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途同罪_归还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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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归还 (第3/3页)

   他看出我的神sE有异,所以避开与我对视,眼睛不自然地瞟向桌上的笔筒。然后低头道歉,“对不起,我失礼了。”

    我收回思绪,“你说吧,他是遇见什么问题了吗?如果是这样的话,能帮上忙的地方我一定会帮。”

    他再度开口,“代表现在在保外就医,一直在接受治疗——关于心理方面的治疗。”

    “我会去治疗我内心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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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他这一次居然没有骗人。

    金秘书见我脸上的表情变化,似乎是得到了某种信号,于是接着讲下去,“但是治疗的效果……有些不太乐观。”

    “是他拒绝听从医生的医嘱吗?”

    “不是,他……完全地服从医生的建议,但是他走向了另一个极端——对自己放任自流。”

    “我知道了。不过你也清楚……”

    “我知道,您对他没有什么好感。所以请您将代表当作一个‘人‘,这样就好。”

    送走金秘书后,我坐在一幅画像前,有些头痛。他这没有目标的脆弱的样子,坦白来说,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心病易治,但心药难寻。我连什么能唤起他对生活的留恋都一无所知,更遑论给他弄来这样的东西。

    想来想去,我拿出手机拨号。

    “您好,金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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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我按照他给的地址来到了一座医院前。站在医院的大门外,我抬头望着湛蓝悠远的天空,yAn光投下,将眼前的大楼分成两半。在光下的那侧看上去倒没那么可怖,但Y影下的那一侧对b之下更令人生寒。

    我深x1口气,向有两副面孔的高楼走去。

    隔着玻璃,我在时隔大半年之后终于再次见到我的前夫。他正坐在床边,看着床头的花瓶出神。

    一位医生穿过走廊进入房间,在完成惯例的检查后,她轻轻从手边的篮子中cH0U出几支花小心翼翼地cHa入花瓶。

    我看见他好像说了一句话,然后那位医生与他开始交流起来。

    大约十来分钟后,医生从病房里出来,手里还掂着花篮。我与那名医生正好打了一个照面。

    “医生,请问里面那位……他情况如何?“

    “请问您是那位病人的……?“

    “我是他的家属。“

    那位医生从上到下打量着我,“是远房的亲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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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我是他的……前妻。“

    那医生颇为意外,良久看着我,“年轻人,跟我去个地方,我有些话要对你说。“

    天台上的风渐起,然而并不大。等我站定,她颇为无奈地说,“现在的年轻人真不让人省心啊——当然不是你,我说的是你的……呃……前夫。“

    “他刚来的时候b现在可怕多了,我们的护士甚至都不敢去查他的房。后来又不知道中了什么魔怔,配合我们的治疗到了我g这行以来的头一遭,但是我感觉他仅仅是为了治病而治病。”她顿了顿,接着感慨,“这样根本不行,患者需要一个正向的反馈,像他这种情况,坦白说是需要外部的支持的。”

    “我知道,所以我才会来到这儿。”

    “像他这样的人,他会一直认为自己是不被Ai的,活在自己的梦魇下。事实上,来自家人的关心足以戳破“他不被Ai”的谎言。当然这个方法必须要在接受正规治疗的情况下才能用。”

    “事实上我也稍微听说过他的经历。哎唷,怎么上代人的过错下代人也要承担呢?作为上一代不应该为下一代做出表率吗……”那位医生恢复到我对她的初印象—一个亲切的,像我的长辈一样的医生。

    我静静地听着她的絮叨,忽然从她口袋里传出振动。

    “喂,什么事?”

    简短的几句交谈后,她急匆匆地朝楼梯走去,我想起还有个没有问出的问题,赶忙追上医生,“他……在病房的时候好像说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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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什么,他说他的妻子也很喜欢花,说实话,我都听到会背了。”医生脚步不停,她的声音渐渐消失。

    走出大楼的时候已是h昏。那栋大楼的两面在光照下再无分别,成为一个统一的整T。

    我站在路边,等待下一路班车。在这难得的寂静里,头一次去想为什么要来到这里。我该如何去面对他?我不知道今天来这里是出于怜悯,还是真切地想要抹去他因悲伤而流下的泪水?

    我不知道,只能听从我自己的心意。

    一周后,我按照医生的建议再次来到医院。他就静静坐在那里,双眼放空。我有些伤感,原先露出獠牙的他与现在人畜无害的他,哪一个才是他真实的面目?

    “哦,你来了。”文医生左手翻起一本册子,走近我身边。

    “医生,他……还是老样子吗?”

    “是的。”她放下册子,接着拍拍我的肩膀,“跟这样的人生活在一起一定很辛苦吧——坦白来说,我都没有想到你还会来。”

    “医生……”我有些意外。

    “那小子有时候会跟我聊起你的事情——我又不是什么八卦的人”她接着补充,“我明白,信任这种东西,建立起来很难,破坏起来却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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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在他治病的时候,你如果能稍微给他一点信任,我保证他会有一个可能连我都不能预估的正向反馈。”

    就当是还他救我的恩情吧,我联系上金秘书。

    “我要见顾仁成—而且要让他知道我来了。我会陪他治病,直到他的病情稳定为止—但仅限治病这段时间。”

    手机熄屏的那一刻,我都处于一种为自己刚才所说的话感到不可思议的状态。

    我望向路旁的玉兰花树,它的花蕾若隐若现。

    现在是初春了吗?也许是个破冰的好时候。

    我本来以为,我对他的Ai与恨都会随着时间如云烟般消散。但从现在看来,它们就是野草,只要见一线天光,就会野蛮生长。我自嘲的摇了摇头,什么时候自己也被那个疯子带偏了?

    第二天,金秘书少见的约我见面。坐在相对面的位置,我询问他的来意。

    “代表说,现在他还没有准备好去见你。”

    “嗯?”我有些疑惑。住院之后,他的X格看上去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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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秘书看上去还有话要说。“有什么话就说出来吧,没事的。”我宽慰道。

    “代表说,请您再等他一会儿,他想要gg净净地去见您。”

    我不知道该怎么掩饰我的感情,只能象征X地把咖啡杯凑近嘴边。

    金秘书显然误会了我的行为,他急切地看向我,似是祈求,也似是寻求一个肯定的答案。

    我放下杯子,低头想了想,做出将会影响我与那个人命运的决定。

    “既然山不来找我,那我就去找山——他不愿意见我,那也不妨碍我去见他。”

    金秘书的眼睛瞬间发光,亮度堪b路灯。

    走出咖啡厅,天边的云朵软的像猫的肚皮一般,让人看了就心生愉悦。怎么会有人那么地……迟钝呢?

    你……是一直被某人深Ai着的。从前是你的母亲,现在……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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