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跳楼 (第2/2页)

“有没有反派做主角的电视剧，我也想看。”陈滇把遥控器塞进对方的手里，示意。

    “你真讨厌，之前不和我一起看现在又来要我找那样的电视剧。现在看的就是，丁蟹几乎杀了这男主角全家，据他说是为了报恩。然后他可是一路飞黄腾达，即使最后和主角斗，破产后儿子都被他扔下楼了，他也活到了最后大结局。”关玉抱怨了两句，简化讲诉这个剧的剧情。

    为报复刚才的的恶作剧陈滇的手顺势伸进对方的睡裙领口位置，那里平坦，富有青年的骨骼感，故意调侃地说：“你没有穿内衣啊。”

    关玉又咯咯笑出声，两只白皙的脚蹬踩了两下沙发：“我还没有长大呢。”他从沙发缝隙里拽出来蕾丝的女式胸罩，县城的人还有一种低俗的叫法——奶兜子。随手就扔在了陈滇的脸上。裙子是关玉觉得安全感的东西，因为陈滇杀了陈家生的时候他就是穿的裙子，冥冥之中感觉这样陈滇会保护他，他不抗拒女性外观，甚至有点享受这样性别错乱。

    “确实不大。”陈滇拿着内衣在鼻子底下狠狠闻了一下，他几乎不开这种黄色的玩笑，偶尔开起来让人招架不住，引得关玉抬手又是很掐他腰间的皮rou，陈滇宠溺地揉了揉对方的头发“我希望你永远这样下去，玉。”

    短暂的甜蜜气氛扫去他们之间一直以来萦绕灰蒙蒙接近死亡的感觉。

    第二天，那束粉色玫瑰出现在孙梦梦的病房中，消毒水味道浓郁的病房中，孙梦梦脸色苍白如同行尸走rou般坐靠在床头。窗外是雪与光秃秃的树枝，这束鲜花显得满是生命的活力。

    今天的关玉打扮的更为漂亮，这是陈滇早起出门特意交代的，他脸上少见出现的淡红色的口红，是一条嫩绿色包臀的长裙，将长腿勾勒的很好，线条轮廓流畅。棕色宽腰带将腰身修饰的更窄小，蓬蓬袖短身小衬衫有很俏皮，在这冬天里他就是一抹春天的景色。他身旁的陈滇更是破天荒穿了一件白色高领偏正式的毛衣，笔直水洗灰白色长裤，二人站在一起般配。

    同时也深深扎进孙梦梦的眼里，只觉得自己对比他们是如此丑陋难堪，她几乎是快忍不住要将他们赶出去，嘴唇被她咬的起了一层薄薄的皮。

    而她妈还在寒暄招待这两位关心女儿伤势的朋友，邀请他们坐下喝水。

    “阿姨您太客气了”关玉坐在对面的椅子上，他双手接过来水杯，眼神看向病床上的女孩，语气几分惋惜又带同情：“我们画室的同学都一样梦梦好起来。”这话说的情真意切，而且关玉叫得亲切，反倒是引起了孙梦梦的反感，病床被子下孙梦梦几乎是快将床单拽扯烂了，她阴森森目不转睛盯着这个光鲜的女人。

    那束粉色的玫瑰可以象征太多东西，孙梦梦只要一侧过头，就能看见刺眼的粉色，她幻想过无数场景收到男人的玫瑰花，居然是这样的场景。

    陈滇站在关玉的身旁，映在孙梦梦眼中好似过来嘲讽般她这个残疾，她一言不发情绪已濒临崩溃，她现在偏激得只想用剪刀划烂关玉的脸。

    孙梦梦的mama接受不了女儿呆愣的模样，别过脸偷偷用粗糙的手掌擦拭掉眼泪，她和孩子他爸都是钢厂的，不敢违抗计划生育的指标，矜矜业业半辈子他们家条件不差，只是劳苦了半辈子落了个这么事。

    陈滇出声“梦梦，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花，这些是我修剪的，希望你快些好起来。”他故意这么说到，随后伸手拉紧关玉的手，然后温柔笑着对孙梦梦说：“医疗技术现在越来越发达，重新跳舞也不是难事的，都会好的。”以安慰名义说出口的话往往才是最伤人的刀。

    孙梦梦硬挤出来一丝笑容，她知道对方是安慰，但却更悲愤难平。这束玫瑰一定很贵，在冬季里粉色的玫瑰应该象征着爱情，她在睡前想过帅气的男人送上一束浪漫，想过陈滇对她温柔，可就是没想过场景竟然是这样。在她眼里，关玉像极了胜利者来宣告主权，以往她知识分子，舞者，画家，未来的大学生多重身份的优越感被击个粉碎。被子底下的手指甲深深陷入rou里，孙梦梦打石膏的双腿又隐隐作痛，强烈的尿意让孙梦梦羞耻万分，她现在解决个人生活问题都要在床上，天之骄子跌进泥潭…

    陈滇的做法关玉大概猜测出来用意，无不配合演着戏，他仔细欣赏孙梦梦那张因为妒恨又在外人面前维持坚强的隐忍表情，真令人兴奋啊，更让他高兴的是孙梦梦并没有认出来那晚凶手就是他，犯罪者重返现场果然是一种美妙的滋味。

    “…妈，送他们走吧，我累了。”孙梦梦声音几分哽咽，在外人眼里也维持着骄傲，床边摆放了几个果篮证明这样的看望发生好几次了。

    “那这样，我们不打扰了。”陈滇将关玉拉起来，临走的时候又扔下点钱“您收好，多给买些营养品吧，这是我和我老婆的心意。”关玉在旁边点点头。

    “这我们哪能要？赶紧拿回去！拿走…别撕扒了”

    陈滇护着关玉还要硬把钱塞回去“您拿着吧，我老婆看见梦梦这样心里也不好受。”孙梦梦他妈跟陈滇推搡了半天还是没敌过对方的热情收下了钱。

    在外人眼里只是对过来看病号的恩爱小夫妻，礼数举止让人挑不出来毛病。

    她妈知道女儿心情不佳，送走了关玉与陈滇关上了病房门，孙梦梦就压抑不住嘶鸣地哭出来，那是一种没办法在压抑崩溃，发泄的哭声，在医院的走廊里都可以听见。

    门里，年迈的女人抱着蜷缩在被子底下的女儿，不停安慰说着：“乖女儿…乖萌萌…”

    “不哭了…我的乖乖诶…”

    虽然没人和孙梦梦说她大约跳不了舞了，但她也不傻，双腿这样夜里的疼痛难忍她也能猜到结果，她满脸眼泪与大鼻涕混合，尖叫着哭喊着。

    关玉模仿女人走路的姿势已经很熟练了，今天这身穿搭故意轻轻摆晃腰胯，贴着陈滇身边向医院外走去，视线是不是偷瞟对方，上扬的嘴形看起来笑容明显，他用胯撞了一下陈滇，有所指地说：“你可真坏。”

    “怎么说呢？”陈滇视线迎过去，光明磊落的理直气壮，他双眼莫名有一种危险的感觉，那是冷血动物才该有的目光。

    清楚对方找什么乐意，以雪中送炭的名义伤口撒盐，关玉与对方打着哑谜：“因为我觉得你坏。”

    陈滇伸手揽住对方腰，在大庭广众之下理所应当做这亲密举动，也向偷看关玉的路人宣布主权：“你希望我什么样，我当然就是什么样，这事都依着你。”

    医院住院部的门是一间一间相互对立的，这样的布局就有压抑感，陈滇与穿白大衣查房的医生擦身，错过，或许那是陈滇另一种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