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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她降落 (第4/5页)

着嗯,挤出前端空气戴好安全套进去。她被激得泛泪,恶狠狠抓着他的手臂咬,幼兽似的呜咽。

    疤在慢慢长好,她把带着的所有锋利的东西,像医院一样用篓子装好了推给郭嘉说你要负责管好我,我再自残全是你的错。他撩开她的发亲耳垂说好,都是我的错。

    她放弃了遮瑕膏,带着满手臂浅粉的新rou穿短袖上街,牵着手到掌心发汗,在摩天轮上接吻然后没计算好转到更高。她的手臂显眼,郭嘉就站在她左边掩住,她把他拉到右边去,左手举起拿着巧克力冰淇淋,说谢谢你呀,但不用啦。他尊重她的选择,眼刀扫过带着异样目光看来的路人,走累了就坐在发烫的长椅上靠在一处。

    「好久没割了,夸夸我。」

    她伸手,日光从指缝漏出,边缘薄的皮肤变成橙红色。日暮的阳光怎么也那么刺眼,怎么和郭嘉在一起总是哭,在床上哭在街上哭,好讨厌。

    「你好棒。」

    「好敷衍。」

    逛街买衣服,她蹭着他的手臂说不想再穿长袖了,买了好多裙子和首饰,盯着一件连衣裙说好看但还是算了。郭嘉去拉领口上的吊牌看价格,她踮起脚很贴心地说不是钱的问题,我怕这个拉链你不好解开。

    她说我从来不知道家里还有那么有钱的亲戚,我堂哥要出国,顺道捎上我一起了。她还说你不懂穿成婊子那样真的很爽,瞪回去吼Digoutyoureyeballs。好想死,但是感觉该死的另有其人,错的又不是我。

    要给自己留后路,她握着修眉刀坐在地板上,周遭是碎瓷片,盛出白炽灯的光。鲜血淋漓,护网刀片要用力,一节一节的割得最疼,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闭着眼乱挥。血浸透郭嘉的衬衫,她扔了刀捂住脸,血和泪混在一起,思维错乱着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别送我去医院别让我恨你你也别恨我求你了。他只是紧紧抱着,攥住修眉刀片,掌心同样溢出血,说睡吧睡吧,会好起来的,我一直在。

    她在天桥上撑住脸吹风,重新把自己用毛线衣裹起来,看川流不息车水马龙,看最高的建筑那么远。眼角是干的,她扬起脸笑,来散散心好多啦。她说给我打火机,郭嘉递出去然后立即收回,伸出另一只手想要握住,她退后半步,说抱歉,但是能不能别碰我。眼神淡漠得像陌生人。

    「好。」

    郭嘉收回手,隔着一段距离望她,寂寥,与世界格格不入。

    还是回了同一个家,她的手涂了酒精缠上纱布,坐在沙发上看《金粉世家》:「葡萄藤上为什么不能开出百合花呢?」我感觉我是柳春江,你是小怜,他精神失常了,靠小怜照顾才恢复正常。我不像柳春江,你也不像小怜,她削发为尼了,他吐血身亡,柳春江他爸太坏了,张恨水太坏了。

    他想去摸她的发顶,但是还没有得到触碰她的许可,坐在另一头看她盘着腿吃薯片,咔嚓咔嚓,像普通人那样。她转过头笑得灿烂,你过来呀离我近点。郭嘉挪过去,被她牵住手,电视里响起小怜和柳春江的剧情插曲:

    「她没有焰火绚丽

    也不像鸟儿会迁徙

    ……

    1

    如果你能让她降落

    天空如自由无尽头」

    他吻过她的发,搁好缠纱布的手,没有精神失常,我们谁都不是,我们是我们自己。

    葡萄藤上能开出百合花,绑的也算。她的手抖是躯体症状,写了份歪歪扭扭毫无格式的协议书,保证绝对不伤害自己了,你绝对要监督好我,两个指印交叉叠在一起,像爱心。

    郭嘉没再看见过新伤,吻过的每一寸皮肤只余下愈合了的疤痕。头发盘起,她撑在盥洗台只看了眼镜子立即低下头,看到晃动的胸乳又昂起头盯天花板,手反过去掐他大腿,呜呜地哭,心情是想死。石英石不好扣住,不像床单可以抓到勾丝皱起,他就伸过去手臂给她挠,抓到破皮翻出月牙形,毛细血管破裂映出浅浅的红紫。背弯得似弓,汗淌下来,她侧过身喘气,手搭在郭嘉肩上,好累,抱我去床上。

    她比以前瘦了,躺下能看出微微凸起的肋骨。拉住边缘环抻长了打结用纸巾包好,做多了就熟练了。爱欲一时磨完了就剩纯真,她埋在他胸口低低说我没病。他说我知道。她说我看了,会性欲减退但是我没有。

    郭嘉不说话了。

    他没问过她为什么。

    躯体上用锐利物品刻印疼痛的行为终止,而更深程度的自残在上演,被侵犯的梦魇攥住咽喉,她爬起来用水打湿脸不住地干呕。明明是中午,明明是遮住全身的校衣校裤,怎么会这样。分发教育读本,班上男生翻找着,围成一群互相报页数,指着关键词,笑得那么开心。全国教育科学十二五规划2011年度教育部规划课题,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贪图享乐,爱慕虚荣,谈吐低俗,穿着招摇,错误到离谱的结论印在堪称权威的书籍上,供所有学生。

    受害者有罪论,先有指责,再去安慰。千句你没错中只要夹杂了一句异样的声音。万籁俱寂,只有那一声不一样的。

    1

    到来的那一刻全身是麻痹的僵硬的。帕特里克说他挺好的,昨晚试图自杀。好友说天哪你是从哪里打来的。他回道,人生低谷——浮现的《梅尔罗斯》中的场景,是她唯一的想法。对了,还有那瓶没拿到的碘酒。五天五个星期五个月甚至是五年不足以疗愈伤痛。

    但是五天后有联考。

    像大多数人一样,缄默不言。

    远在外地的父母的电话,各科老师的约谈,她穿好外套从郭嘉身边经过,他在埋头睡觉。笔袋里的美工刀被藏进最深处。学习压力太大了,我会好好调整。

    每次zuoai都像温柔的翻版,那片记忆是空白的,痛到极致会麻木,掩盖一道伤痕最好的办法是用另一道更大更深的伤痕重叠,再看不出原先的痕迹。用相似但更为深刻的东西去刺激自己,是只能自己体会,自己复刻的自残。路边栽的石楠,三甲胺,她扶着墙胃都像要吐出来。

    「我好像有点喜欢你了。」

    「现在才开始吗?」

    「嗯。」她掰开他的手,把自己的手放进去,然后慢慢合拢。她说金燕西是坏的,葡萄藤上也开不出百合花。

    蝉嘶声鸣叫,竭了力然后在九月死去,开学季时叶子透黄。有人说抓住蝉就抓住了整个夏天,她觉得好中二神经病,知了也是坏的,幼虫吸取树根汁液,成虫吸食树木汁液。好吵,脱下的壳掉在地上,有时候还会吓到女孩子,简直罪无可赦。她面无表情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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