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魂不散_一把青秧趁手青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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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把青秧趁手青 (第1/1页)

    “我改过名字。”给他包扎时周仪清说。“……你真的不去医院吗。”

    “应该不用吧,只是表皮破了。”

    “我可不会勉强你,你说不去,那就不去了。”

    “嗯。”亓嘉玉抬起手,皱了皱眉,“包得好丑。”

    “得了。”

    “你之前叫什么名字?”

    “‘一青’,一把青秧趁手青,读音还是一样的,只是字改了。”

    “是个好名字。”亓嘉玉称赞道——也不知道是奉承还是真心,“你父母很会取。”

    “哪里,我自己套的……本来还有个老二要叫二青,当时不让生就没有了……我爸妈没什么文化,都是初中文凭。”

    他想了想又说:“我也没好到哪去。”

    亓嘉玉不知道怎么回答,木讷地点头。

    过了会他又问:“为什么改了呢?”

    “发生了一些事,”周仪清说,“我也说不好,其实改个名字改变不了什么……挺傻的是不是。”

    亓嘉玉有些高深地避开了问题,只是说:“你想说的时候再说吧。”

    这一天晚些时候,周仪清还是在医院见到了亓嘉玉。他手上纱布拆了,倒是眼睛下面淤青一块,单手托着冰袋,坐在候诊大厅里。

    “你这又是怎么了?”周仪清推了工作才过来,还以为他有什么状况。一见面,他心里不知是庆幸还是烦恼,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用手帮他扶冰袋。

    “打球撞了?还疼吗?”见他没什么大碍,周仪清心思早飘远了,随口问了几句。

    亓嘉玉握着他的手靠在冰袋上,周仪清手掌挤在中间,冰得都发痛。他也不好抽手,隐隐觉得对方是惩罚他不上心,便又十分温柔地安慰着:“等会我带你去吃点好的啊。”

    亓嘉玉沉默地不知在想什么,过了会才说:“我打架了。”

    “……嗯?跟谁啊?”

    “孟泽予。”

    “……那你们谁赢了。”周仪清心里一跳,突然猜到他叫自己过来的原因——他还以为这小子纯属撒娇卖俏呢。

    “我吧。”亓嘉玉放下手,眼眶上面擦开了一点,不过伤口不太大。他又舔了舔口腔内侧,里面也破了。

    周仪清见他这幅表情,竟感到有些陌生。又安抚地摸了他的背:“你们闹什么矛盾?”

    “他说你那些事情,”亓嘉玉把声音压低,凑到他耳边说。“我说我早就知道了。”

    “啊。”他应了一声。

    “他为什么会知道?”

    “……他过查我……反正他不傻。”

    “我还以为你告诉他了……”亓嘉玉几乎咬他的耳朵。

    周仪清痒得直缩脖子:“这也不至于打架吧。”

    “还有别的事。”

    “什么?”他捏他的手,“能不能一次把话说完,总是半天蹦一句的。”

    “我不知道该不该说。”亓嘉玉看见他佯装生气的表情,很快就笑了,“温可南欠我钱。”

    “多少?那怎么你还挨打了?”

    “金额我也记不太清,他经常借,借一点还一点……孟泽予说他还借了网贷,可能拿这钱赌博。”亓嘉玉侧着头说,“今天也是他找我,我才知道,他欠很多人钱,还在孟泽予公司挪了点,现在他那边账目出问题。”

    “……那他打你干什么?”

    “他觉得是我教唆的。”

    “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也不知道,”亓嘉玉斜斜地靠着他,“不过我跟他关系一直都不好。”

    “是吗?”肩上的重量让周仪清有点吃力,他扭过头,对上亓嘉玉漆黑的眸子。他的眼睛又亮又湿润,像两颗宝石似的照着他,促使他进行一番审视。“……他可能是冲我来的。”

    “为什么?”

    “我毕竟……唉,你真是个傻子。”周仪清苦笑道,“我睡他男朋友那事,都被他抓jianian在床了。”

    “原来那天是这样。”亓嘉玉欲言又止。

    “我还以为这事都翻篇了。”

    “也不一定是因为这个,”亓嘉玉又说,“我觉得他也挺讨厌我。”

    周仪清被他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笑了,“那能是什么好人。”

    “真的,”亓嘉玉蹭了蹭他的手,“我们有点亲戚关系……小时候就被比来比去。”

    “他比不过你?”

    “可能吧。”

    “就因为这个?”

    “我觉得他在学我。”

    “怎么?”

    “我穿什么衣服,去哪间健身房他好像都清楚。我经常碰到他……以前也有人说我们很像。”

    “你们住同一栋楼里。”

    “我先搬进来的,”亓嘉玉表情有些无奈,似乎做出这种猜测有违他教养,“……而且我和温可南也是先认识。”

    “你们还谈过?”

    “没有,就是交流……”他声音小了,“我不喜欢他。”

    “他应该挺喜欢你吧,你这么帅。”周仪清揶揄道。

    亓嘉玉摇摇头:“但他不是会强求的人……所以孟泽予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也很奇怪。”

    “这我就不感兴趣了。”周仪清也摇头,“就因为这个他就打你了?”

    “我主动的……所以来医院验伤。”亓嘉玉说,“如果他要起诉我,这样也不占优势。”

    “你都有这意识,怎么不能管住手呢。”

    亓嘉玉的表情又有些委屈:“他骂你了。”

    “让他骂,”周仪清不假思索,“这又不是幼儿园,骂就骂了,骂人有用世界都要灭亡了。”

    “……但我觉得他太针对。”

    “让他针对吧,”这么说着,周仪清心里却有些不妙的预感。“他怎么说。”

    亓嘉玉支支吾吾:“不太好的词……就是说经常招惹别人。”

    “婊子,对吧。”周仪清心想,骂得好。

    亓嘉玉观察他神色,终究没有回应,而是说:“也可能他反感同性恋。”

    “开玩笑,他自己不是吗。”

    “不是,”亓嘉玉难得显出副纠结万分的神色,“具体我也不清楚,但他父亲就是因为……出轨了一个男生,后来就不太好了。”

    周仪清愣了一下,看见自己的手指在发抖。他用稍微稳定的那只手握住另一只,强压着情绪:“……什么时候的事?”

    “我还挺小的时候,”亓嘉玉担忧地看着他,声音小得都听不清——被他耳边的嗡鸣掩盖了,“他爸爸是自杀……我去吊唁过,其他事情都是后来才知道。”

    “……他家里几个小孩?”

    “好像还有个meimei。”亓嘉玉说,“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没什么。”周仪清哆嗦到口齿不清,只觉得全身血液都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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