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与云烟_6 寻回与错过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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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寻回与错过 (第1/3页)

    厉觉被收养的时候是十二岁,在那之前他是孤儿院里的一个小怪物。他一条腿是跛的,又文文弱弱面色苍白沉默寡言的模样,没有人会要这样的孩子。碰壁几次之后,他放弃了去寻找新的父母,只想在这里呆到十八岁就离开,自己生活。

    那天午后,厉觉坐在地上堆积木,他向来沉稳的性子,因为能玩得很久,玩得很好,将花花绿绿的积木堆得精巧且漂亮。厉敬之踏进房间里,所有人都知道,这是来挑选孩子的,有些胆大的则已经甜甜地上去叫叔叔。

    厉觉不喜欢这种感觉,他觉得自己像个要努力表现自己才能活下去的货物一样。他没有理会,只是继续玩积木,而后一个成人的影子落了下来。

    厉敬之问他,不想被人带走吗?

    厉觉摇摇头:“没有人会领我走的。”厉敬之要问为什么的时候,旁边有孩子嬉笑:“叔叔,他是个瘸子。”

    那声音很刺耳,厉觉捂上了耳朵。

    小孩子的恶往往毫无来由,那孩子见厉觉不理他,便过来一脚踢倒了厉觉堆起的积木。厉觉一声不吭,扶着墙站了起来,然后推倒了那孩子,顺手抄起一旁的凳子朝他狠狠一砸。

    他的攻击被厉敬之制止了。

    后来经历了什么过程办了什么手续,厉觉也不太清楚,总之忽然有一天他就被厉敬之带走了。

    “以后有什么要求都可以和我提。”厉敬之告诉他。

    “爸爸。”厉觉抬头:“我可以把我的积木带走吗。”

    住了一整周,陈燃出了院。他也没带什么东西,局里送的水果他没吃完的都送给了病友,出院的时候只拿了一个苹果啃着上了程昭远的车,坐在了副驾驶上。

    “其实我还是希望你留院多观察一下。”程昭远这么说了,瞥了陈燃一眼:“系上安全带,这么大人了。”

    陈燃十分不齿地照做了,而后晃了晃手机对程昭远说:“我可提前给林深发过短信了,这趟我要是回不来,帐记你头上。”

    程昭远将车辆发动,有些无奈:“你还真当我想杀你灭口?算了,现在看上去我确实不像什么好人。不过我还是建议你少牵扯些人进来,这次告诉林深就算了,他没什么问题。”

    “所以你把阿风带走也是不希望他被人看到?”陈燃问。

    “你很聪明。”

    “虽然我并不否认这一点,但是你的确太明显了。回想起来,我见他的第二面就是刚刚和他喝完酒后,试想一下,一个人如果既疯又盲还行动不便,他是怎么从戒备森严的精神病院逃出来的?我知道这其中有故事,又看他可怜,所以才留下了他。现在我甚至怀疑,让他逃出医院的甚至也是你。”

    程昭远笑了一声:“我需要找一个有脑子还有时间的人,你说,除了你我还能找谁呢?”

    陈燃皱眉:“你果然一直都在设计我。那我还有疑问,那场爆炸的事情,和你有没有关系?”

    “就算我看上去很变态,你也不能把所有事都怪到我身上吧。”

    “但是你的确过于及时地出现带走了阿风。”

    程昭远耸耸肩:“还记得针孔摄像头吗,那时候我就赶过去了。”

    陈燃一惊。

    “你以为我只安了一个?”

    “你还挺舍得花钱的。”陈燃吐槽完又问:“阿风他还好吧。”

    “好不好,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程昭远七拐八拐开了不近的里程,而后将车停在了郊野一处小院子里。那是很雅致的院子,干净,宽敞,阳光明媚,院子里有些茂盛花草,角落里一株树。

    陈燃远远透过窗户看到了阿风。

    阿风穿得宽松整洁,头发也被梳理得很好,眼前围了一圈厚厚的洁白纱布,坐在轮椅上在窗口前晒太阳,阳光透过窗子洒了他全身,他整个人都是光明温暖而安详的。陈燃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阿风,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像失而复得一般安心。

    而后一个年轻的女人在房间里走到了阿风身边,说了些什么,阿风便有些急,将头扭向了另一边,想要逃离似的,惊恐而不安。陈燃觉得不对劲,三两步进了门站在了阿风身前隔开了那女人。他猛然的出现,稍微惊吓到了女人,女人右手握着一小杯水,泼洒了一些出来。

    “你是什么人?”陈燃打量了一下女人,面容姣好而和善,年岁不到三十,穿大白褂,松绾起长头发,鼻梁上一架无框眼镜,学者模样。

    女人看了一眼跟着进来的程昭远:“怎么,就是这么个愣头小子?”

    程昭远点点头。

    等不及二人的解释,陈燃蹲下身来看阿风。阿风面色红润了些,不至于先前的病容,大概是没受什么委屈。情不自禁地,陈燃想去摸摸阿风的头,阿风不知道眼前发生了什么,被这一触碰又登时慌张起来,扭动着身子要躲避一个陌生人。

    “走,走,你们不要碰我!”他咆哮道,声音凄厉,右手在身前挥舞,生怕被人靠近。

    陈燃握了他手腕,轻声说:“还记得陈燃吗?”

    阿风知道声音熟悉,他长长地松了一口气:“陈燃,陈燃可以。”

    陈燃的内心有些柔软,先前对程昭远的防备和对女人的火气都化为了乌有:“阿风,你会说话了?”

    “会。陈燃。”阿风说。

    “你这是来得巧,他状态不好了几天都不理人。”女人插话。

    陈燃皱眉,问女人:“你刚刚在干什么?”

    “让他吃药。”女人无奈地说,摊开了手掌心,里面是几粒小小的药片:“他不愿意吃,每次都这样。”

    陈燃看了看那药片:“什么药?”

    “舒必利,喹硫平和三氟拉嗪。他这是重大创伤后的精神分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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