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果的表白 (第2/2页)

短一日就把养了十几年的珠光宝气都丢了个干净，过了一夜的妆容在这时显得脏乱，祁景园冷嗤一声。

    “好久不见，徐阿姨。”

    徐果脸上挂不住，讪讪的应了一声。

    她目前已经没有靠山了。

    她和王若瑜被关进来来之后，礼服的赔偿也跟了上来，她让人去找王明福，可王明福却说不认识她们。

    “记得上一次见面，还是在学校门口，我亲眼看到徐阿姨把一块西瓜丢进垃圾桶，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不…不太记得了……”

    “我想你也是不记得了，像你这样‘轰烈’的一生，怎么会记得一个小儿子，一块西瓜呢。”

    徐果不想听他说下去了，眼中的贪婪毕露，“好孩子，阿姨知道错了，那个礼服她……”

    “我什么都还没说，你知道什么错了？”祁景园打断她，“对了，想知道茫茫现在一幅画能卖多少钱吗？”

    杀人必要诛心，祁景园冷冷的盯着她的眼睛:“大概可以买十条那个礼裙。”

    徐果如坠冰窟。

    要说她最见不得的，恐怕就是曾经带给他耻辱的儿子过得比她好了。

    “不过我知道，就算这样说，你也一点都不后悔，可是你恨也好，嫉妒也好，都好，那段往事是怎么污秽的展开在他的面前的，也该怎么掀开在你面前。”

    “我没错！我没能力给他好的生活，把他送走有什么错！我是为了他还好，要是，要是他跟我去了王家，他还能有现在的日子吗！”

    “这些话还是留给你晚上睡不着的时候对自己说吧，”祁景园站起来，“其实我以为我这次来有很多话想说，想质问或者讽刺，不过真看到你的时候，反而不知道有什么好说的。”

    “你什么意思，”徐果生怕他要走，她想谈的还没有说出来，急的晃自己的手铐，“我把儿子都给你了，赔偿……”

    “因为你永远也不会再出现在他面前了，所以我一句话都不想和你多说，这就是我的意思。”

    祁景园瞥她一眼，“对了，过两天，送个故人送来陪你，正好，你们可以一起聊聊过去的事，一起忏悔忏悔。”

    “祁！祁景园！你别走！……”

    徐果还想挣扎，却被警察一下制服了。

    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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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景园确实没想到结束的这么快。

    他一开始有很多话想问的，想说的，但是后来都觉得没有意义。

    问题的答案他明明看的穿。

    祁景园深呼一口气，正准备道谢离开，就见门口的警官看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还有别的事吗？”

    “呃……刚才有个男生也说来见里面的人，我们看了证件，徐果是他的前监护人，跟你也是认识的，就让他进去了……嗯……他刚刚哭着出去了……”

    祁景园心里一慌，“往哪边去了？”

    “停车场那边……”

    祁景园往停车场跑过去，没看到有其他熟悉的车，最后在自己的车边上找到一个抱膝闷哭的小芒果。

    他们都来见徐果，都想不让对方接触到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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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景园蹲下身摸他的头发。

    今天的太阳大，把小芒果的头发晒的暖暖的。

    祁景园不由得想起了小时候，楚茫说，他是小芒果，要把自己种在院子里，多晒太阳才能长高的。

    那时候他就想，小芒果要种在他的园子里，要在他的土壤里长大。

    这么多年过去，小时候的想象也已经成真了。

    69.

    祁景园用手机开了空调，又给司机发了短信，他抱着楚茫坐在后座，听他低低的啜泣。

    “不哭了，宝贝。”

    祁景园给他擦眼泪，楚茫就躲进他怀里。

    他像个小孩一样跨坐式的被抱着，面前是被他眼泪沾湿的衣领，后背一只手正轻轻的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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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真正意义上的停止了，楚茫渐渐累的发不出声音，眼睛肿着，却还在流眼泪。

    耳边是轻言细语的爱护，心里是慢慢解开的结。

    “乖乖睡一觉就好了。”

    肩膀上的重量越来越重，最终小脑袋一点睡过去了。

    祁景园才长出一口气。

    酸的心疼。

    楚茫在他心里，就像一块无暇的玉，值得这个世界上所有人最好的爱，他时常会想重新去设定楚茫的人生。

    温柔慈爱的母亲，谦和儒雅的父亲，可爱活泼的兄弟姐妹，简单幸福的家庭氛围。如果可以让楚茫从一开始就拥有这些的话，那就算让他晚几年遇见他，也是可以的。

    70.

    夜幕降临，落地窗外铺天盖地的夜色照进房间，中央的大床上，祁景园抱着眼周红红的楚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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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芒果把自己缩在哥哥怀里，像小时候那样，听他讲睡前故事。

    他醒了，但不想睁开眼睛。

    温热的唇贴在他酸痛的眼睛上，祁景园问他，“饿不饿？”

    楚茫点点头，又摇摇头。

    “去警局路上的时候，我想了很多话，多到我怕讲不完，但真正见到她的时候，又不知道想说什么了，”祁景园把他抱紧了些，“我想问她为什么那样对你，为什么做出当初那样的决定，有没有后悔，我期待她心底里是爱你的，但是我一句都没有问。”

    “摆在眼前的答案太明显，不止你害怕，我也害怕听到。”

    楚茫的睫毛开始颤抖，抓着被子的手也不安的攥紧。

    “宝贝，别被困住了，”祁景园吻他落下的泪，“都是不重要的人，不配做茫茫mama的人，和不配做茫茫爸爸的人，他们的爱和他们的人一样，都是不重要的，而我们茫茫值得最好的爱，对不对？”

    楚茫忍不住又哭出声，搂着祁景园的脖子颤抖着哭诉:“我害怕，可是我害怕……呜呜……”

    “怕什么，不怕，我会一直都在你身边，以前是，以后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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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芒果哇哇大哭，眼泪流在枕头上，一个劲的说害怕。

    “我真的害怕，呜呜……”

    害怕失去，甚至害怕往前走，害怕直视早就汹涌的爱意。

    “宝贝，不要怕被爱，要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好不好？”

    “相信上学的时候优秀的成绩，被满口称颂的画作，还有那么多交心的朋友，都不是假的，不是不存在的，都属于你自己，我们茫茫就是最值得所有最好的，对不对？”

    这一夜楚茫的眼泪流了很久，把沉疴一般的过往都流尽了。

    祁景园将他从肩上到手臂、锁骨上的已经消失的疤痕吻了一遍又一遍。

    天完全暗了下去，祁景园听见楚茫小声的说了一句。

    “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