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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 世俗  (第2/3页)
,对着镜子砸伤了手,喝酒喝得烂醉,醒来头埋在呕吐物里面,又臭又痛。强打精神起身清理自己,泡在浴缸洗澡时,崔晧依然出离愤怒,陶頫怎么敢?他忤逆我?我这么信任他。我他妈身边最后一个人也背叛我。    打不通啊,他妈的,走哪条道了,派去的废物怎么还没找到人在哪?这种无法掌控的焦灼感烧得他眼睛发红,脱轨的预感加重躁郁。    梦里,即将断线的风筝拉着木偶滞空,空白的面孔无声直面着底下的人,然后从整个面部三分之二的位置再往下一半正中间的地方裂开,流出发黑的红色液体。    一张线锯从风筝背上当啷掉下,上面还系着一根细细的线,线的末端用针串了颗圆圆的东西,凑近了看,是一颗烂了的眼珠子。    “啊!”崔晧惊叫,连滚带爬爬起来缩进电梯,到了当时囚禁戴蒙的房间里,躺倒在那张行军床上才有胆子睁开眼睛。    “他们挖了我的眼睛,”崔晧疯魔地语,“他们挖了我的眼睛……”    “爸爸,他们挖了我的眼睛……”    “我要报仇。”    “好啊,我帮你,”崔东旭摸他的头,亲了亲他的脸颊,向他许诺,“我让他们后悔生在这世上。”    崔晧双手托住他的脸,把鼻尖贴上去,张开两片嘴唇去吮他的上唇,舌头探进崔东旭口中拨弄口腔两侧的软rou,崔东旭的舌头立即反搅过来纠缠,将他扑倒在身下,两个人抵死缠绵,终于是自心内砸碎了世俗的镣铐,点燃所有热情。    即使是这样扭曲畸形的爱恋,也因至死不渝而浪漫,崔晧哭着呻吟,上半身软软贴着他,两条长腿夹在他腰上,因高潮变粉的皮肤上沾满汗水,在射完精而崔晧刚从快感中脱离的空隙,崔东旭轻轻咬了咬他的鼻尖又放开:“晧晧,不要再退缩,不要再避开我。”    崔晧点头,闭上眼睛。    当所有人都在伤害你时,而你孤立无援,你难道不贪恋温情?即使它带着条件,即使它面目可憎。    他从不畏惧强权暴力,独独害怕不动声色的冷漠,假如他死去,他希望这具躯壳在物尽其用之后被抛弃,只要有用,什么都可以拿走,心肝脾肺肾,眼角膜骨髓,用来帮别人换他已没有的明天。    夕阳的橙光涂在别墅的廊柱上投落黑影,黑得发沉的乌鸦从树上飞起,向远方的墓地展翅。    崔东旭抱着他在浴室清理完穿上衣服后用同样的姿势带他到露台上看风景,他看到了绵延不绝的灯火渐次亮起,崔东旭说:“晧晧,你离开以后,我看的就是这样的风景,看起来好像很热闹,其实离得特别远。”    崔晧说:“我想去上学了。”    “回原学校吗?”崔东旭皱眉,“请家教吧。”    “我得让他们瞧瞧,什么叫热闹。”崔晧不紧不慢地讲,目光投得很远,这样一看,他们倒真像是父子了,隐隐带怒的神情如出一辙地阴鹫。    当年高考他是市状元,还上了个学校小报头版,2006年他去沿海上大学,提前一个月和崔东旭去那里玩,结果遇上了台风,两个人困在乡下民宿,差点交代在山洪引起的滑坡里面。    断电的屋子因为窗外的暴雨黑魆魆一片,耳边热乎乎的有气在吹,杂乱雨声中听不清具体内容,但他知道崔东旭在安抚自己。其实崔晧不害怕,但是他发觉崔东旭握着他的手在抖,于是他抱紧了崔东旭,摸崔东旭紧绷的脊背,世上在乎他的人真的好少好少,他不要再失去。    最毒最烈的鸩酒浇在泥沼深处撕穿禁锢破水而出的花上,他们的魂灵缓慢地融在一起,刻骨的爱恨在死亡面前那么羸弱。    至于为什么还是走到了今天这个结局,崔晧久违地流泪,当爱情成为执念时,疯魔到失去自我,离毁灭就已经不远了。    把自己塑成了神,一旦自我崩塌,那就是死亡。    崔东旭为他失去了原则底线,滥杀无辜。    无可沟通,无可挽回,那就只好及时止损。    崔晧想,究其原因还是他不够爱崔东旭吧,崔东旭把他当做整个世界,而他还爱着世界上的其它东西。    然而崔晧很思念崔东旭,于是活成了他的样子,很像,但又不是完全一样。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撑不住了,复仇这种事到了最后其实只剩下了寂寞。    他还想活着,替朱客青去看她已经永远看不到的烟花,铃兰,雪山,白狐。    他要开始新生活。    于是在请求无效以后他不要求陶頫了,他的喜欢和遗憾是他的事,对陶頫太残忍,不应该。    人他自己找。    “陶頫,我管你干了什么,都给我滚回来收拾屋子。你妈的,把我地毯糟蹋成什么样子。”    “破罐子破摔了?跟我横?”    “cao你?滚吧。”    “老子不cao狗。”    陶頫在对面怔神,头顶冒出一个问号,但还是应:“好。”    “好乖哦,”隔天在别墅门口见到陶頫,崔晧阴阳怪气地抱臂,“出去这几天有没有想我?”    “你,感觉怎么样?”陶頫觑着对面人的脸色,他是知道崔晧抑郁症复发的事的,他决定弄走戴蒙时也担心这一点,但还是咬咬牙干了这事。    “好得很,一次能点两个鸭子。”    “小白,我……”    “打住,不想听你废话。”    “你总让我觉得还有希望,”陶頫苦笑,“干嘛那么温柔呢?”    “我日了狗了,你个孙子搞得我拒绝你就会滚蛋一样。”    “啊,”陶頫眼皮半阖,弯起嘴角,“这个是不可能的。”    “那你说什么屁话。”    “这算是和好吧?”    “非要爸爸打你一顿是吧?”    陶頫抿唇笑,接下来一天嘴角没下去过。    又是全身疼痛醒来的一次,戴蒙目光呆滞,有片刻的失焦,陶頫的确是没把他卖给高干,不过也好不到哪去。    床边一个半裸的男人在系皮带,而他脱光了,用脚趾都想得出来发生了什么。    1    事后经典台词在男人穿完衬衫后悠悠飘在他头顶:“醒了。”    不然?戴蒙也不知道该哭该笑,哭是被男人上了,笑是庆幸陶頫没直接一枪打死他。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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