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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夫当关 (第3/4页)

的时候,他在哭喊声中惊醒,迷迷糊糊中感觉到那是自己的娘亲在求饶。

    娘亲是一个南方来的温婉女子,大家闺秀,平日里讲究笑不露齿,说话悄声细语,他贴在木屋上仔细的听,听见娘亲疯了一样的哭喊不要,求求你。

    他以为是在做梦,因为娘亲实在不曾发出过这种声嘶力竭的声音。

    他又听见了男人的声音,这声音他熟,是经常来家中跟父亲议事的黄叔,每次来都会给他带一些西域传来的玩具,是个和蔼可亲的男人。

    可现在,这个和蔼可亲的男人在说,如果你不说出钥匙在哪儿,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又听见那个男人说,去找孩子,一个活口也别留。

    他听见娘亲说不知道,又听见娘亲大喊一声夫君,随后传来什么东西撞击墙壁的声音。

    这不是梦,他忽然清醒地意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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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群人似乎尽了兴,没了动静,他躲在木屋之上,大气也不敢喘。

    而后,在静谧的夜空中,先是传来一声惊呼,又传来刀刺入皮rou的声音,在这个夜晚显得尤其的刺耳。

    过了半晌,一把大火点燃了整个沈家大院。

    火光冲天,照亮了半个不夜城。

    不夜城,正是这座繁华的城市的名字,是那远在中原的都城永昼城拙劣的模仿者。

    六、

    他说着咬紧嘴唇,像在极力克制自己哭出来,然而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我忽然有点后悔了,或许这个人是无辜的,我不应该这样逼迫他。

    “后来天亮以后我终于从木屋里跑了出来。”他接着说,回忆开了口,如果不宣泄完是合不上的。“我不敢回一墙之隔的家里去,我知道我再也见不到爹,也见不到娘了。”

    他沿着那条河一路跑,几天以后终于跑到了一个庄子,他曾经跟父亲来收过租,这庄子是他们沈家的祖产,平日里租给农户们,只象征性的收两成的粮食,农户们吃住都在这里,对沈老爷一家感恩戴德。

    他们听说沈家遭了灾,无人生还,这庄子也充了公,限半个月后交出农田,再另寻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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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知道民不与官斗,胳膊拧不过大腿,却也想为恩人最后再做些什么,这些人多半是残疾,逃荒过来的,没人愿意用他们打工,沈家家大业大,若是单纯的救济当然不是不可以,可沈老爷给他们做人的尊严,给他们田种,让他们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沈家没了,他们又要重新开始流浪。

    但在那之前,所有的农户在家家户户都挂上了白灯笼,二八年华的少女在夏天穿上了缟素衣衫,三四岁的孩童终日挂着眼泪,腰间缠着一条白色腰带以表示吊唁。

    整个庄子的所有人凑够了钱,买了二十八口简陋的棺材,里面空空如也,最年迈的老者去了沈宅,于灰烬之中敛出二十八块儿骨头放入这二十八口棺材,代表沈家死无全尸的二十八口人。

    沈秋灰头土脸的出现在庄子里的时候,他们也吃了一惊。

    因为年迈的老者带回了一个消息。

    他说,城中到处贴满了告示,说沈家纵火案的始作俑者,正是年仅六岁的小少爷,现在正到处抓他要回去问斩。

    这是要赶尽杀绝了。老者叹了口气,他们看着沈秋,最终将他藏进最后一口小棺材内躲过了盘查,他们到了另一个地方扎根,生长。

    他以为仇恨随着那场大火被燃烧殆尽,然而县令却出现了。

    县令带着十个衙役进了他们村庄,一眼就相中了尚且十三四的婉婉,一定要带回去做第八房姨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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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他也只有十五岁,那天他种地回来,一眼就看见了县令那张脸。

