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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化形之后的苏九好像比之前更用功了，他有事没事的就会窝在沈钰房间里的那堆书中间，一看就是一整天，有时候就连沈钰叫他，他都不动弹。

    “看书好啊，那些书上的法术我练不来的，你就练一下，虽然不知道身为九尾狐的你能不能练成，但是天下功法相辅相成，看看总不会差的。”沈钰欣慰的感慨道。

    之前他总是督促还是狐形的苏九修炼，可是他并不当回事，现在经用不着督促，自己就在那儿发奋图强了，这自然是天大的好事。

    只不过随着温度的回暖，在苏九又一次将自己关在屋里看了一整天的书后，苏九暴走了。

    他的情绪变得莫名的烦躁，有时候烦的厉害，就连跟着沈钰入定打坐，都没有办法平静下来。

    每到这时候，他就总是去霍霍后山上的树，倒也不会砍断，就只是削光了树枝树杈，只留一个光秃秃的树干在那儿立着，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抚平他内心的烦躁。

    因为这，后山上的好多鸟都变成了无家可归的流浪鸟，无奈被迫迁移，久而久之，整个后山都变清净了，沈钰对此颇多怨言。

    “苏九啊，你要冷静一下，就算你是开了春的猫也要克制一下自己对不对？你看看，你再听听，我这青山碧水的地方都被你糟蹋成什么样了，你还能听到一声百灵鸟的叫声吗？”沈钰在一旁若无其事的摆弄着棋盘，头也不抬的抱怨道。

    屋檐下的苏九并不答话，他也不想这样，只是有时候情绪上来了，就总想破坏点东西。

    这边不知道是不是被动物本能驱使被迫进入发情期的苏九还在一边暗自烦躁，竹院旁边，大白跟二白又在戏水，两个大白点在院子里晃来晃去，扑闪着翅膀搞得哪儿哪儿都是水，“嘎～嘎～”的鸭子叫声更是扰的人心烦。

    苏九放下手中摆弄了许久的狗尾巴草，捡起一个小石头，精准的就投了过去。

    大白跟二白被这一下惊得飞了起来，更闹人的“嘎～嘎～”声不绝于耳。

    令人崩溃的是，这两只鸭子像是不长记性似的，没一会儿的功夫又凑了过来，大摇大摆的并排走着，鸭颈缠绵着在苏九面前走过。

    苏九狠狠瞪了这两个鸭子一眼，转头对沈钰说“今天我们喝老鸭汤吧，就做跟上次下山的时候吃过的那种一样。”

    沈钰闻言终于喷出了刚喝进嘴里的那口茶水，放下了那颗捏在手里犹豫了很久都没有落下的棋子，漫不经心的走了过来。

    “可不敢乱说，就上山的时间来讲，这俩还是你的哥哥呢，你怎么能忍心炖了你哥喝汤呢！”

    沈钰一边语气夸张的说，一边摸了摸苏九的头，顺便蹭了蹭软乎乎的狐狸耳朵。

    “这么生气吗？狐狸耳朵都出来了。”

    苏九的狐狸耳朵闪了一下，躲开了沈钰胡乱蹭的手。

    “我没有生气，我只是有点烦躁。”

    “哦？什么事情让我的小九这么烦躁呢？”沈钰好奇的问。

    “我不知道，反正就是烦。”苏九胡乱揉了下头发，把脑袋整个埋在手臂里，头也不抬的闷声到。

    看着眼前闷不做声的苏九，沈钰轻笑了下，原来自己的小狐狸也有了烦心的事情。

    “最近桃花开了，你跟我一起去采点回来吧，做点桃花酿，给你轻轻热，解解毒。”

