢家在商会里一手遮天,又是皇商,你以后少与谢三来往——还有那位女孩儿,你别去叨扰别人,毁人清誉。”

    “以后?什么以后?”顾秋翎咽了咽口水,都不去反驳后面半句话了,急忙试探道,“回了启东哪里还能见到京城人?”

    “我们……”

    “雪柔,翎儿。”顾将军顾行俭从远处走过来,笑着拍拍两人的肩膀,“有什么都稍后再聊,定北侯世子和拓跋将军已到,我们得入宫赴宴了,全都去沐浴更衣。”

    “一会不管发生什么,你都给我把脾气压下去,三思而行,”顾行俭搭住自己儿子的肩膀低声道,语气严肃。

    顾秋翎张了张嘴,没能说出话。

    当今圣上不喜歌舞,席间便安静,只有碗筷杯盏的碰撞声。

    皇宫规矩多如牛毛,顾秋翎这饭本就吃得好不压抑,只得专心致志地把饭菜塞嘴里,只管吃,不去想那些事。

    可再是山珍海味,也在那定北侯世子拓跋洵被叫起来问话时索然无味了。

    那人看上去才十五六岁,未加冠,便与北境人一样披散着头发,只在旁边梳个小辫儿,看上去五官深邃,有个五六分的漠北人长相。

    拓跋洵身子不好是人尽皆知,但顾秋翎还没见过他,这番见他面色苍白,跪在天子脚下单薄得仿佛要被皇上呼一口气吹走了,暗自觉得这人身体怕是连缠绵病榻的谢三爷都比不过。

    “既然要在京城久住,府邸人手可有安排妥当?”皇上眼神似怜爱地看着回座的拓跋洵,又转而问他身旁的他叔父。

    这“久住”二字激得顾秋翎眼皮狠狠一跳,此刻连酒都难以下咽,如坐针毡地待在席间,生怕那位忽然想起自己来。

    他悄悄扭头看自家父母,发现二位也是如芒在背低头默然,一家三口整齐划一地装着鹌鹑,这才心里稍微安心了些许。

    至少自家父母也是不想自己留下的。

    顾秋翎一开始懵,后来也算是想明白了,如今边境战事平定,定北侯家跟着高祖皇帝打江山得了世代承袭的侯位,虽行为上无可指摘,但定北军威名远扬,漠北实在太远,更何况曾经那位能止小儿夜啼的老定北侯还是外族人,陛下怕是夜长梦多,辗转反侧。

    可启东军不一样,顾秋翎安慰自己,自家未封侯,至少启东军安的名头依然是朝廷,而不是什么顾家军。

    他在这里胡思乱想,猛然听见上头那位唤他,险些把筷子碰掉。

    他急忙行礼回话,只听皇帝陛下笑吟吟感叹半天,从顾秋翎生下来被真龙天子屈尊抱过一次,再到如今弱冠成了大人天天打架闹事,听得他和父母满头是汗,心跳如鼓,倒像是刽子手举着刀与他说着送行话。

    “……不如我拨支禁军给你带带,在那启东大营,可难有这待遇。”

    本有些缓和的气氛陡然拉紧。

    图穷匕见,顾秋翎听了这话,却才算把心揣回肚子里,虽止不住地觉得沉重,但总算是知道皇上到底该如何处置他了。

    “陛下,禁军乃宫廷屏障,至关重要,怕我小儿稚嫩,只懂享乐,不懂得如何领军,反而坏了大事该如何是好?”

    顾秋翎看见自己父亲闻言离开位置跪下请愿,又看见自己母亲满脸无奈,深知此事难以逆转。

    “少年郎可不能像顾卿般瞻前顾后,”皇上挥挥手让他起来,又看向顾秋翎,“我看翎儿日日不是在军营就是在街上切磋,是少年郎该有的模样,不过下次就只在军营便好。”

    当今圣上基准而龙颜,丝毫不显年纪,反而气质沉稳如雄狮,一举一动都透露着皇帝威仪。

    那双眼睛没有笑意,如墨般深沉,直盯着顾秋翎。

    “翎儿,如何?想不想留在这里,自己试试练兵的感觉?”

    时间仿若停滞,顾秋翎甚至快要感觉不了自己的呼吸,他像是被衔住喉咙般窒息,硬质的地板跪得他生疼。

    他想起自己启东院子里父亲种下的花团锦簇,又想起江南的绵绵细雨,水珠从房檐滚落到他手心。

    “京城繁华,秋翎自然想留下,”顾秋翎听见自己说,把额头磕到地上,“多谢圣上隆恩。”

    月光依旧照在中庭,最近的月亮仿佛要比以往亮得多,竹影斑驳,只映出两人的身影。

    “夜深露重,谢哥,”阿依为谢意安披了条薄毯,“近日暑气已要消散,还是小心一点好。”

    谢意安弯了弯眉眼,轻道了声谢,听话地把毯子裹好,道:“你先去睡吧,我叫小陈过来帮我。”

    阿依犹豫半晌,点点头走了。

    竹林中随即走出一黑衣人,几乎融于幽深夜色。

    那人蒙着面,虽着男装,开口却是清脆女声:“家主,那日在墙缝里发现的迷药与该物仿佛同一门路,但效果不一。”

    说着,掏出一样式普通的香囊递过去。

    “多谢陈姑娘了。”谢意安接过她递来的香囊,正要打开,又被制止。

    “此物有瘾,家主未蒙面,不可闻。”小陈连忙解释道,“听人说此物有异香,有致幻功效,使人得以飘飘欲仙,我已经派人继续打探了。”

    谢意安修长的手指轻轻捻过香囊的绣线,动作轻柔,仿若这不是个古怪香囊,反而是什么温香软玉。

    “慢慢来,不要打草惊蛇,”谢意安道,语气平静,“这事儿或许牵扯官家。”

    小陈点点头,拿回香囊,推着谢意安回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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