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不要出声_第二十章 大醉一场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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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章 大醉一场 (第3/3页)

的感受吗?

    邢以愆立刻噌噌爬过来,先用力嘬了小孩赧红的脸蛋一口,趴在耳边重复了一遍,说完又不要脸地白赠了个亲亲。

    三、二、一,火力压制下,他们按计划顺利逃脱,听着身后追来的一道脚步声,没命似的拔腿狂奔。脚下像生了风,不小心遇到被落叶掩盖的泥泞洼地,连顿都没打几乎是脚尖贴着泥面飞了过去。

    卜然从未跑得如此畅快过,心脏咚咚咚擂个不停,激动得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似的。一道稳稳的、向前的力从牵住他的手掌持续传来,所有景色飞速坍塌后缩成一片黯淡的绿影,视野中,只余下身前这个人奔跑的身姿。

    虽然在逃命,邢以愆的唇角也一直含着笑容,似乎只要牵住了这双手,他也能够一往无前无所畏惧。

    “你到前方藤蔓处藏好!”邢以愆命令刚落,忽然一个滑铲,卧倒下去的瞬间已经摆好了教科书般的伏地射击姿势,迅速调整呼吸,架好手枪瞄向前方郁郁葱葱、看似完全没有异状的树林。

    追捕他们的人也立即察觉前面两道脚步声同时消失了,谨慎地放缓了脚步,一点点向前移动。

    傍晚的森林里,吵闹了一天的动物渐渐安静下来,四周只余一片危险的静谧。

    山风穿林而过擦出的瑟瑟声响,蛛网捕猎后空气激烈的震颤,鸟起飞下落引起的枝杈弹动,夜行动物嗅闻时警惕急促的鼻息,昆虫爬行带起的草茎细微抖动……邢以愆凝神分辨着前方每一丝动静,深邃眉目投射出一道冷冽锋利的寒光。雕塑般的侧脸在夜幕四合时呈现出界限分别的明暗光影,凝神专注的姿态,夺去了周围一切色彩。

    卜然也不禁放缓了呼吸,也学着那人侧耳细细洞察自然的声音,以及其中夹杂着的几不可辨的人类活动声响。

    酝酿了几日的暴雨终于找准了时辰降落,豆大的雨点穿过重重叠叠的树叶砸下,世界骤然变得喧嚣嘈杂,这场伏击的拉力战在对峙中逐渐升级。

    时间开始慢了下来,等待变得很漫长。饥寒、酸痛、僵硬、粘腻,都在愈发强烈地考验着人体的极限。但卜然知道,雨点也同样地砸在那人身上,蚊虫也同样在啃咬他的皮肤,但是他们要活下去,要对方活下去,要一起活下去……

    “砰!”

    随着一声猝不及防的枪响,强劲后坐力打破了邢以愆石雕般的静止状态,宣告了这场追击游戏的骤然结束。

    远方看不见的地方,有人应声倒下,没了声响。

    把普通手枪打出狙击枪的准度,非一般人能做到的。近距离目睹了这场精彩伏击的人,适才缓下的心跳又霎时变成了乱撞的小鹿,扑通扑通强调着自己激烈的动摇。

    “咱们得找个地方避雨。”邢以愆收枪起身,第一时间从包里找出雨衣给卜然穿上。

    他们在越来越密集的雨点中艰难行进了百余米,又不敢开手电,中途几次差点滑倒,沿途却没发现任何裸露的山岩或洞口。这一带竹子更多,也更不遮雨,雨点一刻不停地砸在身上,一开始还好说,淋久之后皮肤又凉又痛,渐渐麻木起来。

    卜然咳得很小声,惨白的面色中透着诡异的潮红。

    邢以愆看得难受极了,终于勉强找到个相对隐蔽又平坦的地方,立刻挥刀砍竹,动作干脆利落,每一次下刀的角度力度都极为精准,不到十分钟就搭起了一个简易直角三角矮雨棚。这时就不得不感谢新手村的极品小胖掉落的一身装备,不但送刀送枪送衣服,背包里雨衣绳子防水垫一应俱全,人民币新手玩家简直是来当菩萨的。

    在底部铺好防水布,再用两人的雨衣和芭蕉叶盖在棚子斜面,坡底戳好水壶收集明天的饮用水。这个棚子虽然简陋却功能相当齐全。

    邢以愆让卜然躺在里面,自己侧身尽可能将人嵌进怀里,用脊背将凄厉的风风雨雨都挡在外面。为了取暖,两人贴得很紧,近到能听见对方的呼吸和心跳。

    冰凉与guntang的肌肤紧紧相贴,汗水和火药混在一起的味道充斥着鼻腔,浓烈地冲刷着敏感的神经,方才并肩作战的余韵像一道道电流抽打在酥麻的脊椎上。

    细密雨丝将天和地连接在一起,无边夜色渐渐合拢,外界的一切都消失了。

    只剩狭窄逼仄的一方空间,只有他与他,两个人,悄悄守着广袤天地间一个微不可查的角落。

    呼吸交融在一起,心跳交融在一起,爱与痛全部交融在一起,一吻就吻得畅快淋漓。

    说不清是谁先情难自禁动了手,他们如两个溺水之人,紧紧缠住对方就像抓住了另一半救命的浮木,都企图把对方揉进心口,填补自己残缺的躯体与灵魂。鱼与水交欢的一刻,两人同时发出一声痛苦的喘息,继而抵死相拥在一起。

    身体逐渐被guntang的欲望填满,心口的黑洞却轰然坍塌下去,引起整个世界一齐天塌地陷的崩坏。

    “别哭。”霍少德吻上卜然拧紧的眉心,却擦不完那一串串涩苦的眼泪,心尖儿被哭得打颤,嘶哑地妥协:“我抽出去好不好?”

    卜然咬住下唇,缩紧身体拒绝对方离开,仰起头索吻。挂在对方肘弯的小腿绷得笔直,藕白的脚趾疼到用力蜷在一起,又绷直张开,伸出棚外渐渐落了雨。晶莹剔透的水珠沿着粉白的脚心,淙淙汇到脚跟,又在激烈而毫无章法的晃动中滴滴坠落,砸在地上,砸出一汪汪晦涩的欲水。

    魅惑至极的呻吟藏在舌尖上,于唇齿交缠中被尽数吞吃入腹。伴随着一阵阵剧烈的摇动,腥浓的欲水从一人体内射出来,融进另一人身体里,再从其他地方射回对方身上,周而复始,不知疲惫。

    痴缠的欲念就像这场喧嚣的暴雨,泄洪一般短暂地蓄满残缺的灵魂,紧接着又在炽热的情网里迅速蒸发干涸,露出底下贫瘠而绝望的赤地。

    两人都在这场湿热却干燥的缠绵中感受到了什么,一同自欺,也欺人,借一晌贪欢,彻底忘却自己是谁,复醉不醒,忘却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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