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大 中 小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
	
		  		93 目盲  (第2/2页)
  太衡子尽管有旧伤在身,又跌落过境界,但功力依旧不可小觑,不仅追上了前面二人,还将许赫良也生拉硬拽了上来。    同样遥遥领先的另外一位,却令许多人都大感意外。那是原先并不起眼,甚至颇容易受人忽略的白面书生杜仁俊。    他各方面本就平平无奇,原先因为他有个纸做的娘子,两人一唱一和还算有趣,才有人愿意多看他几眼,自从纸人怜凤被毁后,就越发没人留心他了。    而杜仁俊也从不和任何人交谈,这些日子总是独自垂着头,不知在心中盘算什么。    这回面临艰险的峭壁,他似是攒足了一口气,豁出性命也要登上峰顶,竟后来居上,赶超了绝大多数人。    不过若是有人留心观察,便会发觉,杜仁俊脸色黯淡,唇间也含了一口鲜血,竟是十分疲弱的模样。    原来,为了追赶前方的人,他不惜自毁境界,放弃了多年苦心修得的成果,逼得自己爆发出一股空前巨大的灵流,并靠着这股气力,一路爬到了太衡子脚下。    就在此时,在峭壁之上,有人发出一声惊呼:“怎么回事?这树藤为什么缠到我身上来了?”    其他人闻声回头,目睹了极为惊人的一幕。    那人似乎是在崖壁上攀爬了太久,两只手掌全都磨破了,渗出鲜血来。他手上抓着的那条树藤,在沾了血之后,竟像被激发了自我意识一般,主动缠上他受伤的手掌。    藤上的两片叶子随风一抖,边缘便长出了尖锐毛刺,化为一张能撕开皮rou的“嘴”,然后对着此人的掌心,一口咬了下去!    “啊啊——!疼!好疼啊!”他的哀鸣堪称撕心裂肺,想必是痛极。可紧接着,他便发觉盘绕在四面八方的树藤,都正朝着自己聚拢过来,进而发出更加凄厉的呼救声:“救命,谁来救救我!救命啊!”    有修士见此情形,觉得这些现出异状的树藤十分眼熟:“妖藤!是我们进入秘境第二日就出现过的妖藤!那时,这妖藤就咬掉过一个人的手指,还把那个纸人姑娘撕烂了!”    “可树藤是千年古树所出,古树又是焚琴山所定下的标志,应是对人无害的灵植才对,为何却反过来噬人?”其他修士沿着这个思路揣度下去,竟提出一个令人震悚的猜测,“难不成,焚琴山的人是故意设下圈套,想置我们于死地?”    那人的惨叫渐趋微弱,身躯也即将被密集的树藤覆盖。    同行之人于心不忍,伸长了一只手臂,想帮忙拔除那些藤条。不料这妖藤开了灵智,对其举动有所察觉,竟朝前一晃,对着他重重笞打下去。    为了解救同伴,他本来就只有单手抓在岩壁上,这一记抽打让他浑身都xiele力气,失控地向下坠去,连违反规则、祭出保命法宝都来不及,就摔成了一滩rou泥。    那些在他下方,与下落的身体,以及呼啸风声擦肩而过的人,皆是不寒而栗。    吞噬了第一个人之后,整片树藤似是躁动起来,纷纷寻找着可以吸食血rou的对象。    那些战战兢兢地爬上断崖的人,既无法立刻登上峰顶,也无法折返地面,落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仿佛是早已被固定在盘中的美餐。    有人记起了怀中的玉玦:“对了,只要弄碎这块玉玦,不就可以逃出这里了吗?不管什么法宝,都没有我的命要紧!”    此言一出,好几个人都同时掏出玉玦,果断捏至粉碎。但在片刻的静默之后,他们的身影依旧停留在原地。    “怎么回事?这玉玦失效了!”    “我分明看见,刚才在断崖底下,还有人用玉玦退出了秘境,怎么这会儿就不行了!”    “难不成这场大比,真是焚琴山为了害我们而布下的圈套?”    “这可怎么办,我还不想死啊!”    既然玉玦无用,不少人为了活命,放弃了这场即将结束的大比,转而乘上了飞行法器。    身处崖壁较高处的薛戎,当然也注意到了下方的喧哗。树藤食人一事,确有些蹊跷,但他并不认为焚琴山有理由谋害这些修士。    他抬头望了一眼,发现自己距离山巅已经不远,古树那葱茏的枝叶已是隐约可见,便朝下喊道:“我们一鼓作气爬上去!”    不远处传来梅临雪的回应:“好!”    同一时刻,太衡子在察觉玉玦失效之后,却是心思一变。    他心知,玉玦一旦没了作用,便无法再驱逐动用法器的人。此时他只要召出飞行法器,岂不就能轻易超越前头那二人,率先抵达秘境出口,取得比试优胜,事后也无从查证?    心念电转之间,太衡子已然祭出一柄拂尘,不仅自己跃到了拂尘上,顺带将趴在山壁上动弹不得的许赫良也拽了下来。    驱使着脚下拂尘,父子二人迅捷无比地向上空飞去。    在掠过薛戎与梅临雪时,太衡子思及自己痛失化神境界后,不仅处处遭人看轻,竟还被这两个小辈压了一头,陡生恶念,转瞬就逼至薛戎身后,朝他挥出了袍袖。    太衡子路数奇诡,身法莫测,待薛戎察觉到来自背后的暗害时,已没有容他反击的空暇了。    梅临雪处在薛戎的正下方,却是将太衡子的一举一动都看得分明。    “小心!”他奋力向上腾起,由于情势危急,来不及将太衡子击退,他便反身一拦,横挡住了意图袭向薛戎的太衡子。    从太衡子袖中射出的,并非刀剑或暗器,而是一阵土黄色的毒雾,并尽数喷发到了梅临雪眼前。    “唔——”初时,梅临雪像是被沙土迷了眼,一时睁不开,而后便感到一阵钻心的灼痛。    那种痛意,像是一双眼睛被火燎烧,又像是被置入了沸水之中,让人恨不得立时剜去才好。    尽管他咬紧了下唇,始终一言未发,但那骤然惨白下来的面色,额上凝出的冷汗,以及捂在双目上、微微发颤的指尖,都泄露了他此时所受的痛楚。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