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和她的归处〉(5)(秋) (第1/1页)

    清晨时分，四下无人。

    唯有枯叶受风扫动而飒飒作响着。

    黎晨侧躺於地，手拄着脸看门前的一摊水，身後拉门外有父亲的打鼾声。

    有时候他挺庆幸，好在自己没有父亲那雷公怒吼般的打呼声，否则像他这样上课都在睡的人，被踢出教室也是迟早的事。

    天的那端渐亮了，晨曦送来了风，一点儿也不收敛的寒意跟着来。

    他打了个喷嚏，起身，拾起笔在日记本上写下两个字：晨曦。

    放课後，少年去牵车，油漆斑驳的老自行车，是他上下学的代步工具。

    「黎晨，你看，下周有祭典啊。」手攥紧放进兜里，旦曦扭头去看黎晨，又说了句真冷，冬天是不是快到了？

    黎晨单手将她捞来，在她撞进自己x前的那刻问：「想去吗？」话落，怀前的nV孩猛地点头，手环住他的腰身，将赧然藏妥後扬头，「一起去吗？」

    「嗯，一起去。」

    两人抱了好一会，互相取暖。

    黎晨後知後觉地狐疑，方才那问句似乎哪里不对，低下头问：「曦曦，你想跟你母亲去吗？」

    「她去工作了。」细如蚊蚋的声音漂泊在月光中，旦曦从他的眼皮底下溜出，跨上自行车後座，道：「黎晨，走了。」

    少年回头，m0了m0她半哭不哭的脸，这麽一举倒是真将她给惹哭了。泪花锁在眼尾，下一秒一个劲地落下，落个不停看似永无止尽。他无奈，自己不太会安慰人，只是边替她拭泪边说：曦曦，我是你永远的归处。

    她cH0UcH0U搭搭的，瞅着他问：真的吗？

    黎晨点头，她信了，眼神从不骗人，她看得出来。而他也明白，表面越是故作坚强的人，心里越是脆弱，而那份不愿显现於外的软弱，只会在旁徨无力迷失之际才会彻底展露无疑。

    这份无所寄放的不堪，最後只将落在信任之人的领地上。

    「小姑娘，深呼x1啊。」

    旦曦快窘Si了，有种肚子不是自己的错觉：「阿姨算了啦，我不穿了。」真不穿了，没尝试过还真不晓得和服会紧到这种地步。她朝刚换好衣的黎晨扔过去一眼，虽是自己提议说要穿的，可现在反悔还算来得及吧？

    见着她的求救信号，黎晨上上下下地打量她几回，歪着头，猫咪似的狡黠眸光投向她。

    「你穿着挺好看的。」他笑笑，嘴角的弧度不灭，老老实实地挂在那。

    旦曦听闻，小小声地嘀咕他一句：过分。

    黎晨挑眼，好笑地看着她。她时不时使起的小脾气是他喜欢的，怎麽看都看不腻。老板娘左瞧右看，也是忍俊不禁，果然到了祭典这时候，店里最常见到的就是和他们一样可Ai的小情侣。她转而去徵询男生的意见：「小哥啊，要不要给你nV朋友挑个腰带的样式？」

    闻言，黎晨沉Y了会，话音攀到舌尖却慢了她一步。

    「我自己选。」旦曦冲他挤了一张脸，推搡着他去外头，估计再被他瞧下去人都要昏了。真要说一句的话，就是他那隐藏不住的喜欢太过炙人。

    早已没了炎炎日头的深秋，少年的情感依然烫人。

    从前那只我行我素的猫咪，竟就栽在了自己手中。

    原因她想不太通，可似乎也没想通的必要。

    年少时最初的感情，就如同母亲的那句话：你父亲是个，我次次见到就会怦然心动的人

    於她而言，少年即是如此。

    华灯初上的时分，祭典两侧灯火通明，光火点亮整个小镇。

    这里摩肩接踵，大大小小穿梭在人山人海之境，他俩同样。

    「黎晨，我想吃糖葫芦。」旦曦紧揪着他的和服开衫，就深怕在人群中走丢。她苦巴巴地搜索起摊位，时隐时现实在不好找。

    「你要吃吗？」她又问了一句。

    人声混杂，旦曦m0了m0助听器，又开始出现怪声了。

    「你去坐着，我去买。」言罢，稍微加快了步伐。

    旦曦没听到他那句话，只是亦步亦趋地跟上去，随着他前行。忽然余光瞥见了某个小摊位，人侧过头去看，是纸网捞金鱼的摊子，儿时的回忆。

    水泄不通的地带，她没察觉到自己的碍事。

    「走路不看路啊！」不知哪来的一句吼声，着实把她怔了怔。

    旦曦吓得不轻，恍惚着回神忙和那男人作揖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说完後抬眼，望见那男人眼底的轻蔑和嘲谑的笑，她没敢再多看，攥紧着双手离开。

    指甲崁进r0U里，她忍气吞声，以前因为那眼神她哭了很多次，如今即使眼眶再酸她也不会再哭了。习惯成麻木，一个恶X循环。轻视的眸光就像把利刃，y生生地将人的伤疤割开，伤口依旧会疼，可那疼却早已b不出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