    那是黄叔亲生弟弟的脸。

    七、

    后面的事儿他不说我也能猜到,他跟婉婉一起来了,年轻人在泥潭之中互相依偎,最终在某个夜晚开出一朵叫爱的花来。

    通jianian对女人来讲,就是死罪,婉婉终日惶惶,闷闷不乐,怀了孩子以后更是如此,再加上县令在床上是个变态,不知轻重,孩子什么时候胎死腹中了都不知道。

    今年他十八岁,距离沈家灭门惨案已经过了十二年,这十二年发生了什么。

    先说不夜城的城主,凭借沈家充公的庄子,升了一级平步青云,而接替他的正是黄叔,说这背后没有猫腻,谁能信呢。

    黄叔给自己的弟弟买了个官,就是当今县令。

    用的正是沈家的钱。

    这一环扣一环,将沈秋压的死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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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讲完这些,天边已经微微泛起了鱼肚白,陆小少爷窝在我怀中昏昏欲睡,再等一小会儿雄鸡报晓的时候,他又要整装待发的去医治得了鼠疫的百姓。

    我揉了揉太阳xue,这些事情超乎我了我的想象,看样子想要知道鼠疫究竟是怎么回事儿,还是要从不夜城的城主黄良身上入手。

    我理着思路,那婉婉却突然开口了。

    “你之前说你在查东西,你在查什么?”她问道,“偶尔有的时候老爷会跟我抱怨一些事情,或许我能帮上什么忙,就当你们救了我儿子的报酬。”

    “我们在查鼠疫。”我说道,“还有为什么不夜城一个乞丐也没有,城内的流浪儿们都去哪儿了,为何今照县外这么多流民呢?”

    “旁的我不知道。”婉婉想了想,“鼠疫我倒是知道的,这鼠疫每隔几年就会出现一次,死亡人数也不是很多,但你这么一问,我却忽然想起来,每次鼠疫来的时候,老爷虽然烦躁,但也不去管,有一次他说,‘这玩意麻烦死了,不知道大哥到底在想什么。’”

    “这玩意跟他大哥有关系?”我想了想,“他每次都不管?”

    “不管的。”婉婉说道,“而且……我曾出县回家探亲,路上得了鼠疫的人,都是流民,像我这样来往探亲的人,竟一个也没有染上。”

    这就奇了怪了,怎么,这病还选人吗。

    又或者,我转念一想,是染上了鼠疫才成了流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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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

    天亮了,我放了沈秋,又送走了我的陆小少爷,再叮嘱婉婉做出一副被折磨了一晚上的样子,躺在床上,昏昏欲睡。

    我睡到日上三竿,县令才升堂回来。

    他神神秘秘的拉过我,对着我挤眉弄眼,我明白,到了我履行承诺的时候,他看都没看婉婉一眼,只不耐烦地挥挥手让家丁们把她抬回去。

    我从我的包裹里掏出一根晶莹剔透的骨头,示意他看。

    他将那骨头举在阳光下面看,骨头里游着一条金色近乎透明的镂空小龙,那小龙察觉到我们在看他,张了张嘴吐出一个火球。

    那骨头竟也随着变热了。

    “看。”我说道,“你命中缺火,这是一根龙骨,将地下埋的东西换下来,可包你平步青云,将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正说着,外面忽然晴空劈了一道雷,将门口的杏树劈的焦黑冒烟。我做了个嘘的手势,小声说道,“天机不可泄露。”

    那雷自然是我悄悄跟敖白借来的,用来唬唬凡人绰绰有余。

    没有男人不爱权力,他信了十分,带着我去挖地下埋着的宝贝,说是不能让我亏了,以物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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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自然跟他去了。

    地下果然有东西,不是一个,是好多。

    这雕栏玉砌金碧辉煌的宅子里,竟埋着七具葬在棺材里的尸体。

    那尸体做了特殊的防腐处理,每一具都包着一层琥珀,连老人带小孩,一家三世同堂,祖父祖母,父亲母亲,还有三个孩子,其中一对儿是双胞胎,另一个是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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