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花】【叶英X裴元】玲珑骰子(暂定)_卷二 16(未修订)(心魔X裴渣)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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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二 16(未修订)(心魔X裴渣) (第2/2页)

不回寒铁,”叶英想爬起来,但抽手抽不出,“五弟、五弟也……不能让你被我……”他晃了晃脑袋,神情开始恍惚,红翳rou眼可见的速度再次覆盖那双眼眸。

    “快……走!”叶英用力喊出最后一个字,同时将裴元完完全全推开,反身又朝从壳中探出脑袋的蜃怪冲去。拍打海面的触足在漩涡之上再掀万仞巨浪,叶英百转千回的轻功腾跃极快,明黄衣袂迎风猎猎作舞,突破倾轧,眨眼间逼近蜃怪面前。

    那怪物直接张开嘴,竟比刚才所见还大两倍,漆黑的圆洞内触须疯狂扭着,几乎要把叶英的身影囫囵吸入一般!却听他高喝“玉皇剑踪”,无上心剑的澎湃内力与寒尘剑炽烈炎气如洪流冲出,霎时间,好似有两个叶英迎着惊涛骇浪,一者黑发黄衫不染凡俗,一者白发红衣邪傲狷狂。无上心剑的剑域中万籁俱静,每滴海水仿佛被内力凝固,剑气逆流而上,如引烈火燃冰。

    而裴元全身都是冷的,如同潜进百丈深的海底。他怔怔地睁着眼。他有很多话想说,想揪着叶英质问为什么一意孤行地做决定?莫非当他是薄情寡义之人,真能就这么走了?

    可事实上这些话,数十年后裴元也没能问出口。答案其实已经有了,但他当下没去想。医者向来稳定的手指微微抽搐,一直攥着的卷轴铺落展开,细看绢布上光怪陆离的工笔栩栩如生,仿佛在流动。裴元身周也似被什么簇拥着,渐渐浸染了墨色。

    “逆、谋、鬼、判!”

    这里太安静了。即使他的识海中总是寂如池镜,这次也让他觉得不同寻常。

    周围的景象是藏剑山庄,尽管在他的识海里山庄向来是破败的,这次却连柔暗的暮色,微风卷起落叶的声音,都透着一股扭曲和诡异。他隐隐闻到空气中的铁锈,他循着气味愈走近,脑子愈发清明了起来,呼吸也变得急促。

    有一种熟悉开始漫上心头,九岁入剑冢后,这种气味成了他少时最深刻的记忆之一。直到父亲给自己展示那把剑的那天,叶英才将感官记忆组合成一个具体的形象。

    寒尘照水。

    天子之剑起战事,这点上寒尘剑更远甚于他亲铸的荧惑。佳兵不祥,所幸叶英并不只读老庄,更不信无为。寒尘剑虽凶邪,剑势却似水,水能倾覆苍生,亦能泽利万物。他的识海就是一片澄澈湖水,自修炼无上心剑而生,经由魔炎煅烧而不破,乃得证其道。

    故而那心魇幻化得再像自己,披三千华发,着褴褛衣袍,仍是赤目无神无情,只余炽盛杀欲、叶英眼里依旧是剑,问的依旧是心。

    只是他心中岂会有眼前这一幕?

    清俊的面容依偎着魔念手掌,却几乎埋进男人身下蓬草中。涎水混着浓稠的液体,从卖力伺候那根硕大孽物的唇舌间滴落,素来温文端肃的大夫双眼迷离,一副不自觉的痴态,好不容易喘口气,又被怒张的阳物狠狠拍打了脸颊,怼进温热的口腔惩罚性地jianianyin。

    魔念抬起头回望他,表情并无丝毫快慰,倒更像不解:“这样的玩物,当你力量到达了我的层次,有什么难得到的?”

