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没人要的小狗 (第2/2页)

年拍拍柯伟肩膀，对他说。

    “噢，那我先进去了。”说完，柯伟走了两步，在教室后门门口起跳，对着门框来了个跨越式投篮的动作，朝着谢年一笑，“说完快回来哈，还等着抄你的数学每日一练呢。”

    “真他……”许沚看着柯伟，眯眼嘟囔了一句，”真烦。”

    “为什么不去吃饭？”谢年问许沚。

    许沚语气很冲：“我在等我哥！”

    “你哥不需要你等他。”

    “骗人！”许沚说完猛地站起来，却因为经历太长时间的蹲，猛然站起而感到晕眩，他扶着身边的墙壁，一只手抵着额头，缓了好大一会儿才开口质问：“为什么躲着我。”

    “我没躲你。”

    “那为什么吃饭不和我一起，上下学也不和我一起？！你这不是躲，是什么？”

    “......”谢年闭着嘴巴，看着许沚脸色有点微微发白，还是忍不住开口：“你现在去食堂吃点饭，下午你还要去画室画画，体力会跟不上......”

    “我不！”许沚拒绝，“没有我哥陪着，我不吃饭！”

    谢年也执拗起来，“他不陪你，你不愿吃，那就饿着吧！”

    说完就扔下许沚，很是决绝地往教室里走。

    许沚满腔怒意，又不敢真的对他哥发作。他大步跨进十二班，从后面抓住谢年，固执地开口：“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为什么。”谢年说。

    两人就这样僵着。到了晚饭时间，许沚还是执着地跑到十二班门口守着。谢年索性不出去，一直呆在班里。等铃声响起，晚自习开始，许沚也没能等到和谢年说上一句话。

    略显幼稚的表现，执拗又没什么用的举措，以为躲避就能解决问题，这种蹩脚的处理方式，是少年对青春里出现的情爱所展现的，特有的慌张与十足的茫然。

    十二班正在上语文晚自习，不知谁故意在三楼走廊处喊了一嗓子，然后外面发出了更加乱糟糟的声音，引得十二班靠窗的人探过头去看。

    “安静。”带圆眼镜的班长维持纪律。

    “是谁晕倒要送医务室？”

    “那个不是十五班班主任孙旭真吗？”

    “是许沚吧，被孙旭真背在背上的那个。”

    “原来是许沚出事了。”

    “什么？”谢年头抬起来，紧锁眉头，“我听到了许沚的名字。”

    在一旁闭眼假装睡觉的柯伟睁开了眼，悠哉悠哉打个哈欠，“别急，我去给你看看。”

    说着就向小眼镜班长打了报告，借口上厕所出去看热闹去了。

    柯伟去的快回的也快，坐回自己的板凳后扒拉着谢年道：“我去，还真是你弟进医务室了。”

    谢年惊愕，立马要站起来。

    “欸你急什么，”柯伟赶紧把下面的话也说完：“就普通的低血糖，打点水就没事了。”

    谢年对此将信将疑，柯伟又说:“真没事，送他的孙老师都回来了。”

    谢年深吸一口气，隐去脸上露出的忧愁之色。

    “不行，我还是要去看看。”过了很久，柯伟听到旁边谢年的说话声和笔撂下的声音。

    谢年举手，向班长示意后走出去，下了教学楼就跑起来。

    夜晚的风很凉，谢年被吹得打了个喷嚏。他急匆匆朝着学校医护室方向赶，三步并两步地跑到目的地，只稍喘了口气，就慌张地找穿白大褂的医生，问许沚在哪。

    “那个帅小伙子吗？那儿，把帘子拉开，躺床上的就是他。”白大褂指了指医护室的里面。

    谢年道了谢，擦掉额头上冒出的冷汗，平复心跳，走过去。

    拉开帘子，谢年看着躺床上闭着眼的许沚，看到他已经挂上水，但是脸色仍然很白，他摸了摸许沚的额头，叹了口气。

    “傻不傻，不吃饭，非把自己折腾的来打针。”

    “就喜欢让人替你担心是不是？”

    “打针有什么好的，你不是恐针吗，一会醒来别哭鼻子。”

    “真是疯了。”谢年给许沚掖掖被子，想到今晚自己太不正常的反应，埋怨完许沚又把自己说了一顿，“我干嘛跑来看你，你有什么好看的。”

    他捏着许沚的脸揉来揉去，后又刮他的鼻子，就仗着许沚没醒自己怎么欺负他他都不知道。谢年小声地哼了一下：“还是睡着的时候最听话，不惹人嫌。”

    一颗揪着的心看到许沚没事后安稳下来，谢年继续说道：“行了，你一会儿打完针就乖乖醒过来，自己回教室，听见没。”

    “我走啦。”他在心里朝许沚挥挥手。

    刚要走出去他就被医生叫住，“同学，天这么冷，你把校服拉链拉上去吧。”

    “嗯。”谢年听话照做。

    “你叫什么啊？”

    “嗯？”谢年不解。

    “留个名字嘛，要是病人醒来问我有没有人来看他，我好有个交代。”

    “噢。”谢年吸了下鼻子，“柯伟......”

    “我叫柯伟。”

    回教室的时候，谢年有意踩着地上的落叶走，树叶被踩的咯吱咯吱响，他停下，盯着脚下看了好一会儿。

    能察觉出的秋意渐浓，应是从不经意间看到了叶落随风飘散，才心道天已冷，该提醒人要加衣了。

    谢年收回视线，裹着独属于秋日的凉，走回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