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再遇(2) (第1/1页)

    喂，乖徒弟啊，这几天还好吗？

    自从冯易廷在会所出了意外後，已经好几天没联络过杨咏稷，老人家虽然担心、却又不好上门打扰，如今对方都主动联系了，关心的字句就如连珠Pa0似地炸了开来。

    「没事，我早上接到律司的电话，现在在东南区帮忙。师父，他们手上这案子我有点兴趣，能让我跟吗？」

    冯易廷透过Y气看见的那名nV子身上所穿的黑袍，和前几天接触祭器时看见的那些人穿的祭袍是一样的，他认为这两者间或许有连系，追查下去也许能帮助方邢水他们厘清刑柱和甲盒的来历。

    听冯易廷说明了来龙去脉，杨咏稷沉Y片刻，才犹豫地答应：行吧，你注意安全。需要帮忙就让小陶他们联络外勤。还有这事办完後，我们得研究一下你怎麽会看见那些画面。

    「我知......」

    冯易廷停顿下来，视线转向封闭的走廊末端。

    那端的日光灯缓慢地一明一灭，堆砌在底端的杂物前站着一道瘦长的人影。他有些纳闷，楼层的出入口只有他们来时走的那道阶梯，他也确定其他房门绝对没有开启过，那麽这个人是从哪里出现的？

    没有贸然前进，冯易廷握着门把以便有突发状况时逃跑，一边侧着头仔细地观察对方。

    封闭的走廊中没有yAn光照入，故障的灯光又使他更难看清。两人静立了几分钟，冯易廷本打算放弃返回屋中，对方却突然有了动作。

    那道人影低下头，身上的连帽外套倏然间和他记忆中的某个环节重叠，他恍然想起，那就是他在会所撞见、激起了蓝墨和方郁檀激烈反应的鬼魂。

    鬼魂拉开灰sE的连帽，露出一张削瘦、苍白的脸，没有任何表情，只用一双空洞的眼直视着冯易廷。

    他想，这个鬼魂第二次出现大抵不是巧合，但对方来历、意图不明，他没有轻举妄动，而鬼魂这时侧过身，缓慢地向他招了招手。

    ──疯子......疯子.....

    「你.....」这一招手让冯易廷吃了一惊，他清楚看见鬼魂抬起的左手上，缺少了一根小指。

    鬼魂背向他，身形穿透了堆叠的杂物、消失在走廊末端。

    「等等！」冯易廷追上前将杂物搬开，掩盖在杂物後的是一堵斑驳的墙，墙上隐约能见一道门，似乎是年久失修的备用逃生门。他尝试压下门把，门把并没有受损，倒是门板因为太久没有使用、满是锈蚀而难以推开；他用肩膀撞了两下，门板发出了难听的噪音被撞开，落下的粉尘沾满了冯易廷一身。

    随着作用力撞进门後，冯易廷陷入一片Y冷cHa0Sh的黑暗中，他打开手机的手电筒一照，瞬间近距离对上一双幽黑的大眼，吓得他猛然手抖、差点摔了手机。

    没有只字片语，鬼魂轻飘飘地走下阶梯，在半层的平台上回头看了他一眼。他跟了过去。

    长年没有使用的楼梯间弥漫着一GU霉味，不时有小动物的吱吱叫声回荡着，他拍去衣服上的粉尘，不时注意前方的鬼魂。他们往下进入了大约地下二楼的位置，地面不知为何积了层水；鬼魂又一次穿过了楼梯间的门，他如法Pa0制，将生锈的厚重门板撞开。