    “我没有毒。”苏九撇嘴说道，就像是叛逆期的孩子，不管别人说了什么，他总要反驳一句心里才舒服。

    “好，好好，你没有毒，我有好吧。”沈钰无奈的笑了笑，哄着说道。

    这片桃林不知道是谁栽的，虽然结的桃子酸涩个小不好吃，但每到桃花盛开的季节里，这处的花香都尤其的浓郁。为了不让这花香随季节淡去，沈钰专门找来民间的酿酒方法，按照上面的法子将桃花做成桃花酿，保存的好的话，能喝好几十年。

    这是苏九第一次来这个地方，刚踏进桃林的时候，馥郁充沛的花香瞬间充斥着鼻腔，惹得苏九没忍住打了好几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朝着走在前面的沈钰有些抱怨的问道“这个地方这么漂亮，你怎么都没带我来过。”

    他觉得沈钰跟他之间已经没有秘密了，但是这个如同人间仙境的地方沈钰竟藏着掖着的，竟一次都没带自己来过。

    “这地儿也就这两个月漂亮，平日里跟青云山上其他地方没什么两样，甚至，过了花季，连竹院都不如呢。”沈钰不以为然道。

    一人多高的矮桃树，大大小小的枝丫都被这粉色的花朵霸占了，走在其中，不小心碰到，零零散散的花瓣落个满地，地面上竟没了一点被泥土覆盖的痕迹，入目的全是一片粉红色。

    “唉，来的有些晚了。”沈钰捏着手里掉落的花瓣嘟囔着，说着转头看向苏九，“小九，你个子高，给我摘点上面的。”

    沈钰一身白衣衬在其中，肩头零落的散着几片花瓣，平日里没什么血色的皮肤也被这漫天的桃花衬得脸颊有了些红晕，本就精致的面容此刻在环境的掩映下漂亮极了。

    沈钰薄唇轻启，柔顺的头发被夹杂着花香的风吹的飘了起来，立在桃林中的沈钰宛若一个不染尘埃的翩翩仙子，这瞬间的美景冲击令苏九喉头一紧，愣在了原地。

    “小九？苏九？！怎么，傻啦？”

    苏九的注意力被沈钰的话拉了回来，呆愣愣的回了一声“啊？哦。”

    “哦什么哦，我说摘点上面的，我够不着。”沈钰指了指树尖上那几个挂满桃花的枝条，对苏九说道。

    “啊？哦。”苏九说着，就去够沈钰说的那几支，只是眼神里有些莫名的躲闪，动作上也没了之前的麻利劲儿。

    还在回忆桃花酿秘方的沈钰并没有注意到今日苏九的异常。

    两人到家时，时间就已经来到了傍晚，漫天的红霞染红了大地，一大篮子的花瓣散发着迷人的芳香，今日的苏九也没有莫名的烦躁，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两人刚进屋就注意到了桌子上的东西，屋里的桌子上放着一碟精致的点心，还有几本清心静气的书。

    沈钰拿起书，四个闪着白色光点的字跳跃着从书中蹦了出来，分别是“生、辰、快、乐”。

    “今天是你的生辰？”苏九问。

    他记得沈钰说过，生辰是个重要的日子，每到这天，过生辰的那人就会收到来自亲朋好友的礼物，沈钰也不例外。

    沈钰的生辰没人知道，青云山上的第一波弟子基本上都不知道自己的生辰，他们都是被沈柏川从各个地方捡来的。

    他们有在街上要饭的，有在山林里跟动物们抢吃的的，也有的是在死人堆里被捡回去的，无论是哪种，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所以自然而然的师父就将他们上山的那天当成了他们的生辰。

    沈钰清楚的记得师父说过“从上山的这天起，你们就要经历不同的人生了，且就将这一天当做你们的生辰吧。”

    “沈钰……沈钰？”

    苏九的话拉回了沈钰飘远的思绪。

    “嗯，今天是我上山的日子，也是我的生辰。”沈钰回答。

    沈钰看着碟子里的杏花酥，那是他平日里最喜欢吃的点心，甜甜的，酥酥的，但此刻，看着那碟东西，他的心里竟泛出了一阵苦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