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挽歌 「风声停了」 (第1/4页)

    然而就在司尘偷偷藏在贺风辞办公室里缠着他时，楼上的病房却依然回荡着散不去的阴霾。

    “听话崽崽。这里有我在，你回去休息一会儿，洗洗澡换换衣服。”季淮之揉了揉西米的发顶，温声补了一句，“安安也在等你，不要儿子了？”

    桃子味的淡香温柔，连带着病房里刺鼻的消毒水味道都冲淡了许多。西米抬起眼，他的眼底已经有了大片的青色，不过一个月的时间，他就已经瘦了一圈，黑发里藏着两只小耳朵可怜巴巴地耷拉着，和它们的小主人一样无精打采。

    在白黎昏迷的一个月里，西米几乎日日夜夜都守在这里，一个周只回家两三天，给白安一些他需要的信息素，再匆匆带几件换洗衣服回来。虽说白黎没有生命危险，可他体内的药性实在太过于强悍，将他牢牢控制在生死线周围徘徊，西米必须时刻呆在他身边，预防任何突发情况。

    “今天一切都好，你看。”季淮之将体检报告放在他面前，“说不定你回去一趟再回来，他就醒了呢。”

    最后还是用惦念爸爸的小狼崽作为借口，好说歹说哄走了一步三回头的西米。

    “看他急得，毛都快掉没了。”季淮之看着西米消失的身边，叹了口气把白黎正在输液的手握在了掌心，用自己的体温帮他捂热。比起第一天手术结束后完全退化为的兽型，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除了露在外面的耳朵尾巴外，白黎几乎已经恢复了大半的人类形态，身体各项指标也都慢慢向着正常值回升。

    季淮之轻轻摸了摸带着血痕的耳朵，这让他无故想起了十几岁的白黎。

    那时他刚刚收留白黎不久，年轻气盛的小白最不喜欢的就是被人碰耳朵，可季淮之偏不顺着他，趁他不注意就捏捏白黎耳朵上的绒毛，然后看着惊慌失措的少年抖着耳朵跳出八丈远，一副恼羞成怒又不能把他怎么办的模样常常将季淮之逗得前仰后合。

    生气的时候会竖起耳朵，开心的时候会甩甩耳朵，失落的时候会垂下耳朵，一览无遗地将白黎的心情体现出来。

    而此时，一双雪白狼耳毫无反应，就像是一件任人宰割的工艺品那样，软软地垂落在季淮之的掌心里。

    “早知道你是这个打算...”季淮之垂下眸子，轻声道，“那天说什么也不可能放你走。”

    白黎在几天前就单独找过一次季淮之。

    那次的谈话并不是很愉快，他与季淮之爆发了一场史无前例的争吵，理由是白黎想把行动队的最高指挥权直接交给西米，却遭到了季淮之的反对。

    当时的季淮之并不知道白黎的想法，只当他无故躲懒想休息。并且从客观角度来看，西米并不是成为IAM总指挥的最佳人选，小狗太过于心软又善良，还不具备胜任这个位置的条件。

    可白黎却很坚持，他甚至拿出了一份缜密的计划书，里面事无巨细地有着IAM详细到个人的分工。十几年的经验让他对几乎所有人的信息都一清二楚，每个人适合什么位置没有比他更清楚的了。

    除此之外，他这份计划里还有对未来IAM的规划。无论是夏屹的医院，还是与江渝的合作，都被白黎囊括在了这短短的几页纸中——他在那时就已经做好了孤注一掷的准备，并且给所有人都想好了退路，除了他自己。

    就在季淮之还在回想那天的细节时，一直检测着白黎身体状况的仪器猝不及防亮起了红灯，刺耳的警报声在病房里骤然震响。巨大的声音很快将夏屹与贺风辞引了过来，并且不约而同地得出了一个相同的结论。

    “如果没有解药，他会死。”夏屹的表情十分严肃，他将听诊器摘了下来，看向白黎已经快要超过正常数值两倍的血压与心跳，正色道，“埋在他体内的毒已经是一枚计时炸弹，我们这一个月所做的事情仅仅是将它爆发的点堵住，这反而会将原来的药性全部压制在一个位置，进而在爆发时产生更大的威力..”

    周围陷入了沉默，谁都知道解药的重要性，可现在最棘手的是，没有人可以去胜任这个位置。之前那次突袭折损了白黎原本计划中的百分之八十的人，剩下的百分之二十伤的伤残的残，还要去维护他们剩下所有人的安全，根本不可能再调出一个足够精锐的队伍去抢解药。

    季淮之抬起眼看向夏屹：“除此之外..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

    夏屹摇了摇头，低声道：“保守估计三天，或者更短。”

    他话没有说完整，但是在场的每个人都知道三天后的结果是什么。

    季淮之深深叹了口气：“我去把西米叫回来，现在看来，只有他能——”

    “我去。”

    病房门外忽然响起了意料之外的声音，江渝靠在门框上，腿侧用皮扣别了一把枪。他轻轻敲了敲枪托，向着白黎的方向抬抬下巴：“我去找解药。”

    夏屹顿了一秒，问道：“哪里有解药？江涣的医院把守的人太多，你这样...”

    “陆寂的实验室。”

    带着困意的声音在江渝身后传来，司尘身上换上了一件不知道从哪里扒来的IAM作战服，正皱眉把腰间的扣再松一点，勒得他有点喘不口气：“我可以帮你们。”

    贺风辞算是明白了这两天哪里都很黏人的司尘心里的小算盘是什么了。

    “没有人比我更了解这个地方...”司尘拱着身子，又从白黎的病床下面翻出来一把狙击枪抱在怀里，枪口倾斜着抵在贺风辞的唇边，“你不能去，贺风辞，你太废了，去了我还要保护你。”

    他翘起唇角懒洋洋地笑了一下，敞开的衣领下是带着吻印的锁骨：“你不要忘了，我姓司，我是司家的人，在我出生的第二天就摸枪了。”

    贺风辞咬着牙没出声，紧紧盯着他的脸。

    “...你没有权利阻止我。”司尘把笑容收了回去，他率先走出了病房，临走前拍了拍江渝的肩膀，“嗨瘸腿哥，我劝你最好花点时间把腿治一下。明天凌晨，这是他们每天换人值班的时候，安保会比较松。”

    夏屹忍不住建议：“要不然还是...”

    “没有还是。”司尘头也没回，“实验室隶属于IAM总部，所有未经允许闯入的IAM成员无论出于什么目的都会被无差别射杀。”

    “还是说，海豚老哥。”司尘停下脚步，回身冲他笑笑，“你想自己出场，给他们表演一下钻圈圈，吸引敌方注意力？”

    午后的阳光透过大朵的白云落入走廊，温和中带了一些闲适。司尘站在晃动的光斑中，微微抬起下颌，看向贺风辞：“你还有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决定要不要上我...哦，晚上不行，晚上我要睡觉。嗯...留给你发挥的余地越来越少了。”

    白软的尾巴从衬衫下摆钻了进去，顺着他的腰腹轻晃。司尘仰面朝天躺在床上，眯起眼睛笑的时候带了些小人得逞的开心：“怎么还是晚上来了，你对自己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