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死讯 捅一刀 (第2/3页)


    “回去吧，就当做一个了结。”

    周一凡点头，灭了烟钻进他怀里，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徐飞的手指插入他的头发，顺着柔软的发丝，说：“我抱你去洗澡，洗完回沙镇。”对方沉默，他又说：“冰箱里有早饭，昨晚烤的面包。”

    “别说了。”周一凡抱紧他，他的脸深埋在徐飞怀里，看不清表情，只能听见很重的鼻音。

    徐飞试图抬起他的脸。他微微抬头，双眼通红，别过脸避开徐飞的视线，揉起了眼睛。

    “想起了什么不开心的事吗？”徐飞问。

    周一凡的声音略带颤抖：“她终于死了。”

    徐飞轻柔地安慰道：“嗯，别揉眼睛了……”他拉开他的手，从没见过这双深邃的眼眸流过泪，只有像现在这样通红的样子，“眼睛很干吗？我给你找眼药水。”

    “不用——”周一凡轻叹一声，“——其实，我一开始没那么讨厌她，每次被她打骂后还是抱有一丝希望，我努力干活，以为只要这么做她就会对我笑，把我当自己的孩子一样对待。可事实证明我错了，不管我怎么努力，她永远不会满意。我在她身上找了十八年的母爱，到头来一无所有。小时候，我好羡慕那些被抱在怀里的孩子，我真想推开他们，野蛮地霸占他们的母亲……习惯了没人疼没人爱的日子，我也这么过来了，什么东西习惯就好。”

    “把你的坏习惯慢慢改了，”徐飞亲吻他的额头，“我爱你，也疼你。”

    周一凡深吸一口气，被徐飞的印在脸上的吻差点弄哭了，他赶紧推开他，起身穿衣服。

    沙镇一如既往的萧条，一些杂货店门口摆满了萝卜，旁边一张发黄的硬纸板上写着“白玉春同款”，堆在底下的萝卜有的已经烂了，无人问津。

    气温骤降，下起了淅沥小雨。徐飞撑着一顶黑伞，肩膀一角淋湿了。周一凡握住他的手扶正伞柄，“你别都往我这儿偏啊，你看你衣服都湿了。”

    “我没事。“徐飞仍固执地把伞偏向他，任由雨滴飘落在肩头。

    两人并肩走到十字路口，耳畔隐约响起哭丧声，周一凡突然停住脚步，脸上露出少有的无助，他的肩膀紧挨着徐飞的，苦笑一声：“我们真的要去吗？“

    “来都来了，去吧，“徐飞轻拍他肩，“放心，有我在。”

    周一凡虽然点了点头，但伫立了五分钟后才迈开了脚步。

    王伯已经等在了门口，看见两人来到后，腋下夹着把伞急匆匆地送过去，徐飞朝他颌首浅笑，客套几句后拉着周一凡走进了屋里。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两人身上，非凡农场的名字早传开了，他们深知眼前的男人今非昔比，已到了高攀不起的程度。既然不在一个层次，嫉妒顺利转化成了羡慕与恭维，人们纷纷上来套近乎，周一凡窘迫又措手不及。

    徐飞和王伯拦住了人群，把周一凡护送到某个小房间。

    正好周豪也在，他披麻戴孝地呆坐在凳子上，脸色憔悴。他的余光瞟见周一凡和徐飞后，猛地抬起了头，但很快又低下了。

    周一凡上次见他时他还跪在王丽云身边，一个正值青春年少的小伙子因为母爱的趋势，被迫下跪，忍受着人群的目光，他突然觉得他其实也挺可怜的，沉默了会儿便开口问道：“钱还够用吗？”

    周豪点点头，没看他。

    王伯略显倦意，背看起来更驼了，他弯腰拉了下周豪的衣袖：“我就说你大哥一定会回来的，有什么话就和他们说，以前的事你也别放心上。”

    周豪甩开他手：“我家的事你cao什么心？”

    王伯叹气又摇头，有种恨铁不成刚的感觉，他转向周、徐两人：“你俩和他说吧，我走了。”

    徐飞：“王伯您慢走。”

    门轻轻阖上后，气氛尴尬又诡异，加上外面传来的哭声，甚至有几分阴森。房间里光线昏暗，散发着霉味，这间房正是周父当初离开时的房间，不过那张木板床被搬走了，取而代之的是放着纸钱的箩筐。

    比起悲伤，周豪的脸上更多的是麻木，他拿出手机玩起了游戏，站在他面前的两人像是空气。

    周一凡点起一根烟，问他：“今后你打算怎么办？”

    周豪不吭声，只有游戏里传出的背景音乐。

    徐飞走到周豪身边，安慰他说：“今后你有什么困难的话，可以来找我们。”

    周豪还是没理他俩，自顾自玩游戏。周、徐看向彼此，视线交汇时都忍不住叹了口气，随后很有默契地转身离开。

    就当他俩打开房门时，周豪突然站起来说道：“我在你们眼里，不是有困难就是缺钱，既然你们都把我当成偷东西的过街老鼠，还回来假惺惺的做什么样子？”

    徐飞：“我们这次回来是帮你妈料理后事，顺便看看你，没其他意思。”

    周豪收起手机，走向两人：“你俩都是大人物，我可不敢耽误你们时间。”

    换做平常，周一凡早开口骂了，可王丽云都走了，积压在心里的怨火也熄灭了，也没必要再和这小子一般见识，而这小子又傻头傻脑的，估计是悲伤过度，连自己在说什么都不知道了。

    周一凡递给他一张银行卡，“这卡你拿去，以后别惹事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只会惹事？”周豪的神态突然蛮横起来，像变了个人似的，“我是小偷！我还惹事！我一天到晚还像乞丐一样等着你们施舍！我他妈连做人的资格都没有！”

    周一凡愣住了，他第一次见到周豪发火。平常周豪一直受王丽云压制，现在她一走，周豪的脾气倒长了不少。

    徐飞见周豪的情绪突然失控，还步步紧逼周一凡，他立刻上前挡在周豪面前：“你冷静点，我们根本没那么说你，只是你跟错人了，老王八那群人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周豪听他这么说更激动了，指着徐飞鼻子骂道：“老王八是唯一一个夸我有修车天赋的人，他比你们这群混蛋好多了！”

    周一凡听不下去了，嘴里叼着的半截烟一口气抽完了，他愤怒地扔掉烟头，走到周豪面前骂道：“我他妈看你是真傻了，老子好心给你钱你反倒骂我是混蛋，是不是这么多年屎当饭吃了，不长脑子！”

    周豪的肩膀抖动起来，发出咯咯咯的笑声，紧接着他又哭起来，面目狰狞。

    “脑子有问题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