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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er 5讨得主人的快乐是他每天唯一需要做的事 (第1/1页)
他如同一只安静的、温顺的、漂亮的波斯猫生活在这座宅邸里,讨得主人的欢心是他每天唯一的工作。 米诺尔在前几天刚过完十八岁的成人礼,那是一套不算隆重但是十分繁琐的流程。此时他疲惫地团着身子,沉沉地睡在被窝里,呼吸绵长,像一片羽毛般轻柔,清晨略带寒亮的微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在包裹他的羽绒被上。女仆冷眼看着他,毫不客气地重重拉开窗帘,任由阳光刺得他睁开惺忪睡眼。 玛格丽特恶狠狠地将他从被窝里拽起来,随行的两个小女仆递上小少爷的衣物。她粗暴又迅速地为米诺尔穿上衬衣,齐膝的西裤还有丝质长袜和牛革皮鞋。贴身女仆似乎对他抱有一种没来由的恨意,米诺尔觉得玛格丽特每一次系领结和腰带时粗重的手法都勒得他生疼。这样的事情每天都在重复,之前他都忍住了,但是今天勒得实在太紧太疼了,他忍不住偷偷地松了松领结,随后被目睹的女仆狠狠地抽了一个耳光。 “不要乱动了,少爷。”玛格丽特平静地重新为他勒紧,仿佛没看到米诺尔红肿的侧脸和小心翼翼噙着泪的眼眸,“今天有贵客到访,请您不要耽误我们的工作。” 他在佣人的半推半搡下出了门,觉得脸颊很痛,但是又不敢在女仆们面前哭出声,直到在客厅看到哥哥才委屈地扑进对方怀里。 赫穆看到弟弟红肿的脸颊,似乎很心疼地问道:“米诺尔这是怎么了?” 米诺尔其实只是心里觉得很委屈而已,但真的让他在哥哥面前告状又开始那些女仆会不会受到兄长和管家的苛责,他眼神飘忽不定,睫毛紧张地扑闪,抓着哥哥衣角小声说:“没有什么事,早上不小心摔着了。” “嗯。”赫穆没有怀疑一般应了声,很贴心地为弟弟拉开椅子,张罗布置着米诺尔爱吃的早餐。为心爱的弟弟配菜是他的乐趣之一,他乐此不疲。 “今天父亲邀请了洛伦兹家族的人商议事情,你一会儿在庭院里玩会儿,等结束后我去找你好吗。” 米诺尔很乖顺地点头,盘子盛着他不爱吃的西兰花,但他还是在哥哥热切的注视下艰难地吞咽了下去。 他喜欢在庭院中那颗硕壮的松树下读诗,感受暖风轻抚脸庞,成熟的松果掉落在书页,松鼠悉悉索索地穿行在树叶枝丫,树木投下的阴凉为他圈出一片安心的小天地。 珂尔曼极不情愿地跟随父亲来到梅尔维尔的宅邸,自从那位小姑姑出嫁后,他们还是第一次受到梅尔维尔家的邀请,年轻气盛的他认为这是一种不尊重和目中无人的表现。但是父亲的命令难以违抗,即使再不情愿,他还是灰溜溜地跟着来了。 从一见面就是例行地寒暄和谈论公事,在女王手下做事的贵族每一位都有必须承担的职责,然而珂尔曼认为距离自己继承爵位还早,对于这样的谈话昏昏欲睡。 他猛灌一口红茶提神,斜瞄了眼与他差不多同岁的赫穆,对方白皙红润的面容上看不出表情,微抿着薄唇,似乎是一副聚精会神聆听的模样。 这个人可真会装啊,珂尔曼内心瞠目结舌,暗自不屑的腹诽。 在梅尔维尔老爷提到他的小姑姑所生的儿子时,话题就让人越发难懂了。本来应该是应该谈论幼子米诺尔继承爵位的事情,成人的时候已经可以做一些必要的准备了。但父亲愈来愈凝重的表情让他实在是忍不住困意打了个岔,借着腹痛小解的名义偷溜出去了。 他笑嘻嘻地谢绝了佣人们的引路,美其名曰不打扰他们的工作,然后东逛西转地闯进了宅邸的庭院里。 