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窥见过光_1.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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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第1/2页)

    李明yAn是被下楼梯的震动摇醒的。

    一睁眼,他迷迷糊糊透过床边围栏,看见了对面床的陈楚生,他的一只手垂在围栏外头,整张脸挤在栏边,嘴角糊着一大块口水印。

    走廊传来的乐声震耳yu聋,竟没将他们吵醒。

    「陈楚生,快一点起床,点名要迟到了。」隔壁床的吴勇年从桌底拿出脸盆,抬头见李明yAn已经醒了,便转头改叫陈楚生。

    头顶老旧的电风扇不流畅地转动着,艰难地发出咿呀声,像是哪里生锈了。

    李明yAn翻正了身子,看着那台漆面斑驳的风扇。

    不知道报修几次了,总不见人来修理。

    他闭上眼赖了会儿床,心底暗掐着时间,感觉实在是不能再赖下去了,才起身整理寝具然後下床。

    寝室的门是敞开的,外头的军歌更清楚地传进房内,声音大到曲子里的鼓点像是直接敲在心脏上头,一下一下的。想当初高一刚住宿那会儿,大家都不习惯,几乎是音乐一放,所以人就会立刻被吓醒,但是两年下来,李明yAn早就习惯了,音乐都要播完了还能八风不动。

    他抱着脸盆前往盥洗室,身後忽然有人冲上来,整个人直接挂在他身上,都不必回头就能知道是谁。

    「陈楚生,我快被你压Si了。」李明yAn拉下他环在自己肩上的手臂,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

    「今天开始我们就是高三了欸。」陈楚生扒了扒头发,也跟着打哈欠,「有什麽感觉?」

    时间已经晚了,平时总要排队的洗脸台几乎没什麽人,李明yAn草草用水泼了泼脸,瞥了眼还有闲情照镜子的陈楚生,嗤道:「我觉得你等一下会被舍监骂。」

    学校规定所有男生都得剃平头,不能覆额、不能过耳,但看着镜子里的陈楚生,头发长到几乎都蓄出浏海了,明明已经返宿三天,三番两次叫他去修剪,他权当耳边风来看,偏要等到舍监和教官骂才甘心去剪。

    「等他骂了我再去剪就好了啊。」陈楚生还沉溺於自己的容貌之中,语气蛮不在乎。

    李明yAn知道他的X子,也知道这对他而言不是什麽大事,便不再开口。

    其实对一般人来说,即便是头发长度不合格这种小事,都不算是小事了。违反校规者,轻者口头警告或是罚Ai校服务,重者会被记过记点,自己的档案上会被留下记号,听起来对人无关痛痒,但那可是影响一辈子的事。离了高中之後,未来上大学、服兵役乃至成家立业,都有可能因为这种小事而遭受刁难,所以像李明yAn这种出身普通的农家子弟,总得绷紧了皮、竞竞业业的遵守规定,不争取、不出头,中庸之道才是明哲保身的唯一办法。

    但陈楚生不一样。

    自从离乡背井到台北求学之後,李明yAn就知道了,这个世界上有两种人,一种是他这种,另一种就是陈楚生这种。

    「再不到一年就要联考了,你再不认真一点,考不到台北的学校怎麽办?」李明yAn吐掉嘴里的泡沫,见他还慢条斯理地在清理下巴胡茬,忍不住问道。

    陈楚生冲掉下巴上的泡沫,左右两边脸颊轮流照着镜子,凉凉答道:「考不上大学我爸最高兴,他恨不得我现在就休学回家帮他工作。」

    这就是陈楚生和李明yAn相异之处,他家底够厚。

    陈楚生是从台中来的,父亲是茶叶中盘商,听说还是全台前三大,做的是外国生意,要不是陈楚生争气,考上了台北最好的高中,他父亲肯定让他留在台中学着做生意。

    他家里有钱,有钱就捐钱,钱捐得够多就有犯错的底气。

    一样服仪不及格,李明yAn会被叫去教官室,陈楚生却只被口头训诫;一样点名迟到,李明yAn会被记点,陈楚生却乾脆被舍监豁免,不必参加点名了。

    这样双重标准的例子还有很多很多,在台北这座大城市里尤其明显,李明yAn深知,陈楚生这种人有的是本钱触犯底线,而自己没有,所以得离那些底线远远的。

    「听说这学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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