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等凤凰 (第2/2页)

钻石班的学生连头都没回，他们制服的袖口绣着家徽，在yAn光下折S出不同颜sE的光。那是用真金丝掺着稀有金属绣的，据说每个家族都有专属的配sE。

    明德高中的阶级像中世纪的血统论般森严。

    A班的钻石班，坐落在独栋玻璃花房里。里面的学生姓氏后面都跟着财阀名号，校服袖口绣着家徽。

    B班是JiNg英班，聚集着暴发户子nV和重金赞助的关系户，教室里的香水味浓得能毒Si蚊子。

    至于C班......那些中产家庭的孩子，反倒成了这座金字塔里最安分的存在。

    像周若涤这种成绩优异但无背景的“凤凰”，可以进JiNg英班已经是奇迹，全校都没几个。但这里的风气很势利眼，所有人都厌恶没钱没权的下等人。

    “凭什么啊？”

    身后传来刻意压低的议论，“我表姐说去年有个贫困生数学满分，照样打包扔进C班。”

    她没有回头，但那些话语却如毒蛇般钻进耳膜。

    “要我说，贫困生就该有贫困生的样子。”

    扎着高马尾的nV孩刻意提高了嗓门，指甲上镶的水钻在灯下冷冷发光。

    “装什么清高？”她故意用卷发梢指向周若涤，“你们看她那双眼睛——”

    “看人的时候，像在g谁似的。”

    周围的嗤笑声刺耳，她的背脊绷得笔直，那些目光刮过她洗得发白的衬衫领口，刮过书包带上磨损的线头，最后黏在她脸上，像要扒下她最后一层遮羞布。

    “让一下。”

    一个清冷的声音突然切开嘈杂。

    人群自动分开，A班的继承人们自成结界，站在最前面的少年生得极其俊美，冷白肤sE在礼堂的S灯下近乎透明，像一尊被供奉在神坛上的玉像，明明眉眼带着笑意，眼神却极冷，看人时好像带着三分审视。

    周若涤在新闻里见过他——沈氏集团董事长的次孙沈卿辰，十六岁破解国际金融算法的天才，新闻里永远优雅完美的贵公子。

    可他的眼神令她很不舒服，这是一种上流社会看蝼蚁的眼神。

    “杵在这里g嘛？快走啊。”

    一个更高大的身影突然g住沈卿辰的脖子。那人将近一米九的个子，肩宽腿长，站在人群里像头误入羊群的狼。周若涤认出这是梁氏集团的独子梁慕白，也是这里的校篮球队队长。

    明德双璧——荣誉榜上是这么称呼他们的。一个代表沈家JiNg密优雅的资本帝国，一个象征梁氏野X难驯的地下王国。而现在，这两道目光同时落在了她身上。

    梁慕白突然皱了皱鼻子。

    “辰，”他拖长音调，语气漫不经心，“明德现在收人的门槛儿都这么低了吗？”

    他目光在她身上绕了一圈，嘴角一挑，露出一颗尖尖的犬齿。

    “还真是什么人都敢往JiNg英班扔呢。”

    哄笑声炸开的瞬间，周若涤看见沈卿辰眼睛微微眯起，唇角g起一个几不可察的弧度。

    那是她最熟悉的表情。

    菜市场摊贩清点零钱时的皱眉，便利店店员检查她书包时的狐疑，竞赛颁奖台上评委得知她学校时的恍然。一种看见脏东西的本能反应。

    “走吧。”沈卿辰抬腕看了眼百达翡丽，表盘反光晃过周若涤的眼睛。

    下一秒，人群如cHa0水般退去，她孤零零站在礼堂中央，塑料校牌边缘硌进掌心，疼得像是要楔进骨头里。

    多可笑啊。

    她熬夜刷题到眼底出血的深夜。

    她在自来水管旁吞咽冷馒头的午饭。

    她跪在教室地板上，一笔笔擦掉课桌上“咸鱼妹”字眼时的屈辱。

    所有这些，都b不上他们一个眼神的杀伤力。

    那些人说她是卖鱼的，嘲笑她身上有鱼腥味，就连路过她时都刻意捏起鼻子。周若涤心里觉得可笑，表面上沉默，背地里却是回家一遍又一遍用香皂洗自己的衣服，她从来不在乎自己的家庭，不在乎她身上到底沾染了多少鱼腥味。可她在乎那些眼神，在乎那些上升到母亲的羞辱。

    她想到之前有个人指着她的鼻子说，你妈就是个卖鱼的，你在这里装什么时那副高高在上鄙夷的模样。这句话成为之后每个夜晚的噩梦。

    周若涤难受的闭上眼，母亲的声音不断在脑海中回响。

    “阿蔷，记住。”

    粗糙的拇指抹过她眼下，鱼鳞在围裙上泛着彩光："我们送你去明德，不单是为着好前程。"

    “是要你亲眼看看......”

    “那些生来就在云顶上的人。”

    “扒开皮囊后，身上的血是不是真的b我们g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