    “放肆!”他抬手以剑气击破幻相,对方留下轻蔑笑声后散去,又在别处凝现出来。这次是跨在心魔赤裸大腿上的雪白胴体,被哄骗着cao软了腰,rou臀小幅度地耸动吞吐。翘着一根白玉尘柄被对方握在手中恶劣亵玩,湿红的眼神越无助,越诱人。

    “忍耐什么?还要守那些可笑的规矩?”

    叶英阖目不语。他记得的裴大夫是灵动的,凡事周全严谨,甚至较真得有点傻气,瞪着他明眸含嗔。又太体贴,以至于偶尔偷看他时,连眼神里的担忧都小心翼翼。

    他欠他一个解释,还有太多话想说与他听。

    忽而天摇地动,叶英再睁眼,识海心湖上下一片弥漫的昏黄硝烟,整个山庄空荡荡,雕梁倾塌,寒尘剑不知何时被他抱在怀里,信步闲庭。叶英走到洗心堂庭前,以铸剑之术崛起武林的叶氏先祖雕像伫立两侧,俱是腰斩截首,残破不堪。

    他踩在无数神兵之上,从长长的台阶往下望,家人亲族的尸体堆积如山,大门外更有正在为夺九天武库而互相厮杀的江湖人士。败者狰狞的指爪试图握住天空,可这世间只剩清净寂寥,叶英不觉深呼吸,鲜血和战争从来糅杂得如此和谐。

    飞灰与落花何其相似。

    声音透过剑身的微微嗡鸣传来:“若非有这些羁绊,你今生何须枯守一隅……”

    叶英用叹息打断,他感觉心已渐渐定下来了。魔念却不由他言语:“难道你就甘愿被这区区二十载的山庄,被这些蝼蚁绑住,被那所谓的‘九天’玩弄于鼓掌?!”

    “斩断羁绊,一柄剑能求的也不过浮名。为他人心相所困,岂非更身不由己?”叶英反问。

    “父母生身,兄弟相助,更有他人饮啄之恩,万千羁绊能挫其锋,便能承其重,如此亦不减威芒。便如三弟若未遇见柳家女,也无法得悟如今剑境。”

    “差得远了。”魔念嗤道,“他不过尚存一点剑心才能苟活,还想重回当年烟香楼么?”

    “你我并非同路。”叶英摇头,松开了拄剑的手转身。然而背后笑声却是渗入骨髓般森冷:

    “叶英,人间万相,不过都是他们井底望天所见的方寸。以方寸见你,更幻生出千面。你何来同路之人?”

    “剑之一道,我既选择,就知这条路上孤立无援。”藏剑庄主侧过头,眉目之间已多了两分冷意:“但我已遇到。”

    “愚蠢!”

    心魔从周围的阴影里凝出身形,赤色眼翳红得滴血,竟有些眦目欲裂的模样。而识海里的景色也随他逐渐激烈的语气快速扩大,变幻,天子峰、巴陵、雪山……仿佛要将世上景物尽数容纳进来,又被如大海般翻涌急风恶浪的心湖淹没。

    “世人囹圄于目力所能及的天地间,且问你贪的是哪般色相,逐的是何种浮名,你要做你父亲的好儿子,你弟弟们的好兄长,你徒弟的好师父,这不是贪?这不是浮名?!”

    他们凌驾于心湖之上,寒尘照水剑指全然背向的主人。叶英垂眸看着巨大漩涡将所有景象混合又撕碎,缓缓道:“这也是你的囹圄。”

    他向前走,走过腥风血雨里的神兵:“你我最大的不同。就算一百人,一千人对你俯首称臣,你仍声嘶力竭,不知满足。”

    “至高剑道,不止你所说的一途。”

    遍地横尸随着他的脚步,化成绯紫花瓣轻轻散去,叶英说着,走过瘫倒在旁的裴元幻像。

    “这不是他。”他瞥了一眼,幻象上的锁链应声而断。

    说罢,他又看向心魔:“你也不是我。”

    顷刻间,识海景象如云雾般散去,大片炽盛的白色覆盖了视野,他在梦中听到最后一句:

    “这局有人助你。叶英,等着,下次我们的胜负还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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