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谈短篇集_灵魂玛奇朵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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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魂玛奇朵 (第1/4页)

    Macchiato是义大利文,意思是烙印。

    EspressoMacchiato,是将espresso敷上一层热N泡,所以你看不见咖啡,只看见白sE的N泡。

    焦糖玛琪朵,是在纯白的N泡上再淋上深sE的焦糖,N泡咖啡就一齐被焦糖给烙印了。

    有人说这是「甜蜜的印记」。

    咖啡的苦涩,焦糖的甜,随着N泡滑顺入喉。虽然流进胃里甚麽乱七八糟都混在一起,但留在口舌间的美味才是重点。

    好b年轻时的Ai恋,冲动的,单纯的,只想和她在一起。无论当时多麽苦涩,多麽无意义,毕竟留下了甜美回忆。

    被烙印了的咖啡,被烙印的人生。最後,咖啡与人生都不再重要,只剩下一个印记,这印记说明了你是谁,是你在这世界上唯一留下的痕迹。

    喝吧!喝完这杯咖啡,交出你的灵魂………

    「太迟了。不过……」

    医生似乎想到甚麽,眼神一亮,却又随即黯然。他摇头叹道:

    「唉……真的太迟了,癌细胞已经扩散到周围,这里……那里……整个腹腔都是,不是割掉一断肠子就能解决。说起来癌细胞自己倒是活力旺盛哪,他到处攻击你的正常细胞,这里……那里……随着血Ye、淋巴,到处逛,把你当作食物把自己养肥,除非你的血Ye不循环。不过要是血Ye不循环你也就完了,是吧。接下来只能化学治疗,阿霉素和卡培他滨。会很痛苦,你要有心理准备,要有觉悟。」

    「那麽,我还能活多久?」

    「不好说,做化疗的话,大概能撑一年吧,我想。」

    走在医院的长廊,病人络译不绝,像他这样拖着沉重步伐的也大有人在。可有谁像他这样清清楚楚听见Si神的召唤呢?

    只剩一年,人生就到了尽头,还有太多太多想做的事,想去的地方。趁这一年好好玩玩吧,在尽情享乐中与世界告别。

    这是妄想。最後一年其实甚麽也做不了,必须在痛苦难堪的化疗中度过,身T的入口与出口全cHa满管子,头发掉光,瘦成皮包骨缩在病床上喘息,孤零零等Si……

    如果不治疗呢?

    医生说了,活不过两个月。也就是再缴两次电话费,写两篇新书推荐,看完最新院线的电影,喝完两公升左右的咖啡……不,已经不需要再写甚麽新书推荐了。

    一周前他失去了工作。

    他今年五十四岁,学校毕业後就进入报社参加工作,Si心塌地奋斗了三十年,终於得到总编辑的宝座。很早以前他就明白自己没有成为作家的才能。当一个上班族,努力出版别人的作品,赚取还算丰厚的收入──他对这稳稳当当、平平凡凡的人生感到满意。

    然而社会是现实的,人心是残酷的,直言不讳的代价就是得罪当道惨遭翦除,历史上每个忠臣的下场都是这样。一周前,董事长当面通知他:公司决定将他降职,并且调去偏远地区的分社。於是他愤而辞职。

    这一周来,他无时无刻不骂自己笨蛋,无时无刻不後悔──後悔坚持立场坚持专业道德,後悔对媒T放话,後悔一时冲动就辞职。如果时光倒流,他要向老板道歉,向那些不该得罪的人献上最诚挚的阿谀奉承谄媚。可惜一切都太迟了,正如他罹患的末期肠癌,将一切以「早知道」为首的句子,都化为废话。

    他没有勇气告诉妻子。不忍心看见心Ai的妻子伤心难过,不忍心让她知道优渥的生活已经结束,薪水没了,红利没了,退休金也没了,银行贷款恐怕要卖车卖房子才能偿还。他们没有孩子,往後的日子她只能省吃俭用倚仗仅存的积蓄。怎能让她面对这麽残酷的现实呢?他是如此Ai她……

    於是他继续「上班」。

    他每天维持正常生活的表象,时间一到就出门上班,然後像个游民似的,在公园、捷运站、戏院、麦当劳等坐上一整天,等到天黑才回家。据说近年来经济衰退的关系,很多地方都出现这种「西装游民」,全是中年失业的上班族。不过他倒没遇过任何「同伴」。

    昨晚妻子还关心地探问那个事件,担心老板责怪。他必须大吹大擂一番,说老板是如何信任他,报社出版社多麽需要他,他的金字招牌多麽闪亮。自信满满的演说让妻子吃了定心丸。

    正直了一辈子,却晚节不保。他想起孟子的话:「施施从外来,骄其妻妾。」那羞耻感让他心里一点一滴淌血。

    当了一周游民,然後得知癌症末期,这就是所谓的祸不单行。提着公事包步出医院,他茫然无所措;时间是早晨十点半。麦当劳?还是旁边的二二八公园?

    今天的他太脆弱了。五十四岁的男人不该在街上流泪,可如今他连泪水都无权辖制了,泪水无声无息划过那张初老的脸颊。人生自古谁无Si,只是来得太突然。至少,不应该这样无预警的宣判Si刑。

    怎麽办呢?现在。难道还要继续这样天天在外头游荡吗?等到那一天来临,忽然昏倒跌入G0u渠,或者躺在公园板凳上一睡不醒?他不想Si在公园板凳上,他需要妻子的温暖怀抱。

    回家吧。向妻子坦承一切,告诉她中年失业,告诉她肠癌末期,然後在她的拥抱中得着安慰。

    坐进宾士轿车的驾驶座,朝向生命中仅存的价值出发。

    是的,他还有个温暖的家,「就算失去一切,我还有家……」记得有个老歌手这样唱过。

    「我回来了!」

    刚进入玄关,正在脱鞋子就听见屋里传来震耳yu聋的舞曲。为了保持苗条身材,妻子热衷於运动。不但去健身房,甚至在家里Ga0了一间韵律舞蹈室。他喜欢看她在那四面镶满镜子的教室挥汗热舞,强劲的舞步咚咚咚咚踏在木质地板上,充满生命活力,总能激起他的热情。

    那张布满泪痕与Y霾的垮脸,终於浮出了微笑。也许妻子能将旺盛的活力输送一些到他倾颓乾涸的生命里吧。

    原想先进厨房为妻子打一杯综合蔬果汁,然而,一种奇特的声音驱使他直接走向舞蹈室。

    那喘息,那SHeNY1N,隐隐约约夹杂在激烈动感的舞曲中。

    站在舞蹈室门口,他傻眼了。

    周围的镜子重叠反S出无限多画面,而这画面令人难以置信甚至不可描述──ch11u0lU0的男nV在柚木地板上蠕动交缠,摺叠扭曲,不像人倒像蛞蝓,四处流淌着汗水与TYe。

    妻子慌乱地拿衣物遮掩,彷佛这样可以遮住不贞的羞耻。那个男人是妻子的健身教练,T态壮美,年纪足可当他们的儿子。

    男人一脸鄙夷的模样,大剌剌地点了根菸,两腿张开坐在地板上,向这位可悲的丈夫炫耀他的雄壮威武。也许他们在背地里嘲笑他的X能力……

    不止X能力,也许连流泪的能力都丧失了。

    要将J夫Y1nGFu扭送警局吗?还是拿把菜刀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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