他看到一个人静静地站在树下,他第一眼就注意到那人纤长rou白的双腿,在阳光下白得晃眼,只是微长齐肩黑棕色头发显得那人有些雌雄莫辨。珂尔曼猜疑会不会是哪家公爵的小姐在这里幽会,他起了些逗弄的心思悄无声息地凑到那人身边:“你在看什么呢?” 那位“小姐”被吓了一大跳,绷直身子跳开了,在他转过身子看到他容貌的那一刻,珂尔曼就知道这是个十足十的男孩,只是长得乖巧可爱,特别是那双亮盈盈的绿眸纯净美丽,比女孩子还明艳几分。 他局促不安,眼眸紧张地乱颤,怯生生地捧着手掌给珂尔曼看:“它快死了。” 珂尔曼伸头望了一眼,原来是只雏鸟,羽毛都还未长齐,躺在手心里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想把它放回树上的鸟窝里,说不定它还能活。” 珂尔曼低头看了眼他脱下的长袜和皮鞋,白嫩的双脚半隐在草地中,似乎还有些泥渍。一想到这双好看的腿一会儿还要去爬粗糙的树干,甚至可能还会被刮伤留下疤痕,珂尔曼就有些心疼怜惜了。他不知从哪里升起一股热情,自告奋勇地帮忙:“我帮你放,我小时候可是爬树的高手。” 男孩有些高兴又带着担忧:“可万一刮坏了你的衣服……” “没事的。”珂尔曼不由分说地捞起雏鸟,只手爬上了高大的树木。或许他没有吹牛,他的动作确实很迅速,只是看着稍微有些生疏。男孩心惊胆颤地扶着他下树,珂尔曼拍了拍袖管和前襟,得意地问:“我没骗你吧。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男孩很感激他的帮助,甜甜地回他:“谢谢你的帮忙,我叫米诺尔。” 珂尔曼听着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他细细回想翻着脑海中的记忆,忽而恍然大悟:“原来你就是薇娅姑姑的儿子,这么说来我应该是你的表哥。” 他对米诺尔是十分好奇的,他偷听过身边的男仆议论说梅尔维尔家的小少爷是个带着霉运的怪胎。在好几年前,身边的家庭教师在他身边待了一年多就莫名失明,据说是因为某种不知名的化学类药剂,可是连老教师自己都说不清楚在哪里接触过这类物品。尽管梅尔维尔老爷为体现贵族的仁慈宽厚,支付了所有的医疗费用并给了他一笔丰厚的抚恤金,送他回乡下的庄园里养老。但流言就像瘟疫一样蔓延,起初只是在平民里传播,后来连一些中小贵族都有所耳闻,再也没有教师愿意上门应聘。 据说最后他是由自己的兄长教导功课,一直被养在宅邸的深处。珂尔曼对此可太好奇了,他不怕那些无稽的流言,但很想看看米诺尔是怎样的怪异,或者说当事人对此会不会有落寞孤寂难过委屈的心情。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想说的话太多了堵在嘴前反而让他像卡壳了一样,米诺尔没有注意到珂尔曼这份浓烈的好奇心,而是握起他的左手,指着手背说:“你流血了。” 刚刚太兴奋了以至于没注意到自己的伤口,珂尔曼看了眼手背,应该是刚刚爬树不小心被树枝划破的。他对这种小伤满不在乎,想着一会儿用清水冲洗一下就好了。 可是手背上却传来柔软的触感,震惊和不可思议直冲他的脑门崩断他的理智,让他如石雕般愣在原地,看着米诺尔慢条斯理地如清理皮毛的猫一般舔舐他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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