    门後出现一片开阔的空间，手电筒的照明度只仅仅照亮身前的一小块，他打量着四周环境，似乎是座废弃多时的停车场。

    一路都是积水，鬼魂领着他往楼梯间的对角处走，梁柱旁搁置了辆车况相当差的轿车，鬼魂默默地站在车尾，轻轻抬手指了指後车箱。

    「你带我来找那个鬼魂的屍T吗？」在这样废弃又人迹罕至的地下室里，冯易廷想不出还有什麽其他的可能X。

    鬼魂没有回答，空洞的眼中好似看不进任何事物。冯易廷叹口气，上前掀开了後车厢盖。

    刚打开他就後悔了，一种难以形容的刺鼻恶臭扑面而来、直直窜进他的脑门，就如同十几年前在孤儿院的地下室发现好友屍T时的气味，只是再浓烈个十几倍。

    车厢里放着一个长条形的黑sE袋子，他很明智地没有打开来看，打算打电话联络陶律司时，却发现手机完全收不到讯号。

    「算了，上楼说吧。」虽然不确定能不能派上用场，他还是拍了张车厢中的照片以防万一。

    「你......喂、等一下。」屍T暂放一边，他转头想问鬼魂一些问题时，才发现对方不知何时已经向楼梯走去；他追上前、直觉地拉住对方的肩膀。

    「等等，我有事要问你，你的......呃、什麽......」

    从指尖炸开了可怖的刺麻感，电流般的冰寒沿着神经向上窜，冯易廷瞬间脱力跪下，地面的积水浸Sh了他的衣服。

    鬼魂支撑住他，他勉强维持神智、抬头对上鬼魂终於有了一丝波动的眼：「又来......你的手，甲盒里的指骨就是你的，对吗？」

    鬼魂目光里的惊讶掺进了几分不解，无法理解冯易廷的问话。冯易廷不Si心，抓起鬼魂的左手：「你的小指怎麽会不见？你那天来找我是为了什、唔......」寒意渐渐袭上他的後脑，他的视野逐渐蒙上一层黑。

    「你认识那些人，那些穿祭袍的......」

    冯易廷无力倒地，最後看见的画面，是鬼魂拚命摇晃他肩膀的瘦削手腕。

    ＊＊＊

    「起......过......站好。」

    画面张张阖阖，九十度倒置的视角缓缓转正。依然是纯白的房间，一名身着白底红纹祭袍的nV子站立在正中央。画面晃动着接近对方、停在nV子的腰部，接着转为仰视。

    喉咙有些许酸痛，如同哭泣时的酸涩感。画面的边缘有些模糊，nV子神sE平淡，往下抓起一只孩童的细弱手掌，持了把极其锋利的小刀在小手的食指表面挑过。

    细微的疼痛立刻传来，那只小手垂下，画面也跟着下转贴近地面，滴着血的食指在地面抹过，留下一道鲜YAn而歪斜的血痕。画面中的另一只手撑在身侧，那是一双完整的手。

    痛......脑中浮现出神经传递讯号似的语句。

    画面恢复至原本的高度，刹时间，身T四周的温度骤然下降，x腔内隐约有种被撑开了的奇异感觉，四肢因不知名的力量而晃动。

    脑中被古怪的冰凉感侵入的瞬间，地面彷佛有自我意识的黑sE链条发出了「哐啷」声响紧缚住他，又或者说，缚住了他T内剧烈挣扎的某种形T。

    画面猛然歪斜、靠近地面，随後转向被链条所困住的那样物T：那是一团纯黑中带着刺眼红光的浓重雾气，从雾气中传来了足以振动x腔的磅礡吼声。

    呜──耳朵被某种带着些许温度的物T盖住，声带有GU撕扯感，画面一瞬变得漆黑。

    「好......」画面氤氲着，nV子面向黑雾、扬起了一抹扭曲的笑。缓慢地鼓掌，两掌相合的拍击声一下一下刺激他的耳膜、震荡他的心脏。

    「好孩子。」nV子俯视的脸进入了画面中，那眼神中燃烧着激动、热烈的火花。

    「好孩子，哈哈哈......」

    画面垂下，两只小手颤抖着交握、缩起的腿蜷在x前。nV子高亢的尖锐笑声不绝於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