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关风月_出猎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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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猎 (第1/3页)

    有了这个香囊后,少将军短不了安眠。一周前,他一如素日去逗情儿,平日十分好磋磨的韩郎中却一反常态,不再悦纳他,冷声冷气说“少将军请回”。少将军历来为人主子,只有他甩别人的份儿——即便他知道他二人的实际关系——仍然大发雷霆。不过碍于这层血缘,他须得按捺下情绪,好声好气问:你到底怎么啦?

    韩信只看上那对金石为开的瞳一眼,残酷的真相便浮上心头。他勉力让自己接受,可事实是,他依然无法开解这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并且,他还......

    容不得他稍微移开视线,项将军按着人肩膀,这次的语气更焦急:你说啊......

    他真的不知道吗?韩信一眯眼睛,落在项将军眼里活脱一只思考的狐狸。韩信拿他平生看人的经验去审量少主人,看对方一脸清澈的无知,心跳几乎漏半拍。

    他当真不知道,那我应该说吗?

    这个真相关乎他的前途。若他韩信真有谋划,最先打禀报的对象不应是项羽,而是项梁。可他没有:明明只要摆出那张凭信,便可以前途无忧。可他没选择这么做,只是择一个没安排的冷落清秋夜偷偷在野外烧东西。

    韩信不知该如何对项羽说。他处于低贱的位份,本来就人微言轻。如果要用话搪塞,到时候败露了恐遭迁怒。可如若说了,也不知道会招来什么麻烦。

    疏淡的阴郁皴染眉目,韩郎中支支吾吾地回答:恐怕将军知道我们的事。

    少将军颇不以为意,眉头一皱,观之肃穆:“不可能,叔父不会介怀我的私事,你一定有什么欺瞒。”

    眼见连摆出项梁也不奏效,韩信想下一步对策,视线下意识躲避那双眼睛。少将军更是怨愤,步步紧逼:你最好说实话......

    他没说撒谎的代价如何,韩信已知道,如他这种rou食者向来不当他人一回事,便是再浓情蜜意者,一旦涉及他利,恐怕遭到另一番对待。他盘算着下一步该如何走,才让他俩了结得体面。正当时,帐外传来一声呼唤:“籍儿!”

    项梁来得刚好。韩信匆匆向来人行礼,立刻出去了。

    之后,韩郎中不知托谁的关系频繁调岗,总能同项将军空闲的时间错开。少将军等了几天,好容易逮到人。对韩信说的第一句话竟是:“你是我的兄弟——就因为这个躲我么?”

    韩信面上不显,心下一惊——怎么知道了?嘴上说:小人不知少将军在说什么。

    少将军说:你撒谎。

    他的眼角稍内勾,形状锋利,视线锐利如鹰隼。韩信一时想不到辩词,无奈道:你怎么知道?

    “你没必要知道,”少将军说。轻蔑的表情让韩信有些窝火,“也没必要躲。”

    他说:“我们还跟以前一样就行了。”

    这句话不可谓不震碎韩信的三观:他二人是堂兄弟,不知情时又纠缠在一起。现在项羽知道他的身份,怎么有脸说这种话?

    韩信一旦思考,脸上就藏不住痕迹。少将军看在眼里,说:别多想。是同以前一样要好,但我只是拿你当弟弟呢。

    他一下握住韩信的手,将其十指拢进掌心,脸上带着笑。韩信觉得古怪,很想问:项将军他知道吗?但还是没敢问出来。

    第二天,二人似乎又恢复了日前不冷不热的关系:项羽探望叔父,或商议事宜,频繁入帐,偶尔瞥一眼帐外值守的韩信。但也只有韩信才明白,经昨日的试探,项羽其实更加有恃无恐。以前他们顶多在帐内搭话,另外不入流的事情要到隐秘的处在干;而现在,项羽总把他带到靠近项梁的地方,并在那里同自己暧昧行事。

    他起初不知道选址的渊源,是好几次项梁差点走进来,他才知道的。韩信始终搞不懂项羽究竟当他什么:若是情人,何必同他装兄友弟恭;若是兄弟,又怎会对他几番亵弄。他始终没有问出这个问题。在被项羽紧紧拥抱时,他只听到愈来愈清晰的步音,心提到嗓眼上,连忙推拒那只有力的臂膀:将军来了!

    项羽说,我也是将军,已经到了,何必“来了”。不肯放开,依旧搂得密不透风,直到卷帘被掀起的时候,韩信终于松开,被一把推得几乎站不稳。是以,最近郎官呈现人前总是鬓湿襟乱,好不正经的样子,免不了被项将军呵斥,少将军则一脸没事人似的站在一旁。韩信擦擦额角的汗,等脸上的热度消退几分,才敢抬眼看项将军,偶尔偷瞄一眼旁边的少将军。他不明白为何这个自称兄长的男人总是戏弄自己——看自己出丑真的很有意思吗?

    有时少将军钟爱他的手,无人的时候便肆无忌惮地提起来细细揉,拇指搓捻的力道涟漪似的泛开,指头又像懈惰的蚕虫,一一爬过自己的指节。少将军从小习武,舞刀弄棒,长年累月下手掌覆起薄薄的茧,擦过皮肤,像隔着纱轻轻刮擦,又因目的的亵谑性而充满狎昵的色彩。有人的时候,少将军会经过自己,装作不小心地碰上自己的手。之所以是“装”,是因为——没有人会不小心捏起一个人的手指。

    总之,自从他被少将军称为兄弟后,这种小动作越来越多。更让韩信难以理解且无法忍耐的是,项羽非常喜欢在项梁的眼皮子底下干这种事情。这一度令他十分发愁。

    三天后,少将军要出去游猎,只带了十骑亲兵,以及一个绣花枕头韩幕僚。楚军向来知道自家将军,这十骑是精挑细选的,再填充几员便可挡千百敌军。再加上少将军是世间罕见的战斗奇才,当初在会稽轻易杀了上百人,带个花瓶陶冶情cao无可厚非。

    游猎地选在驻军北百里外的野树林,据说此地内有巨湖,涵养整片林木。韩信只是听说这个野闻,平时没机会单独跑到这么远的地方去。今天跟随出猎部队前往,见到比来路的植株高出二尺许的树木,棵棵膀大腰圆。想来,巨湖传闻不是空xue来风。

    部队于未时出发。午时过后,太阳的威力减弱几分,没那么燥热,金色正是最鼎盛的时候,淋在马身,肌rou的纹理和光泽好蓬勃。带头的自然是少将军同其爱马乌骓。乌骓乌骓,发乌身黑,其名得之。日光下乌骓周身溜光水滑,乌黑发亮,一身腱子rou蓄势待发,步履却十分稳健,不愧是将军爱马。

    少将军不披甲,便服出行,简装风流。骑在高头大马上,不像叱咤战场的杀神,而像寻常街市上载酒同游的贵族游侠。韩信本同其他兵一样披甲,少将军看了不喜欢,让他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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