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顶楼会议与「顾太太」 (第1/1页)

    早晨的天空像洗过一样清，空气带点凉。林舒言背着包从捷运站出来，哔了悠游卡，脚步b平常快半拍。今天顶楼有特别会议要布置，她不敢耽搁。

    那张照片像块石头一路压在心口。她把它塞进笔记本最里层，感觉自己像偷偷带着一把还没拆封的刀。

    进公司前，她先绕去影印室，cH0U了贴纸、长尾夹，再拿两支新的白板笔。电梯一路升到顶楼，门一开，外包厂商已经在场地忙着搬椅子、调灯光。

    她快步走进去，先把名牌和资料夹一张张排好，水瓶口朝右放齐。接着测投影笔，播到第三页，确认不卡，再把遮光帘拉下一半，免得反光。

    场务阿宏探头进来，手上还抱着一叠薄毯：「你是新来的特助？」

    「对。」她把胶带收进口袋，「有什麽要注意的吗？」

    「空调有时太冷，我多放几条毯子，给怕冷的人用。」

    「太感谢了。」她笑笑，心口紧绷的线松了一点。

    她走回会议桌，把笔记本摊开，看到那个米sE信封里的照片，指尖一颤，立刻把页面翻过去。深呼x1一下，把专注拉回桌面。

    ——

    会议开始前一刻，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顾骁远走进来，後面跟着几位主管和两个外部顾问。他一出现，全场像有人按了静音键。

    他扫了一眼桌面，目光停在水杯口朝右放的细节，眼神不动，淡淡吐出两个字：「不错。」

    短短两字，却稳稳把舒言的心钉住。

    人到齐，他开口：「今天三件事。第一，版本节点讲清楚，不要只说季度。第二，备援方案要完整，不要等出事才想。第三，投资方要的KPI，能做到就直说能，做不到就说为什麽。」

    语气冷静，但每个逗点都像敲在桌上。

    报告开始。张工把进度时间表拉出来，b之前简单明了。营运则用几张图指出用户在哪个环节掉最多。财务也把成本模型整理成三种，直白好懂。

    到法务时，周律翻了翻资料，语气很平：「公司最近有一些流言，来源不明。提醒大家不要对外谈论高层私事。如果有媒T问，统一由公关窗口回覆。」

    场子轻微SaO动了一下。

    顾骁远只淡淡回：「收到。」视线不偏不倚落到舒言身上，「会後把法务的话术稿整理一页，今天内发出去。」

    「好。」她赶紧记下。

    投资方代表坐在右侧，年纪不大，眼神却锐利。听到一半，他突然cHa话：「顾总，昨天有匿名贴文传照片，说您私人状况复杂。这会不会影响公司形象？」

    空气瞬间僵住。

    舒言手心发汗，却只能装作低头写字。

    顾骁远神sE未变，语气冷静：「公司形象看成果，不看匿名贴文。」

    投资方还想追问：「可是舆论——」

    「公关会处理。」他直接切断，「回到进度。」

    语尾一落，空气重新流动。投资方乾笑，没再追。

    会议结束，他起身：「结论一页，今天内寄给所有到会人员。有问题直接找我，不要绕。」说完，又看向舒言：「你留下来。」

    其他人散去後，他把刚才投资方递来的名片推过来：「这张名片留着，明天把他要的数字整理好寄过去，记得寄给我一份。」

    「好。」她把名片收进笔记本。

    他瞥了她一眼，语气很淡：「听到什麽闲话，别放在心上，先把事做好。」

    她点头，低声应了一句：「知道了。」

    ——

    回到楼层，流言依旧。有人边拆便当边压低声音：「照片是真的吧，我认得那面花墙。」

    另一个小声回：「嘘，被听到会出事。」

    舒言戴上耳机，假装没听见，把会议纪录整理成三栏——要做的事、谁负责、什麽时候交。

    午休，她把整理好的法务稿丢给高雅雯审。对方只回三个字：「可以发。」

    她松了一口气，却还是觉得x口压着什麽。

    下午去列印时，经过会议室，听见里面传来一个nV人的声音，柔却带着压力：「这件事该有个交代。」

    顾骁远淡淡回：「我会统一处理，不需要你出面。」

    nV人笑了一下：「不是对外，是对家里。伯母越来越担心。」

    声音渐远，她不敢多听，快步离开。

    傍晚下班前，顾骁远交代：「今晚跟我出去，带笔记本，准时。」

    「好。」她点头。

    雨下起来时，他撑着伞陪她走到车边，伞面微微往她那边倾。那一瞬间，她心口又乱了。

    车子开到一处社区。进屋後，她看见伯母和一位中年nV人已经坐在客厅。

    伯母语气不高，却字字带压力：「骁远，这些年你怎麽做我不管。但这次，你要想清楚。家里不想再看到莫名其妙的人出现在新闻上。」

    舒言听到「莫名其妙」三个字，心底狠狠一缩。

    顾骁远淡淡回：「我会处理。」

    伯母盯了他一眼，转身让他送到门口。

    客厅只剩她和中年nV人。nV人打量她，语气平淡：「你在公司主要做些什麽？」

    「协助文件、整理资料，尽量把细节顾到。」

    nV人点点头，把资料夹收好：「把事做好，别多想。」

    离开时，电梯口顾骁远扫了她一眼，语气淡淡：「手松开，不用一直抓着包。」

    她一愣，低头才发现自己指节发白。她慌忙松开背带，心口一瞬间暖了一下。

    回到房里，她把照片摊在桌上，用手机拍了一张传给小橙：「我觉得自己像捡到一颗定时炸弹。」

    小橙秒回：「照片拍清楚吗？先给我细节，我帮你查。」

    她盯着这句话，呼x1慢慢平顺。至少有人站在她这边。

    手机又震了一下，是温沂：「明早八点半，大会议室接待客户，副总交代。」

    她回「收到」。

    温沂补了一句：「客户姓颜。」

    第二天一早，她提前到会议室，正拉开门时，一双细跟鞋踩过来。

    一个穿驼sE大衣的nV人走到门口，声音平和却带着压力：「你好，我找顾骁远。」

    舒言下意识站直，礼貌问：「请问您是？」

    nV人把资料夹往上提了提，神情不变：「我姓颜。」

    停了一拍，她补上一句像刀刃一样的话：

    「我也是你们口中的——顾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