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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旅行 (第1/2页)

    这次见面停留在关于“玄牝”的推测中,乐庆荣称其为“一个震惊人寰的猜想”,而言辞中绝无谈笑。他们分别在咖啡店外,乐庆荣决定回一次道观,去取走他留在那里的一些东西——毕竟他去年走时只带了一个包裹。贺函舟目送他离去,独自站在树荫下翻看周奎发来的信息,他还是没能和乐庆荣坦白这件事,即便乐庆荣看起来十分可信,他也不敢用这件事来博弈。

    萨怛安安静静地“站”在他身后,似乎祂早已死去,留下的只是一个不满血管与rou疙瘩的身躯。除非主动接触的情况下别人看不到祂,在知道这件事后贺函舟一反常态地大胆起来,也开始与祂对话,得益于祂不仅听得见贺函舟语言所表述出来的,心里想的似乎祂也可以全部看透,这让沟通变得方便了许多,也让这原本就古怪的关系更加可怕。

    失去距离感以后,既往的很多事逐渐浮出水面,譬如他半梦半醒里所揣测的、那夜拿着刀割裂了祂的眼睛……不出意料这些事祂通通都提早就知道,只是没想躲开他,更没想揭露他罢了。

    贺函舟看着祂硕大的、翠绿色的眼睛,许久后叹了口气,像是自言自语一样讲:“你不乱动就谢天谢地了……”

    乐庆荣没有很快给他答复,而是认真地研究起了关于“玄牝”的信息,可翻遍道教书籍,十方丛林问了个遍,如今活着的高道大多针对庄子的思想展开谈论,对内外丹道鲜少钻研。乐庆荣因此又遁入全真教派,造访了几位火居学习中医的道友,都不得要领,悻悻而归,说:我们估计得要个两年才能明白了。

    这话的言下之意就是,这两年弄不明白,未来也不会弄明白的。萨怛的教派头目已经落网,或许到死这“玄牝”二字都是不解之谜。

    贺函舟没有直面回应,只说:等等看吧。

    乐庆荣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打算,但也尊重他的想法,并没有催促。显然乐庆荣自己也有着急要做的事情,几天后就匆匆带着新的包裹出了省,仍是往四川去,他大概打算长时间留在那边了,临走前给他留下了一个文件夹和一个联系方式。

    贺函舟打开看了看,前者是自印的一沓文字精摘,囊括了许多他或许用得到的道教内容;后者则是一串电话号码,贺函舟尝试着播了一通电话过去,地理位置显示为四川。贺函舟原本猜测这是乐庆荣在四川的道友,但电话接通之后,却是一个温和的女性声音通过听筒传来,贺函舟愣了半晌,对方柔声问:“是贺小友吗?”

    一个十分古早的、甚至是武侠里常见的称呼,贺函舟骤然回神:“啊,是的。请问您……”

    “我知道这件事了,可以的话我希望能看见照片的本貌。”她说着,又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

    “是的。”贺函舟有些窘迫。

    “叫我荔观吧。”她好像笑了,“我希望可以看到照片本貌,可以寄过来吗?看过后我会还给你。”

    她的声音像是有一种天然的魔力,让人不自觉就会陷进这种温柔的诱导中去,下意识同意她的一切诉求。在通电话的同时,萨怛在他面前不断徘徊着,rou块滑来滑去,似乎有些焦躁。贺函舟看也没看祂,兀自记下荔观所提供的地址与相关信息,说:“我寄信给你?”

    “可以,”她道,“有结果的话,我会电话联系你的。”

    贺函舟就这样应下了,又注视起纸张上的那串手写字——地址是四川成都的一个首饰店,店名叫作“鱼篮”。一个古怪的名字,对不对?他问萨怛,那rou块沉默不语,慢吞吞地在他眼前消失了,贺函舟于是久违地、畅快地笑了起来。

    一周后,周奎从临市回来,向他发出了旅行的邀请。事实上他们即便是挚友、是邻居,也从未共同出行过,家庭、年纪、学业的三重因素令他们不得不闷在城市里,贺建儒从不让他跋山涉水,就像保护一个价值连城的琉璃瓶子。贺函舟没那么矫情,却也不想让父亲担忧或生气,故此一直没有出过远门。

    zigong让他被贺建儒当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女孩子来保护,如不要独自走夜路、十点钟必须到家,出门在外都需要通报告知,除了周奎以外贺建儒很少让他和其他男孩子一起撒野疯闹,似乎这样就能永生永世保管他这点小秘密似的。贺函舟倒在沙发上,檀香的气息来自于萨怛身上,即便祂暂时离开了,这味道仍旧没有消失,就像从房子的水泥钢筋里生长出来的一样,是的,味道无法被描述,它只能亲身感受,那种寒冷的、刺鼻的,利齿獠牙一般的味道。

    视线徘徊在手机屏幕上片刻后,他毅然决然地答应了周奎外出游玩的邀请,大学分手以前的最后一次放肆,很快他们两个就要天各一方了。很多青梅竹马都从这一刻开始逐渐变得陌生,许多年后再相见就像是熟悉一些的同路搭档,依照周奎的性格,大概不会差别如此之大。但现在和以往不一样了。

    未来没有来的时候,一切都是白纸。

    脏了、乱了、碎了,又谁说得准?

    电话在两分钟后拨通,周奎的声音生机勃勃:“你想去哪?”听起来心情非常不错,贺函舟仰躺在沙发上,心情也跟着舒畅了起来,缓慢地伸展脖颈与肩背,想了想道:“呃……不知道?你想去哪?”

    “爬山?”周奎不假思索道。

    贺函舟的动作顿时停了:“你没看最近气温?”

    “不在本市,几度也没关系。”周奎说,“我看气温有下降的意思,这两天收拾打包,明后天就可以出发。我来买票。”

    贺函舟没有立刻答应:“去几天?”

    “预计三天。一天爬山看日出,两天四处玩一玩,你想露营吗?”

    “不了吧,虫子太多了。”

    “花露水。”

    “你上次出门喷的花露水也没见有效,”贺函舟将手机放在胸口,调侃着笑道,“那蚊子向来咬我不咬你,你计划得挺好嘛。”

    周奎听出他是在讲玩笑话,声音严肃了几分:“我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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