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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危机感(对镜C批,吞吃蟒柱,磨得Y仙Y死)。 (第1/2页)
白卿云料到了被秦岫捉住会有这么一遭,但没想到刚从战场上下来的男人会这么凶猛,把他里里外外吃了个透透——前后两处xue,上下三张嘴都没被放过。 他是早晨被抓的,结束之时竟然傍晚了。 也不知道世子是真的上了心还是怎得,居然十分熨帖。结束以后,把人抱在怀里喂了粥米不说,过后还亲自服侍着清洗之事。 白卿云内心诧异,睡得也不算安稳,这就导致他第二日醒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谷雨节气,外头的雨下得又急又大,砸在砖瓦上“噼里啪啦”地响。不过,这雨水倒是比昨日清透了不少。 或许是大雨驱散了雾,天地都明亮宽阔起来。 然而大雨并没有冲刷掉乐师心中的疑云,因为他醒来以后就发现,自己脚踝上多了一条银链子。 那链子不像是用来锁住犯人,防止人逃窜的锁链,更像是一种装饰品,被制造得十分精巧。 纯银的锁链,还没男人的拇指粗,轻飘飘的,不会太阻碍行动。 而乐师脚踝上那一圈,就更不像是镣铐了,反倒像是情人赠与的脚环。 不足拇指粗的银环坠着诉说爱语的蜀椒*,银子打造的椒果,小巧可爱,走起路来叮铃做响。环面上还雕刻了情意绵绵的连理枝,那缠绕的枝蔓,企图困住榻上般般入画的美人似的。 若要困住一个成年男子,这条链子莫要太过儿戏。 它缠在乐师的脚踝处,更像是一种或暧昧的试探、无声的宣示。 这条链子不是用来锁住人,而是用来困住心的。 世子想要困住乐师的心。 自从那日和老三吵了一架,世子的心就乱了。 秦曜那一连串质问犹在耳畔。 他没想到阿曜会陷得那么深。 要说他们三个,其实本来就是老三的定力最好。否则,被养在外人身边那么多年,一直不受父亲重视的秦曜,怎么会一直都一声不吭,一直都不争不抢,毫不怨怼呢?明明他也是丞相的亲儿子不是吗? 秦曜分明是不在乎,不在乎那些权财名禄。因为他是一个自足的人,那些权名利禄不会在他心中留下涟漪。 可那日,秦曜在质问他时,眼里除了怒还有“恨”。 恨,一个人要是有了恨,那多半他也有了爱。 秦曜眼里的,分明是“爱”。 秦岫也是男人,所以他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同时他是秦曜的亲哥哥,了解秦曜的性子,也就知道秦曜这样一个与世无争、孤僻沉默的人有了爱会怎样。 大概会视那个存在如同性命一般,甚至重于性命。 怎么可以呢? 世子不知道弟弟这爱从何而来,但他知道无论三郎多不受丞相的喜爱,他都是秦家的儿郎。他们生来就高人一等,怎么能爱上一个不入流的乐师呢? 秦岫不觉得秦皎爱白卿云,他觉得二郎是小孩子心性作祟,才放不下白卿云。 他不觉得自己爱白卿云,他觉得自己可能也只是一时兴起。 可他们之中却出了一个叛徒。 怎么能爱呢? 秦曜那日的情绪外露让秦岫颇感危机。 世上的人心里都有一个位置。 像秦岫,他的位置就是继承丞相的爵位,朝着他大司马大伯的赫赫功绩追赶。 像秦皎,他的位置就是按部就班,在丞相的培养下成为南楚搅动风云的权臣。 再说别的人。 譬如太子,他的位置,就是继承大统,使万民各安其居而乐其业。 譬如丞相,他的位置,就是团结江南士族,保住秦家世家之首的地位。 可也有人很特殊,这些人没有自己的位置。 譬如姚戾和秦曜,他们两个都是生下来就遭家人厌弃,无立锥之地。 但姚戾又和秦曜不同,他并非是自愿如此,而是被不可抗力强迫着混沌。 天生脑疾,使他狂躁弑杀,也使他成为了南楚最利的一柄神兵。 他几乎没有什么思考,一开始他爹将他推出去,不过是想他死在战场上,而他却出色地完成了杀敌破阵的使命。 这种人,不需要什么位置,他自己就足够有分量,不去索取,但也无人敢恶意残害。 但秦曜呢,他是自己不愿意给自己抢个位置。他觉得自己天生祸星,所以最好就不要作妖,免得给人带去麻烦和晦气。 姚戾是太无情,像头没有情绪的野兽。 秦曜是太有心,是谁都能薅上一把的羔羊。 如今情况却大不相同了。 上苍给世人都留有位置,唯独没有给秦曜留个位置,秦曜自己找到了位置,他把白卿云当成了自己的位置。 白卿云就是秦曜的位置。 是他从今往后唯一的位置,是他从今往后唯一的野心。 再联想到向来淡泊名利的三郎近日一反常态地找丞相索要官职,世子知道这是一个信号。 三郎也要加入这场争夺了。 这让秦岫前所未有地警惕,因为他终于意识到,他想要的这个人不是有一张漂亮皮囊的死物,在他手里就永远在他手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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