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在海棠文里_10 筑巢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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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 筑巢 (第3/3页)

书讲这个的,又能找谁询问这种事情,口胡。

    他心怀忐忑,乖乖侧坐于对方膝头,单手搂着楚狂真脖子,手指轻轻抚摸年长者已重新系好的发髻下边一点皮肤,镇定问:“剩下的烧掉么?”

    楚狂真灿烂一笑,这次笑得确实真心且轻松,有种终归于红尘俗世的美,点点他胳膊肘示意起身,然后站起来拉着他的手,说:“跟我去助人为乐吧……”

    实际上,是助鸟为乐。

    楚楼主的建议是,剩下的头发,洗干净烘干去掉气味,除了一小撮烧掉,分成几份,送给山里周围恰逢春天忙着求偶的鸟儿,作为筑巢材料。

    未曾再动用真气,楚狂真拉着沈鲸,如常人般行走,在山间茂密的树林里不计较路程远近地绕来绕去。一看到目标树木和树上的鸟巢,他会远远指出给沈鲸看,介绍树木种类、鸟类习性啥的,或者逗弄啥都不认识的沈鲸几句,或者两人一言不发,自在自然地沉默着并肩前进。

    价值不菲的浅灰色锦袍早已脱下,搭在手臂间,楚楼主只剩里面的黑色贴身中衣和衬裤,越发显得身姿挺拔,肌肤如玉。沈鲸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小时候顽皮爬树也算半个行家,竟然爬不过他。这人毫无绝世美人的包袱,又手长腿长,蹭蹭蹭几下就上树,远远领先于他,灵活得像一只本地山间红屁股猴子。

    这棵巨树,感觉有十七八层楼高,郁郁葱葱,枝叶繁茂,根系复杂,不知道矗立于此多少年头,经历过什么样的风雨,有怎么样的故事。沈鲸没爬过这么高的,手脚并用战战兢兢爬到中段,抬头看去,楚某人半挂在树上,不加掩饰地嘲笑着他的落后和爬树姿态,最后还是憋住笑向他伸出手,拉他上去。

    夕阳西下,吹着凉爽晚风,两人并肩坐在相对结实的树杈上,脚自在晃荡着,欣赏身下和远方的美丽风景。倒数第二股头发离开他的手,被真气驱动,自动往上飘,天降到更高处相隔一段距离的一个鸟窝上,不知道里面的鸟们懵不懵。沈鲸有点想看那场面,想想作为人类还是少打扰肥啾们吧。

    今天除了爬树,还一起大喊大叫大笑听回声,简直像回到了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而这全是因为某个人。他忍不住看向身边,实打实运动后,楚某人面色格外润泽,笑容十足亲人,这样光线和背景山水印照下,美得如同蕴山水之华英的自然精灵。

    楚狂真简直像一个充满惊喜的宝藏,不知道过去都经历了些什么,就算拉长到一年两年,或许自己也只能看清楚他的几个侧面。三个月,又或是六个月,这样一看,实在太短了。不过,无论陪伴多久,他已经确定自己绝不会后悔认识他。

    树杈上,沈鲸掏出火石打火,最后一股头发,被真气裹挟,飘于眼前,乖乖被点燃,然后慢慢向下匀速飘去,未落地前就已燃尽。为了不引发山火,楚狂真全程死死盯着,难得这么小心翼翼使用真气。沈鲸双手合十,默默祝愿不知道在哪里的沈九一切顺遂。

    说来好笑,他图行动方便省时间同意剪下的长发,一股合并做为情趣用品,一股会接到楚狂真发间,几股赠送山间生灵,一股燃尽暗自寄送故人。

    头毛一生如此际遇,想来不虚此行。

    “看那儿,”楚狂真指给他看荷花池边上亮起来的自家居所,“日光石已经在发光。”

    他又向他伸出手:“时候不早,回去吧。”

    沈鲸头歪到他肩膀,隐去百感交集,只当自己单纯少年,娇憨道:“哥哥,抱我下去……”

    于是,相隔没几个小时,沈鲸今天第二次被公主抱,自发自愿自己要求的,从几十米高的树杈上,匀速笔直,飘然落地。没有电视剧常见的那种转圈圈,技术不精容易晕,说老实话。

    短短几十秒,他全程看景,看随着高度改变视角变换,看远处夕阳落下最后的余晖,未曾看抱着他的人一眼,心跳平静极了。

    一落地站稳,沈鲸微笑着,主动伸出手,在高处时已看清方向,即使是他这个轻度路痴也不会走错。

    楚狂真了然地与他十指相扣,被少年一路牵着,往家的方向走去。

    日光石吸够了阳光,便自发挥洒柔和的光线,楚家院落里面大多数屋子都有,也就都是亮的。只有给它翻个面,归入配套罩子,才会隐去光。

    随着他们走过回廊,走过玻璃栈桥,各个屋子里面日光石纷纷翻面。从高空看下来,就会看见这手牵手的两人径直走向荷花池的过程中,身后光明一一湮灭,归于沉沉黑暗,如梦似幻。实则楚狂真为了延长日光石的使用期限,勤俭持家而已。

    沈鲸一手提着食盒,一手牵着楚狂真,一路走来,眼前只余熟悉的两层建筑,一上一下两个长条形交叉成一个比较狭窄的X字,一部分突出荷花池之上,在山间黑夜中光辉灿烂,水中倒影尽职尽责回应真实的虚幻。

    一层三间客房,估计本来供侍者居住,他占据的那间方位较好,靠近荷花池,另有一间起居室,一间杂物间,一间小厨房。

    二层更长更宽,主卧,衣帽间,书房,会客厅,大片单向玻璃、大片原色混凝土,毫无障碍地融入周围明暗景致间。

    之前看这个建筑没啥特别感觉,这样打黑暗里猛地换新角度一看,沈鲸忽然有种不太妙的明悟,这一层二层的长度比例,不会是他和楚狂真两人yinjing的比例吧。靠,这是人干的事儿么。

    正在我靠和诅咒作者250字间,旁边人低哑沉稳的话语将他拉回现实:

    “我之前考虑不周,另两间客房应该清空,你做书房,或其他什么都行。”

    “岛上记名月结,你明天去钱庄开个账户,我转给你一些。”

    “要添置什么家具、衣物,你愿意记我名下,或你名下,都行。”

    食盒放到地上,沈鲸双手抓紧他双手,意外至极,胸中复杂柔软一片,澎湃如潮,一浪更接一浪,却只能表面故意道:“真真,你要我回自己客房睡么?”

    楚狂真一手摸上少年的左脸颊,奶狗还是会贴到他掌心。有时候身体太靠近,实际却是后退,有时候拉开距离,为了心灵更加靠近。他思来想去,必须给这个敏感至极心防太高的少年以适当的空间。

    他在少年额头间落下一吻,然后抱紧他道:“春天到了,和我一起筑个巢吧。”

    只说春天,未说夏天,未说秋天,未说冬天,未说来年,算是适度么?算是超过应有距离了么?

    少年在他肩膀,回以鼻音很重的“嗯”,并模糊道:“浴室明天才能用,跟我到一层睡吧。”

    未曾忘记食盒里汤汤水水已冷却,待会儿要分食,楚狂真一边暗自加热,一边安心回复:“荣幸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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